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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院。管院那僧人打招呼,他也只是哈哈笑。推開門,法凈站在一旁洗手??此駛€孩子似得沖過來抱住他,奇怪急了。“法凈,你看你看?!卞ш栘闷鹉瞧孔?,法凈沒看見什麼,更加疑惑。只見濮陽攸把手里拿張紙拿出來給他。“這是我從瓶子里拿出來的。你看這是什麼?”法凈拿過紙一看,臉上也露出了笑,這是聞籍寫給他的。【解藥一瓶,藥丸三顆,溫水沖服。每日一次,三日後便能開口說話。我本意只是想測試你對濮陽攸的愛意,豈料你打亂了我的如意算盤。出口的話,潑出的水,我不會收回。只是這三年算對你們的測驗。切記珍惜珍重。聞籍】藥是三天才起效,但濮陽攸和法凈決定今天就下山。東西收拾好了,濮陽攸的包袱在山下,法凈的更是沒什麼東西。看見法凈坐在床頭發呆。滿眼空洞,他知道,這對於法凈來說等於是徹底拋棄了一個家。幾乎在這里呆了二十六年。早一天下山便是早一天決心。濮陽攸走過去,把他攔在懷里:“我陪你去走走吧?!?/br>關上門,和守院的僧人道了別。兩人先來的地方是後山崖,濮陽攸告訴法凈,當初是自己本沒有發現他。是一只小松鼠引著自己到後山崖的。法凈輕笑,他指指上天,意思是,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來到結心藤處,老藤還是如過去幾百年一樣結實得結枝盤旋,那顆曼珠沙華像xiele氣似得被碾入塵土,化作紅泥。濮陽攸遠遠得站在橋門那邊,看著法凈再橋門那邊仔仔細細的把眼前的一切收在眼底,過去的一切終將過去,雖然痛苦寂寞卻又讓人充滿了期冀。忽然,法凈轉過身把門一關。此情此景,如此熟悉。一個在門這頭,一個在門那頭。濮陽攸笑著走過來,把手從那段欄桿里伸進來握住法凈的手。“放心吧。又算是這門是玄鐵做的我也一定把它敲碎了,帶你出來?!?/br>法凈點點頭,他想說他知道。法凈去拜別方丈的時候,發現方丈早已在門口等他,一旁是師父。這是濮陽攸第一次見到方丈大師,果然渾然仙骨,世外高人。他站在門口對法凈笑,對濮陽攸笑。讓人有一種莫大榮幸之感,果然是天然能給人教化的。這讓濮陽攸不免想到,若法凈不遇到自己,幾十年後也是這般模樣吧。他看了一眼法凈,果然是自己幾世修來的福氣啊。法凈走過去,他不能說,只能用自己的行動表達。退了兩步,他跪倒在地。“法凈,你...”??沾髱熛肷锨胺鏊饋?,被方丈攔住了。“讓他跪吧?!弊趦艨粗?,一下兩下得叩頭,二十六下表示二十六年的養育之恩。濮陽攸聽著那擲地有聲的磕頭聲,咚咚咚,每一下磕在青石板上,也磕在濮陽攸的心頭。方丈扶他站起來,看著他叩紅的額頭,笑著說道:“走吧。塵緣盡了再回來?!?/br>法凈點點頭。他又看著???,??彰嗣念^:“孩子,我依舊是你的師父。記住,無論你追求什麼崇高或者大智,都要先踏踏實實得做一個人。想師父的時候,就寫信告訴師父,師父還在山頭等你?!?/br>一席話,讓法凈難免傷感,他點點頭。濮陽攸看他一步步走過來,擦了擦淚水,抬起頭對自己笑。他也笑了。輕風劃過兩個人的眼前,山上還是那麼清涼,只是此時是如此的溫暖。在濮陽攸的心里,也在法凈的心里。濮陽攸把法凈攔在懷里,是一步步一步步得走出臥蓮寺。法凈抬頭看著頭上那塊【臥蓮寺】的牌匾,緊緊得握住濮陽攸的手臂,他抬起腳,跨出了那個臺階。眼前是如花美景,盈盈啁啾,郁綠簇擁,叢樹披道,綿延至山下。正春日當頭,山上卻還有一層薄薄的霧,濮陽攸牽著法凈的手,看那山上開出的紅的,紫的苞兒,紛紛落在樹梢之上。勃發的春光透過薄霧照上了他們的身上,掠過的微風澹宕出氤氳的香氣,是初開的春華。“好美啊?!卞ш栘吹糜行┌V迷了。他看著法凈,“我愿此生與你共賞這韶華?!?/br>法凈轉回頭,望著眼前的濮陽攸,看他笑著,笑著,如同春光一樣,他也笑了。君當知,我亦如此。到山下,法凈便要求換一身行裝。既然已經不是山寺中人,就脫下僧袍。濮陽攸說,你要是不舍得穿上也無妨。法凈搖了搖頭,他從濮陽攸手里拿過衣服,穿上。依舊是淡藍色的袍子,他戴不習慣冠帽,於是拿了一塊絳紅色帶黃邊的布披在頭上,轉過頭指指頭上,問濮陽攸突不突兀。還是那張如春花般的笑臉,後者看到的還是法凈這張干凈清澈的笑,依舊是沒有不染一絲塵埃。心中一動,濮陽攸捧過他的臉,親吻了上去。雖然這是在山下的客棧里,法凈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他覺得臉有些燙,這親吻越來越不對,紅布滑落,濮陽攸想要把自己吃了一般,唇上,臉上,甚至是腦袋上,一處不落下。多少年沒與他親近了呢?也許濮陽攸這樣的吻并不帶什麼欲望,只是疼惜和慶幸。法凈覺得濮陽攸要哭了,一把反緊緊抱住他,想告訴他,自己真的在他懷里。那兩日,濮陽攸仿佛度日如年,心焦意躁,每一次法凈喝藥他都緊緊盯著,然後問他什麼感覺。法凈搖搖頭,笑他哪有這麼快。晚上的時候,法凈也知道濮陽攸在忍著。有時會對著自己說很多很多話,說這幾年來的事情,有時卻只是默默得看著自己不說話。兩個人抱在一起睡覺,甚至身上已經起了反應,濮陽攸還是沒有做什麼。法凈不知道他在等什麼,他不動自己自然也不會動。濮陽攸盯著法凈喝完那最後一碗藥,一直盯著。喉嚨咕嘟的水流下去,可濮陽攸的心卻提了上去。“怎麼樣,怎麼樣?”濮陽攸抓著他的胳膊直搖,“說說,說說,怎麼樣了?”法凈瞟了他一眼,張了張嘴,用力得試著,然後搖了搖頭。濮陽攸不信。“你逗我?你別逗我,你再逗我,我跟你急啊?!?/br>法凈很誠懇得搖搖頭。“真的?”濮陽攸不甘心,但見他不像是騙自己,“怎麼會沒用呢。明明三顆藥丸都吃進去了???”拿出那藥瓶子放在手里反復看,左看右看濮陽攸也不覺得聞籍會拿這個看玩笑。法凈到不著急,他心里想著這事哪有這麼快,喝一桶水也不見的馬上就能尿尿吧。他湊過腦袋用手杵著,看濮陽攸在一旁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