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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到黃泉下告訴我是什么感受了?!?/br>臺諫氣若游絲地罵道:“你個……賊配軍?!?/br>大將軍盯著劍上的“鴻光”兩字,漫不經心地想:出主意的必不知道這把尚方劍的淵源,用這主意的也應當是目光短淺之輩……許翊這么迫不及待地想殺了他,到底是能得到什么好處,還是他礙了什么事非殺他不可?典獄官一直沒有得到回答,只好戰戰兢兢地破例開門,奈何手抖,對了半天鎖眼才終于打開了牢門。大將軍背對著他,長眉一挑,壓低了聲音問:“陛下要殺我,必是堂堂正正地殺,這種縮頭縮腦的小人行徑,是許相公的主意吧?他許給你什么好處,讓你這么賣命?”臺諫以一對白眼瞪他,他大概是以為自己目呲欲裂,一字一頓道:“唯公憤爾?!?/br>大將軍:“……”他啞然失笑:“爾等小人郁郁不得志之公憤?”典獄官剛一進門就被血腥味熏了個仰倒,他驚恐地“你”了半天也沒蹦出一個字,倒是跟在他身后的兩個獄子膽子大些,擁上來作勢欲按住大將軍。大將軍尚方劍一橫,一嗓子喝住了獄子:“給我退下!”大將軍:“賀典獄,據我所知,像我這種要犯,無詔不得見,他是怎么進來的?”典獄官下意識答道:“有太后手詔?!?/br>大將軍:“這位臺諫持太后手詔與先帝尚方劍,來與我說官家令我自裁。囂張至此,實在是令我大開眼界。若我沒有猜錯,還要勞典獄跑一趟大內:請陛下防備諸王?!?/br>小皇帝留平章事用了午飯,正要送他回政事院,伺候在太后身邊的宮人急匆匆地跑過來:“太后命人取了鴻光劍,由許相公帶出宮了!”平章事頓時停下了腳步,小皇帝急切道:“什么時候的事?”宮人:“半個時辰前?!?/br>小皇帝:“大娘娘她……”王任華與小皇帝對視一眼,平章事果斷道:“陛下!古有趙高矯詔在上郡鴆殺扶蘇、蒙恬,自毀長城,秦二世而亡。今若舊事重演,恐寒天下君子之心。臣請陛下立做決斷!”小皇帝問道:“朕自登基以來,任用賢良,勤政納諫,不敢片刻懈怠,天下何以如此待我?”平章事:“水漸清而見其污濁?!?/br>小皇帝淡淡道:“是嗎?”他一把扯下腰間玉佩:“你和江度帶一營控鶴軍去許翊府上,朕帶云騎去臺獄。來人!持此物詔令殿帥封鎖宮禁,禁出入,禁內外朝往來,違者立斬不赦。如有必要,許他封九門,戒嚴京師?!?/br>小皇帝殺氣騰騰道:“告訴喬鶴,把延福殿給朕看好,傳進去只言片語,朕要他項上人頭!”中書舍人匆匆領命,揣著皇帝的玉佩飛奔去找殿帥。半柱香后,大內建成以來,宮門第一次在白日落鎖,小皇帝在馬上對平章事深施一禮,沿御街往御史臺縱馬而去。許府上,許翊換下朝服,慢條斯理地為來客泡了一壺清茶。來客眉眼與小皇帝有三分相像,正焦急的在書架下走來走去:“這么久還沒回來,是不是出了什么差池?”許翊:“殿下稍安,衛大將軍乃心志堅定之輩,要令他自裁費些口舌和時間也很正常,您安坐便是?!彼趯γ娴牟璞镎鍧M清亮的茶水,笑道:“此事重中之重,倒是臣請您訓練的死士,一旦得手,諸皇子年幼,理當兄死弟及?!?/br>瑞王:“臺獄曲回廊折,孤已安排好死士潛藏其中,只要陳鐸趕到,天時地利人和皆在我手,必萬無一失?!?