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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是從嘴邊毫無意識地滑出來的。 多么簡單的一句話。 她也只是一個無比簡單的念頭,想知道,他現在在做什么。 不像從前,她患得患失,他居心叵測,彼此的一言一行,都是在雷池邊緣頻頻徘徊的勾心斗角。 真累。 那樣相處起來,真的很累。 認識十三年,像今晚一樣,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不帶絲毫目的,也不帶猜忌,只是簡單地打一通毫無意義的電話的時候,都沒有。 她這么想著,已經躺入了浴缸里,身邊泛起了泡沫,用手撩了一下,那渾圓的白色氣泡,便在她光滑纖長的手臂上滾動起來。 伴隨著那邊的他的低沉笑聲:“我在車上?!?/br> “車上?去哪?”她略一訝異。 “你怎么樣,胃還疼嗎?”他沒直接回答,而是關切地問她,“剛才說了那么多話,又收拾東西,很辛苦吧?” “嗯……”她也甚少有被人這么關心過的情況,這會兒下意識地用手指按了按胃部,“還有點吧……” “多久了?” “……半個多小時了?” 他一沉吟,囑咐她:“浴缸的熱水隔十分鐘加一次,別泡太久?!?/br> “……嗯?” “腳也不要踩在浴缸邊沿,放熱水里胃也會舒服一些?!?/br> “……”她聽他這么說,盯著自己踩在冰涼浴缸邊沿的兩只腳,愣了愣,然后老老實實地縮回水中。 他聽到那邊水花噗通一聲,情不自已地笑了笑,又問:“家里空調開著嗎?” “嗯……還有地暖?!?/br> “注意保暖,”他聲線沉了沉,“不要穿睡裙,去換長袖的睡衣,會著涼?!?/br> 她聽他這般絮叨,不禁揶揄:“沈京墨,你好啰嗦,你是老了么?” “我老?” “是啊?!?/br> “——是,”他咬牙笑笑,能聽出是強忍著脾氣,“人老了,就這樣?!?/br> 她得逞地一笑,心里暗爽。 末了,他又說:“你最好快點給我泡完去睡覺,別讓我發現你睡浴缸?!?/br> “沈總,您是大忙人,自己出差的事都料理不完,離我那么遠哪兒知不知道我睡浴缸?” 她懶懶地繞著自己的發,濕噠噠的一縷,在指尖兒繞呀繞的,“再說了就算我睡著了……” “還有,”他那邊卻好像洞悉了她此時此刻在做什么一樣,立刻打斷了她,說:“頭發吹干了再睡覺,知道嗎?” “……”她繞頭發的手放了下來。 “知道了嗎?” “不知道?!彼垂堑卣f。 將自己蜷縮住,整個沒入了浴缸,渾身都被溫熱包裹起來。好像他抱著她。 他還在那邊囑咐她,當她是個毫無自理能力的孩子。難得這么有耐心。就差幫她把所有事做了一樣。 不知怎么,她聽著,居然不覺得煩。從小到大,她多么希望,有個人能來嘮叨嘮叨她。 讓她覺得,自己對那個人來說,是重要的。 哪怕是一絲一毫,毫不起眼的小事,都足夠對方為她掛念很久。 半天,她發出懶洋洋的一聲,“喂,沈京墨?!?/br> “怎么了?!?/br> 他的話被打斷,跟著擰了下眉。不過她是看不到的。 她散漫地將兩腳又橫上了浴缸邊沿,微微交疊了,有瑩瑩水珠沿腳面滾落。 順手拿來一邊放著的一包煙,抽出一支,點燃。 火光在指間隱隱,陳旖旎慵倦地說:“你在做什么?” “我在車上,”聽她又問一次,沈京墨輕笑一聲,“剛才你問過了?!?/br> “我要看?!?/br> 她毫不猶豫地說。 他正了正藍牙耳機,遲疑了一下,問:“看什么?” “看你?!?/br> “車里很黑?!?/br> “我不管?!彼灰啦火?,“我要看?!?/br> “查崗?” “嗯哼?!?/br> 她一副他好像在撒謊的口氣,又帶著那么些坦誠的嬌嗔。從前她不會如此流露出自己對他的在意。 其實她的念頭十分簡單。 不過就是,想知道他在做什么。 想看一看他。 正好路過倫敦的大本鐘附近,光線好了一些,沈京墨便讓司機開慢一點,他打開了視頻按鈕。 果然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掠過窗際的層層疊疊的光線,能虛幻地將他的輪廓與眉眼描摹出來。卻也是模糊的。 依稀能看到他薄唇邊染著笑,眼眸也被這柔軟夜色浸得溫柔又深沉。 她唇邊也不自禁地泛起了笑容:“還真給我看?” “不然呢?”他倒真是一板一眼地跟她視頻,不過她那邊沒開攝像頭,還是一片黑。 他特意還讓司機緩了車速,路過大本鐘,問她星熠有沒有來過倫敦,圣誕節之后等她忙完了,他想帶她和星熠來倫敦。 他說前幾天問星熠要不要跟他一起來,星熠說雖然很想和爸爸出去玩,但還是決定留下來陪mama。 也不知他今天是醉了還是沒醉,話出奇的多。這會兒是她聽著他一個人說,偶爾回應,靠在浴缸上,有點漫不經心的,抽著煙。 過了會兒他察覺到她興致寥寥的,話音兒都沒了,突然意識到什么,低聲地喚她:“陳旖旎?!?/br> “……”她無動于衷。 “陳旖旎,別在浴缸睡覺,”他看不到她,也聽不到她的聲音,有點兒焦急地低喊,“陳旖旎——醒醒?!?/br> “旎旎,別睡著?!?/br> “旎旎——聽話,別睡浴缸?!?/br> 他呼喊了一通,只顧著自己著急,突然屏幕就亮了。 對面是熱氣騰騰的浴室,小女人一張柔媚的臉上笑容嬌俏又輕佻,沒等他看清她,就朝鏡頭吐了個煙圈兒。 迷了他的眼。 “我在等你說一句,也想看我呢,”她瞇起雙氤氳的眼,直朝他笑,向后靠著,手邊還漫不經心地撣著煙,“你就不想看看我么?” “……”他不說話。 “我想,你卻不想,這會讓我覺得,我們的關系非常不對等?!彼x正言辭地說著,邊用腳尖兒挑了挑水花。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泡沫聚攏在她漂亮纖細的肩周,合抱住她胸前一片蜿蜒的雪白,還有平直細長的鎖骨。 發絲繚繞在她清透白皙的皮膚上,脖頸優美,眉眼清麗,宛若一只含情脈脈,用歌聲誘船夫沉舵的水妖。 清脆曖昧的聲響在他耳畔交繞不絕,浴室光線不比他的車中,那般的喧囂又大度,將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看的無比清楚。 連她眼中泛起的那么一點兒有意引誘,偏讓他隔靴搔癢的媚色,也勾得淋漓盡致。 “你想不想見我?”她問他。 “……”他抿了下唇,不說話。 “想不想?”她笑得輕佻,挑逗的意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