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5
他被拽回來時,走過某人身邊,突然被誰抓住腳踝。莊嘯還趴在地上,蓋著軍大衣,抓了他的腳。裴琰蹲下:“怎么著?”莊嘯看著他:“跳的時候小心點,保險繩拴緊了?!?/br>裴琰:“知道啊?!?/br>莊嘯緊接著又說:“你臉怎么紅成這樣?勒你脖子了?”裴琰摸自己臉:“沒有啊,還沒拍到勒脖子呢?!?/br>鏡頭吃色,因此妝容就要十分夸張,裴琰整個眼眶和上下眼瞼,包括太陽xue位置,都是一片緋紅?;瘖y師把黑箱子里各種腮紅都給他招呼上了,粉質的嫌力道不夠容易脫妝,用了液體和膏體腮紅。莊嘯欲言又止,伸手摸了一下他脖子上隱約可見的紅痕。裴琰心領神會,笑一下:“沒事兒,你怎么也婆婆mama?”他覺著莊嘯這人其實心很重的,只是平時不對外人道,輕易不表達。莊嘯跟他說:“我就是這幾天夜里,做夢,眼前老是晃過那匹馬,拖著你跑,老是忘不掉那個場面……”裴琰心里一熱,笑說:“真沒事兒啊……這幾個鏡頭分開拍,都是假鏡頭,又不是來真的?!?/br>莊嘯伸手幫他重新檢查背后的保險繩搭扣。每次都是這樣,成為兩人之間默契的習慣,好像莊嘯為他檢查過繩索就萬無一失了,這一條他就能一次過。裴琰被人從城樓上拋出去時,那瞬間的動態極美。漫天飄粉,飄紅,飄白,遠處草甸上墜落一層金沙。他眼神決絕,身體騰空,白色長發猛地被烈風撩開了,隨墜落的心在風中飄散……他最后一眼,看著城關之上的“云仲”。那一眼還真的看見莊嘯。他面對那個方向拿捏表情,莊嘯恰好扶墻站了起來,盯著他做動作,看著他被拋下城墻。衣袍和斗篷在風中整個掀起,在裴琰的長發后面鋪陳成一塊大紅色的艷麗背景,映襯著壯闊的藍天。他就這樣墜落,在漫天血色中,在四周驚心動魄的注視中,身影在莊嘯的瞳膜上翩然劃過……鏡頭視野里,他唇邊帶了一絲死亡之際報復的快感,又有訣別的哀傷。雙手張開,像是要隔空遠遠地再來個擁抱。然后迅速墜落,從鏡頭中消失了……三米之下就有墊子接著他。浪漫了沒有兩秒鐘,鏡頭花雨之外,裴琰“撲哧”一聲栽進墊子,結結實實地又吃了一嘴黃土。導演盯著監視器里喊:“好!很好!琰寶兒可以了,上來吧!”裴琰抖著亂七八糟的大鳥窩似的頭發,躍過城墻雉堞再爬回來,周圍一群服化道工作人員立刻圍上來,給咱琰寶兒撣土、整理頭發、再次補妝。裴琰挺嘚瑟地跟導演擊掌,跟攝像和制片擊掌,其實是為了最后順理成章地跟莊先生擊個掌,悄悄拉一下手。莊嘯提醒他:“待會兒拍勒頸的鏡頭,你脖子上多墊一層保護?!?/br>裴琰說:“真——沒——事,那就是個假繩套?!?/br>莊嘯的口吻不容他置疑:“我讓你多墊一層,反正后期制作都能抹掉!”裴琰:“好——么?!?/br>莊嘯蹙眉,就地重新趴下,蒙上軍大衣,下一個鏡頭他不想看了。趴下以后又丟給裴先生一句:“以后還是少接反派,別總是拍這種戲,不吉利……以后別隨便接領盒飯的戲?!?/br>裴琰眼神都不太對了,輕輕攘了莊嘯一把:“干嗎啊你……”開始管著他接什么戲、不接什么戲了?不準他接的戲,竟然不是裸戲之類,是不準他再接領便當的角色。莊嘯那個把臉別過去蒙住頭的表情,忒么的,簡直像在跟他撒嬌。莊嘯這種人,什么時候跟誰撒過嬌啊……真想就地把這個男人扒光了。很想cao,從這個男人口里狠狠地cao出呻吟聲,cao到莊嘯親口跟他承認:我就是真心這么疼你,就是這么喜歡你……城樓之上,最后一個鏡頭,裴琰被道具鋼索吊在墻上。人造血從他身后的城墻上流下來,勾勒出磚石縫隙的圖案,染紅塞外蒼茫的土色。他張開帶血的嘴唇,劇烈地喘息,撕扯,雙腿掙扎,然后緩緩地放棄,眼里、腦子里這時想的,竟然是他喜歡的人的裸體。他想象莊嘯的后背,脊骨一線,以前只是驚鴻一瞥,都沒有機會摸。他想象那一身線條漂亮的肌rou,積勞成疾但依然性感的腰部,充滿誘惑的人魚線,肌rou結實的臀……他陷入咆哮式的粗喘,耳畔都是自己的喘息心跳。天地間是躍動掙扎的裸背,他想象莊嘯被他碾壓在身下,忍不住笑出一嘴的血。一樹梨花壓海棠,此生若與莊生有此等艷福,死了也值啊。腦補都能把自己弄上高潮,他脖頸往后仰去,血線從嘴角劃下,在瀕死的高潮一刻,很爽快地咽了氣……導演大喊一聲:“好——”“過了過了!”“撤了撤了!把人拽上來!”全場工作人員輕松地鼓掌,吼了幾聲,為裴少俠垂死掙扎一刻的演技叫幾聲好。裴琰在草原上的戲份終于殺青了。最后還有一個掉腦袋一閃而過的鏡頭,用的是道具組制作的人頭模具,血啦呼呼的,就不用他親自來了。制片掏錢,導演親手派發紅包,這是片場不成文的規矩。每一位在鏡頭里陣亡了的,或者扮演過尸體的武行和群演,都收到小紅包。裴琰作為唯一一位領盒飯的主演,收到劇組的一份大紅包。他用手捻了一下,厚厚一沓,有兩萬塊錢吧。這錢按規矩還得趕緊花掉,把邪氣丟掉,不能留著。莊嘯由后勤人員用擔架抬上房車,然后拉回賓館。已經有娛記混進風景區的賓館,在旁邊貓著準備跟拍采訪了,瞅見抬擔架的就跑過來。劇組一群人圍住用手遮擋,不讓拍,一窩蜂似的跑過大堂,把莊嘯抬上樓去了。還有不開眼的娛記試圖去跟拍薩日勝,也真不怕被砍,估摸是覺著這景區每天兩百多元的門票、三百多元的房費太他媽坑爹了,不采訪兩句、不被當事人砍幾刀都算白來了吧?于是,小王爺當晚就沒有回來賓館住宿,騎著馬跑了,躲到哪個蒙古包里去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哪有靠譜的按摩師傅啊。當地用土方土法治療的赤腳醫生,輕易也不敢用。裴琰去到莊大俠的房間慰問傷員,瞅見莊嘯就趴在房間地毯上,身下一張床單,身上一層薄被。“趴地上?”裴琰蹲下身瞅著。“床太軟?!鼻f嘯低聲說。薄被下面是一層裇衫,腰部袒露出來,有藥油的氣味。劇組幾名工作人員進進出出,后來很有眼色地都離開了。裴琰把手掌放在莊嘯后腰上:“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