/br>許翊舉杯道:“那臣倒要先恭祝殿下了?!?/br>他話音剛落,宮門落鎖的鐘聲便遙遙傳來,像是為他的話語應和。許翊大笑起來,對瑞王道:“天時來了?!?/br>瑞王拊掌道:“孤殺陳鐸,君殺衛桓,這一對君臣一除,天下便任由孤掌控,到時孤為帝,君為相,你我攜手盛世!”兩人手握著手,相視一笑完,瑞王府上的人求見。瑞王府兵仿照大將軍親衛配置,招攬了幾個耳目靈便之人,也同軍中一樣叫做斥候,此時帶了消息來報:“皇帝帶云騎去了臺獄,王相公帶控鶴軍往這邊來了!”許翊:“閉門封府!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強闖民宅?!?/br>辰時初,小皇帝心急如焚地趕到了臺獄。大將軍總算還記得自己眼下是個囚犯,他老老實實地待在牢房里,只是傳了個口信給自己的親兵,叫他們把整個御史臺能藏人的和適和設伏的地方排查一遍,結果并無所獲。瑞王府的死士面不改色地推著糞車從大將軍親衛身邊走了過去大將軍歪歪斜斜地坐在靠窗的一側,拆了搭好的城墻,憑印象還原出從臺獄正門到這間牢房的地形,忍不住眉心一蹙,心說難道是他想多了?許翊還真只是打算因為那些陳年舊事弄死他。策馬而來的小皇帝先看到了窗上的投影,大將軍腰背挺直,一層單薄的囚服束出了一把蜂腰,左手搭在膝蓋上,后腦倚著墻壁,看上去有點悠閑。小皇帝長出了一口氣,松開韁繩,放任那馬在原地踱步了一下,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大將軍聽到馬蹄聲,轉頭看向窗外,正好對上小皇帝的視線,他嚇了一跳,再低頭掃了一眼半死不活的臺諫,慌忙起身推開牢門迎了出去。小皇帝無心在意牢門沒關,他跳下馬朝著大將軍撲了上去,抱住他道:“恪之你嚇死我了!”大將軍舉著手不知道放到哪里,尷尬道:“陛下,罪臣……”小皇帝:“給朕閉嘴?!?/br>大將軍:“……癢哈哈哈?!?/br>小皇帝默不作聲地把手從他腰間挪到了背上,過了一會兒,才道:“我封鎖了延福宮,讓王相公去拿許翊?!?/br>大將軍猶豫了一下,想與他說自己疑心他哪個兄弟要逼宮,但沒有實證,最終也沒有說出口,低聲應道:“罪臣明白?!?/br>小皇帝聲稱要把他放在眼皮底下關著才放心,大將軍對這種偶爾強勢的小美人毫無抵抗力,也就只好縱容地跟著他走了。死士在小皇帝經過后,將衣服反穿,從糞車車底取出漆成與青磚同色的機弩,迅速拼裝起來,架在一處被柏樹遮掩的墻頭,同伴則替他推走了糞車。死士縮在樹枝掩映間,耐心地等了片刻,對著再次走出來的小皇帝無聲無息地扳下機括。大將軍瞳孔驟縮,此處正好是一處拐角,只容一人魚貫通過,他避無可避,甚至來不及出聲示警,只好一把摟住小皇帝反身把他壓在墻上,以背護住小皇帝,憑印象反手將鴻光擲出。鴻光沒入青磚,死士一擊不成,當場服毒自盡。短箭穿胸而過,箭尾卡在肋骨間,大將軍手撐在墻面上,手肘微微屈了一下,硬扛了這一箭的勁力。小皇帝:“恪之!”大將軍口角溢血,他低下頭,在小皇帝唇上輕碰了一下,而后往后退了一步,栽倒在身后的石壁上。他有千言萬語,皆被喉頭一口血哽住,來不及說了,只好極輕極輕地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