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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的時間卻越來越短,阿姊總有做不完的活,每次與她講話,都匆匆忙忙的。 說不到十分鐘就掛了電話。 阿呆自知理虧,便哄她下周一三五六日都與她視頻,還答應她讓mama給她買花裙子才總算將這件事揭過。 哄完阿妹,阿呆便將手機的前置攝像頭轉了個,拍著窗外飛速的街景給阿妹看,“看,這是我每天坐車的路?!?/br> 窗外春光明媚。 人群三三兩兩。 自由。奔放。 阿妹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半天,偶爾公車停下,阿妹還能看見車外金發碧眼說著鳥語的老外們。 她開心的直叫。 聲音響到mama系著圍裙拿著鍋鏟也來看。 阿呆指著路邊聚集著人的攤位說:“夏天經常有人在路邊賣西班牙熏rou,還有德國的麥芽酒也有賣?!?/br> 路邊甚至還有人在唱跳hip-pop。 人群圍成了一圈歡呼。 阿妹看的津津有味。 她想多看一眼阿姊的世界。 多了解一點點。 那是她向往的,憧憬的,從未來到過的世界。 只是沒聊多久,mama就趕著阿妹去廚房看灶臺上的火。 阿呆緊了緊神色,她知道,mama是想避開阿妹,有話對她說。 “怎么了?”阿呆有點緊張,“是阿婆身體不舒服了?” mama搖頭,“阿婆還好,就是耳背,總聽不見?!?/br> 阿呆舒了口氣,不是阿婆。 只是mama的神色有些猶豫,鏡頭里,眼神也帶著閃躲。 言語更是吞吞吐吐。 “mama,有什么話你直說,”阿呆心中也慌張,“是寄過去的錢不夠了嗎?還是你生病了需要去醫院?不行我再打點錢回來?!?/br> 阿呆離得遠,遠水總歸救不了近火,她能做的,就是每月多多打錢回來。 mama搖搖頭。 最終還是在阿呆的逼問下開了口。 “我想著……帶阿妹去醫院做個手術,”mama說的有些含糊。 “手術?什么手術?”阿呆不解,阿妹癡呆,偶爾癲癇起來誰人都架不住,因此需要長期吃帶激素的藥來抑制。 “是治腦子方面的手術嗎?”阿呆立刻想到錢的問題,“要很多錢嗎?還差多少?醫療卡給報多少?” mama拼命的搖頭,神情閃爍:“不、不差錢?!?/br> “不是治腦子方面的手術?!眒ama告訴阿呆。 阿呆更覺得奇怪。 “那是什么?”阿呆想著,不管手術大小,總少不了一大筆的開銷。 她心里盤算著,到時候和美甲店的老板娘多報幾個班次,這個月能多賺點給家里寄回去。 她孤身在外,很少用錢。 基本所有的錢都攢下寄回去給家里。 mama掙扎再三,最后還是撂了實話。 “我打算帶阿妹去醫院把zigong切除了,這樣方便點?!眒ama說的含糊,眼神也跟著躲閃。 但是阿呆卻聽的清清楚楚。 “切除zigong?”阿呆覺得匪夷所思。 聲音陡然的拔高,引得公車上的人側目。 阿呆試圖降低了音量,“為什么要切除zigong?阿妹怎么了?生什么病了?” 這個消息顯然已經讓她難以接受。 最后她還是拉響了車鈴鐺后下了車。 她找了處無人的地方。 是安大略的湖邊。 夏日的清風拂面,湖邊是一條條白色的帆船,鴿子在廣場上信步,遠處還有海鷗。 若是平日里,阿呆看見這一幕必定會無比感激自然的饋贈。 但是今日,她卻無暇顧及周邊的一切。 mama說的這個消息已經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圍。 “媽,你仔細和我說,為什么要把阿妹身上好好的zigong切除掉?!卑⒋糍|問道。 在阿呆看來,雖然阿妹癡傻,但是卻和正常的女人無異。 平白無故的切除zigong,就好像在故意屏蔽了通往日后幸福的渠道。 阿妹雖然癡呆,但是并不代表她不配擁有幸福,擁有屬于自己的孩子。 相反,生活給她的苦難已經足夠多了,作為她的親人,她們沒有剝奪她作為女人的權利。 即使阿呆的智力并不健全。 mama不得不對阿呆吐露出了實話。 她說:“我擔心……以后阿妹出去玩,會被人騙過去糟蹋了……” “你不知道前段時間,鎮上好幾個腦子有點呆的女孩子被人騙過,甚至還有一個被強女干后懷了孕又流了產……” “報道里報道了一些,但是你也知道的……那些……也都是半真半假,但是之前阿妹認識的幾個小姑娘,里面的確也出現過這種事……” 顯然是有預謀的。 無獨有偶。 傻子無辜,他們的智力雖比常人低下,但是卻也不是任人糟踐的對象與泄欲的工具。 他們是人,是因為身心殘缺而已遭世俗的歧視的人,不是行尸走rou,更不是動物。 可是卻架不住防不勝防。 這消息聽的阿呆心一驚。 呆子,強女干,懷孕,流產…… 這些字眼無不觸碰到阿呆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經。 接著她又感到無比的心酸。 阿妹才不過十九歲的年紀。 若她正常,應該也是一個正值青春年少,神采飛揚的小姑娘。 現在,卻被mama她們長久圈禁在家。 唯一被準許的活動,是去樓下小賣部找三四歲的皮蛋玩一會兒。 接著就要被mama催促回家。 只是樓下的孩子總會長大,而阿妹的智力卻永遠都停留在這個階段了。 “不可以切除!” 阿呆提出前所未有的反對,強烈到透過屏幕,mama都能感受到阿呆的憤怒。 “阿呆……”mama又何嘗舍得阿妹,“mama也不愿意……” “但是mama怕啊,你說,萬一這事情要發生在阿妹的身上,那后果該怎么辦?” 讓一個本就岌岌可危的生命,再出現一個更加孱弱的羈絆,那誰來對她們負責呢? 她的人生已經是在為了自己的女兒而活了。 她不想阿姊也被自己的meimei…… 捆綁住一生。 對她也不公平。 只是,這一刻的阿呆深深的感受到來自心底的無能為力。 她無法反駁。 反對的情緒在她的胸腔中翻涌,她聲嘶力竭的想要反抗,但是現實又給了她一記重重的耳光。 她們這樣的一個家庭,已經經受不起來自生活的摧殘了。 簡單粗暴的手段,可以非常好的永絕后患。 大不了阿妹一輩子不嫁,她這個做阿姊的,可以賺錢,一輩子養著她。 但是她真的忍心嗎?萬一以后阿妹能夠碰到一個真心愛她的人呢? 她們憑什么就這樣剝奪了她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