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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麼年代栩栩如生的雕刻上接著青苔,有銘塔寶幢居然是從前朝貴胄廟堂前移來的。莊嚴肅穆的前殿掛著兩個塊匾額是前朝皇帝親筆書寫。說起這臥蓮寺大小毀建也已經有八,九次左右了。卻不知道為何,這八九次都徒徒沒有燒毀最後面的藏經閣。濮陽攸知道藏經閣是不讓人進去的,連本寺的僧人進去都要有五道程序,甚是麻煩。他想,就算是瞧瞧外面也好的吧。沾沾仙氣也好的,以祝禱自己早日辨清自我。這藏經閣是一座單檐歇山建筑,共有三層,門外有護衛看護著。濮陽攸只是就近瞻仰了會兒。古樸肅然,與前面大雄寶殿,天王殿等建筑比一看就要年代久遠得多。從藏經閣出來,後面便是連江後山,濮陽攸望了一眼,有圍墻攔著。外面好像又是一片林子。濮陽攸好奇得走了過去,打開門,卻發現居然有一曲徑的小道通一直過去。濮陽攸剛踏出一步又想,大約還是山上的風景,沒什麼別的好看的。到不如去聽老法師講講經也罷。想著便收回腳。正在轉身的時候,卻發現有什麼東西從樹上下來。濮陽攸被吸引住了。使勁想瞧清楚那東西。好像是一只小松鼠正靜靜盯著他看。濮陽攸樂了,一步兩步,上前逗它。它原也不逃,等濮陽攸近了它就逃了兩步。濮陽攸站住,它也停住,看著他。濮陽攸心下愉快,便又如此往復幾番,卻發現已經離藏經閣後面的門好遠一段了。抬頭一望,這些樹比剛才看到的還要高大,有些大腿粗藤蔓延展開深深得埋入泥土,這些藤蔓叫做結心藤,是連江山特有的一種藤蔓,主要取自於連心結同心的詩句。濮陽攸細看他發現這些突出於地面的藤蔓特別的光潔,應該是有人經常走動的緣故。什麼人會在後山經常走動呢?那只小松鼠在前方發出了叫聲,像是要引導他一般。濮陽攸三步兩步跟上前。柳暗花明,居然後山還有一間類似僧房一樣的建筑。再後面是山崖。濮陽攸發現在僧房後有一片竹林,擋住了一塊好像被削平一般的山峰。濮陽攸的直覺告訴他,那里應該有一塊突出的山崖。帶著強烈的好奇,濮陽攸繞過了僧房,又走過竹林,果不其然,有一塊突出的平臺。隱約看到還有一座竹橋。法凈沒想到,濮陽攸和自己六年後正式的再見面居然以這樣的方式開始。他寓意為新生。從一開始那場劫數,居然又像是輪回般出現了。那時,他正在用清水擦洗身體,只穿了一件褲子,露出紅色的曼珠沙華。轉過身來就看見有個人呆呆得站在橋那頭,再看清來人,驚得手里的毛巾都掉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他,是濮陽攸。他站在橋頭看著自己。法凈用清水拍了拍自己的臉,揉了揉眼睛。沒錯,是他。法凈胡亂得把僧袍套子啊身上,慢慢走過橋,隔著鐵門,向他伸出了手。而濮陽攸原是一直盯著他的胎記,抬頭看他開口的一句話卻是:“你是誰?”法凈驚愕得收回了手,措不及防得反應著他剛才的話。為什麼?聞籍不是說給他解毒了嗎?他等了快三年,等著他來。一日又一日,開始後悔沒有囑托一聲就走,開始後悔沒有寫一封信就走。他以為也許濮陽攸的病沒有想象中好的那麼快,或者是他解開了三忘散之後需要一段恢復期。他等了一年又一年,從日出到日落,從春夏到秋冬。在石頭上劃著一個又一個日子。把經書抄了一遍又一遍。從師父知道他被失語之後,看到他的眼神更加的悲哀。他不需要誰的同情或者是憐憫,他告訴師父,他不會再讓自己後悔了。如果他不來,那我就去。只是千算萬算,卻沒算到,濮陽攸根本不記得他了。他現在很亂,他需要理清楚,他很亂。“你是誰?”濮陽攸又問,這個人給他的感覺不一樣,見到他的那剎那,心像是被一只手緊緊捏著??粗麑ψ约荷斐隽耸?,他也有沖動把自己的手送上去。明明不認識,為何...法凈退後了幾步,沒有答話,他也不可能答話。他渾身僵硬卻恭敬的對他行了行禮。從橋上走回去。“喂。和尚,你是誰???”濮陽攸抓住橋門喊他話。見他回到了山洞里,一副不理自己的樣子。輕聲嘀咕了一聲奇怪,可是不知為何卻有一種很緊張的感覺。“他是一個犯了戒律的和尚。是我的徒弟?!焙?詹恢颤N時候出現在他的後面,著實嚇了濮陽攸一跳。濮陽攸說:“你的徒弟。他犯了什麼戒律???”??昭劬]有看他,只是看著前方的思過崖:“他不守清規。下山後與人私通,沾染了俗世間的情愛欲望?!?/br>濮陽攸噢了一聲,可是剛才看那個和尚的樣子,儀表堂堂,斯斯文文的,居然也逃不過情關。“可是這孩子他在思過崖上卻仍癡心不改,苦苦得在這里等候著。妄圖那個人會來找他?!?/br>濮陽攸感到雙肩很緊,像是讓人壓住了一般:“那她沒來嗎?”??招π?,不置可否:“大約來了,又大約沒來?!彼麑χш栘π?,“你以後常來看看他吧,他已經被關了近六年了。他看到別人來和他說話他會很開心的。雖然他不會說話?!?/br>“他不會說話?”??諊@了嘆氣:“是啊。他不肯說自己為什麼變成了啞巴。後來我才知道,他是為了救他愛的那個人被人家毒啞了?!?/br>“不是天生的啊。那這件事那個女子不知道嗎?”??湛戳怂谎郏骸芭??”轉瞬說道,“哦,不知道吧?!?/br>“他為什麼不走呢?既然都已經落入紅塵了?!?/br>“阿彌陀佛,一切緣生緣滅,緣滅緣生。奈何這緣本沒滅又生。他說,若真與臥蓮寺已經無緣,他也要把該做的都做完。種自己的因,吃自己的果。不斷不凈,枉生業果?!?/br>洞里的人,穿戴整齊,出來了。他對??招辛诵卸Y,朝著濮陽攸笑了笑。濮陽攸先是一呆,也不自然得回了個微笑。山上的夜,古寺廂房,本該清心靜神,享受著天地寧和的幽然時刻,而濮陽攸卻輾轉反側無法入眠。今天在思過崖所見的那個人,從見他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心就沒有平靜過。他肋間的胎記,仿佛夢中千百萬回縈繞的,那樣的熟悉,那似曾相識深情的眉眼,深深得印在自己的腦海中。深情的眉眼?是對自己嗎?為什麼對自己?怎麼會對自己呢?有太多的疑問,太多的不解。就像第一次看到那串佛珠一般,他甚至覺得那串佛珠是那麼得與他相配。奇怪,他好想去了解這個人,卻又好像不敢害怕去了解。為什麼呢?害怕?忽然,濮陽攸想起宗凈大師給自己解夢的時候說:“人世間的所有事情都是虛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