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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邊的一眾柳家小輩都慌了神,再無絲毫倨傲。但他們自知不敵,不敢妄動。柳真越顯然有屈服的意思,不知弟子做了什么手腳,老頭明顯快速舒了口氣,冷汗終于落下。他也清楚穆杳此番壓制是何目的,但真到了屈服的檔口,又抿唇試圖保留微薄的尊嚴。辰前在弟子身后,看不到弟子的小動作。只見突然間,那艱難扛著壓力的老頭子臉色灰敗畏懼明顯,頹然開口:“所為,要回柳家被你…被穆長老帶走的眾人?!?/br>穆杳這才大幅度收回放出的氣勢,精致面容笑得更溫和,他開口,似惡魔:“你們柳家的人嗎,我若說,這些都是我王家的人呢?”穆家是柳家旁系,他此刻只能以王家人自居。他身邊得力的人里原來是柳家者眾多,絕對不能交還。這些“異類”,是穆杳到王家一年后專程去柳家帶來的。柳家人彼時毫不在意他們的生死,讓他們過得艱難但又不十分理會。所以穆杳沒有遭到什么阻攔就帶走了百十個人。有老有少,都是柳家這幾輩的“異類”,都實力不俗。張止輕也是其中之一。但穆杳沒有料到,張止輕竟然和柳家家主柳行淵淵源頗深。不過他實力放在那里,無論怎么看,都是收歸麾下好過為敵。“哥哥說的不錯。你們柳家有多大臉子,敢覬覦?”有虛弱溫雅而暗藏鋒芒的聲音從后間傳來,王景垣從珠簾后走出,身邊跟著的侍女自覺走到大堂主位兩側站定。王家主跋扈狠辣之態深入人心已久,即使穆杳也不是好惹的存在,與王景垣相比,也落得個□□臉的角色。白臉王景垣病態美感鮮明,倨傲囂張之感也十分明顯。他不屑的看著柳家眾人,似乎依舊虛弱但氣勢已顯:“已然收下的,王家何曾恩賜過他人?今天這請求,諸位好好掂量吧?!?/br>話落自顧自走到主位太師椅上坐下,步履雍容,姿態優雅。竟是沒打算再開口。辰前在一旁看著,皺眉。王家是打算徹底和柳家撕破臉?任由白家坐收漁翁之利嗎。也不對,似乎白家本來就和柳家有了聯系,圍攻之勢已成,大局已定。倒是他一葉障目了,穆杳二人看得比他清楚的多。想通這些后,師尊神情漸漸恢復平靜。人家的刀已經從暗處伸出,再勉強維持面上的平靜甚至為此損失利益,就太迂腐無知了。紅臉恰在此時發聲:“其實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蹦妈锰а劭聪蛲蹙霸?,似乎和他目光相接以安撫白臉情緒。王景垣已經露的不滿神色果然慢慢不見蹤影。辰前在一旁看著,為這二人的默契感慨的同時,興致慢慢低了下去。紅臉繼續開口,而話風突轉:“但為何不問問眾人意見?問問他們究竟承認是誰家的人?王家不會干預他們的去留,但只要還是王家的人,就絕對不能被人欺辱!”話越說到后面,穆杳語氣越嚴厲,威嚴頓起。原本因為王家家主毫不客氣的話語而臉上青白交加的柳真越等人,應為穆杳這突變的語氣更加狼狽。柳真越何時曾受到過這種氣?但他清楚柳家對異族的態度,明白那些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自愿回來。他接下這個任務的時候可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此時明顯手足無措。穆杳見他不應答,有不耐爬在臉上,“張止輕?!彼p聲命令。張止輕和卷容斂容不一樣,護衛不進殿堂,侍女可以入。他站在堂外待命,就算看見柳家人到來也不動聲色。此刻聽到命令,不停歇的閃身而入。“屬下在?!?/br>“你愿意回柳家嗎?”所以,張止輕是柳家人?那張止澄呢?怎么此前并未見過他們。疑惑在腦海中轉了一瞬,就被辰前拋棄。此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這話出現在這時候實在有將一切推到異族眾人身上的意味。張止輕抬頭覷穆杳,就見他的主上眼神直直看著前方,并不看半跪在地上的他。這是表忠心的時刻,他猶豫的時間已經夠久,也算給了柳家面子?!安辉??!辩H鏘有力態度明確。“甚好,下去吧?!?/br>穆杳態度淡漠,但看向柳真越的挑釁視線已說明了一切。他和王家眾人將站在異族身前,想帶走他們,首先要問問王家。劍拔弩張,但柳弓越眾人從一開始就陷入了劣勢。他身后的小輩中有人看不清楚形勢,不服氣寫在臉上,還試圖越過長老挑釁,被身邊的人制止了。辰前視線隱晦看向那二人。有個十分讓人擔心的現實:柳家這到來的快十個人中,僅僅三人和白家沒有關系。就是柳真越和這兩個小輩。辰前方才注意力都在柳真越身上,稍后才看清楚這點。王景垣就坐在他身后,似乎這邊的事不關他絲毫。但師尊時不時就能察覺他投射過來的視線。隱晦而冰冷、深深嫌惡。像蛇蝎,讓辰前不適。但他還不至于因為一個十九歲少年的視線而畏懼。只是這人的敵意實在讓他如鯁在喉。果然是喜歡他穆杳嗎……辰前猜不透這少年的想法,下意識的因為這可能皺眉。又是情緒復雜,為什么駁雜?因為訴說不清,表達不明。思考清楚這諸般感情的要求太難為辰前了。師尊才是十足的感情白癡。柳真越暴躁,但有時候還是有腦子的,他知道今天絕對達不到目的,勉強的說了幾句場面話救場?!昂?,老夫知道了。王家主和穆長老說的有理。我們柳家不做強迫之事,既然這些人不認同,自然不會強人所難、逆人所愿?!?/br>穆杳笑吟吟的看著,王景垣依舊坐在后面不做表示。辰前在一旁看著,倒有些像外人了。見客堂風格穩重大氣中不失精致,綠植點綴其間,鮮花插在花瓶中放在四方桌上。大堂座位不少,柳家眾人到來的時間不短,但從始至終沒有人請他們坐下。柳真越面有尷尬色,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有詭異的愉悅浮上,“穆長老你,多保重。多小心身體?!毖粤T意有所指看向穆杳包扎著的右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讓穆杳心里發憷,讓辰前擰眉。柳真越看清楚王景垣的態度,甚至沒有向其道別,就轉身帶人離開。張止輕等人在院中遙遙看向穆杳,在弟子點頭同意后跟上看顧。柳家等人背影看似狼狽,但師徒二人絲毫開心不起來。辰前幾步上前走到弟子身邊,和他站在一起,想安慰,卻不知該說些什么。王景垣端著茶盞的手頓了頓,他敏銳的察覺到了二人狀態與之前的不同。該是發生了些他完全不知情的事情。王景垣是氣悶的,穆杳將他設下的暗樁都摘除了,他再無法窺探穆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