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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造的孽沒有何晏什么事,可何晏畢竟是我們的家人——再怎么說你也得勸勸他吧?好不容易她媽走了,還要再來一個嗎?” 杜蘭芝越說越氣,幾近不依不饒:“我真是不知她是怎么把你們兄弟倆迷得一個個跟瘋了一樣,非要跟我對著干的——婚訂了就訂了,何晏年紀小讓他胡鬧,你當哥哥的明白的,這個婚絕對不能……” “那件旗袍,”沈京墨淡聲地打斷,“是不是你讓她送給我媽的?!?/br> “……”杜蘭芝被他冰冷的眼神駭得一怔,所有的話音登時就給憋回了嗓子眼兒里,皺了皺眉,“……京墨,你說什么?” 沈京墨輕輕闔了闔眸,強壓著胸腔怒意,似乎覺得以這樣的態度面對長輩,總不夠尊敬禮貌。 半晌,他才深深喘了口氣,放低了些語氣,漠然地看著杜蘭芝。 “有什么事要找我媽,先告訴我?!?/br> “……” 他頓了頓,胸膛跟著起伏了一下,克制著情緒,眼眸深沉,嗓音也無比的晦澀喑?。骸耙矂e再插手何晏和她的事?!?/br> 說完,他轉身與陸聽白離開了。 杜蘭芝臉一白,幾欲張口,卻眼睜睜地見他走遠。 沈京墨長這么大,很少冒犯過她。 他家教良好,就算是父母沒給予他正常的成長環境,家族那些年也給年紀輕輕接手公司的他施加了莫大壓力,可他在長輩面前,一向是那么一個溫和禮貌的孩子。 如今,卻有什么變了。 他也的確不是孩子了。 他與何晏,都不是需要大人手把手地約束他們如何行走、如何做事、如何面對人情世故的年紀了。 * 陸聽白開了自己的車,載著沈京墨,沿山路向下,一路駛出了拉斐城堡前一叢蜿蜒的林蔭道。 傍晚,還會有幾家的長輩與親信過來這邊用晚餐,來慶祝沈何晏訂婚。 沈何晏這個婚訂的太過冒失,之前只給他奶奶說了聲,未通知給別的長輩。 剛就有人看到了鋪天蓋地的微博通稿,打電話過來問陸聽白是怎么回事兒,何晏怎么突然就訂婚了。 陸聽白也不知道怎么解釋。 沈何晏就連沈京墨這個當哥哥的也沒通知到,就是想等沈京墨從澳洲回來,給他當頭棒喝吧。 沈京墨最近在澳洲忙得不可開交,他的電話幾乎都是助理秘書處理。杜蘭芝可能也是覺得沈何晏是胡鬧,憋著悶火也沒打電話給他,現在居然反而來責怪他不去勸沈何晏了。 “你晚上,還來過來這邊么?” 陸聽白佯裝漫不經心地問了句。 一回頭,見沈京墨頹喪地靠在一旁的車窗上,他一手支著額,緊皺的眉心一直沒有展平過。 他扯了扯襯衫領帶,打開車窗透氣。 問完這句,陸聽白就后悔了,其實他言外之意是想問,還愿不愿意挽回。 雖然…… 好像沒什么挽回的余地了。 陸聽白勉強笑了笑,“我可不想來了,陸眠成天跑的不見人影,我一個人也沒意思——找個地方喝酒去吧?哦對了,你公司應該沒什么事吧?我聽說,你好像是提前一天回來的……” “我過來?!鄙蚓┠脸陵H著眸,輕撫眉心,淡聲地打斷。 “……” “晚上,我會過來?!?/br> 他補充完這最后一句,用手掌撫了撫滲著冰涼麻意的額頭,似乎在整理著思緒,然后沉沉地靠入了座椅里。 渾身說不出的疲憊。 他一天一夜沒有合眼。 現在一閉上眼,眼前出現的,就是她與另一個男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擁吻的情形。 mama曾對他說,輕易向女人許諾、說大話的男人都該死。 沈嘉致原先追舒綺菡那會兒,也算是轟動這港城圈子的一件事,極盡解數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海誓山盟也沒少立,后來終究是負了mama的心。 他也說過不少大話。 他曾對陳旖旎說,只要她敢流露出一丁點不喜歡沈何晏的樣子,他會讓她后悔。 那時或許,只是覺得,她和沈何晏只是在報復他。 而他只要能發現她不喜歡沈何晏,他就一定能做到讓她后悔。 可那天在游艇上,沈何晏說想跟她結婚時,她的眼中,分明出現了期待。 她那種期待的神情,從來不曾對他流露過。 直到今天他們訂婚,她也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不喜歡沈何晏的樣子。 或許,她以后還有更多、更多不曾對他流露過的模樣,卻都可以毫無保留地展現給另一個男人看。 她的一切,也都不再屬于他。 mama說得對。 說大話的男人,都該死吧。 他說過很多大話,自私傲慢至極的話,傷透她心的話,把他狠狠推開的話,都對她說過。 可那個最大的大話,他從來不敢對她說出口。 * 晚宴開始前,陳旖旎換了身衣服過來。 她不再穿玲瓏修身的旗袍,穿了一條鮮紅如血的紅絲絨連衣裙,搭了個小披肩,倒算是大方得體,這樣的天氣也不至于太冷。 一側的會客廳中,沈何晏與幾個好友坐在一邊言歡。今晚倒沒有媒體娛記,來的都是親朋好友,很清凈,早上還熙熙攘攘的前廳之中如今空得令人心口發虛。 陳旖旎緩了緩步伐,走過去時,沈何晏剛好也看到了她。 他起身過來,自然地攬住了她的肩。 她肩輕輕一顫,但想到,早晨訂婚宴上他們已經接過吻,現在好像沒了什么再不自在的理由了。 沈何晏信步過來,推著陳旖旎的肩,朝對面前幾人笑了笑:“再給大家介紹一遍,這是我未婚妻?!?/br> 陳旖旎揚起唇,報以微笑,朝那幾人一一點過頭去。 “知道了知道了,早上一個訂婚宴陣勢那么大,不知道的以為你今天結婚,全世界都要知道了?!?/br> 其中一人張揚地笑起來,而后上上下下打量著一襲血紅裙裝的陳旖旎,目光中,不乏銳利的審視。 “陳小姐,你的本事可真是大——你可是何晏從出道至今唯一公開的緋聞女友?!?/br> “真沒見他這么大大方方地承認過誰,平時都遮遮掩掩的,”另一人接話道,“浪子回頭?跟陳小姐肯定是真愛了吧——” “什么浪子回頭,說的真難聽?!绷硪蝗宿揶碇?,“人家訂婚,少說點屁話,何晏跟陳小姐早就認識了?!?/br> 陳旖旎聽到這話,唇角依然帶著笑,暗暗地揚了下眉。 她總覺得這幾人,話中有話。 她與沈何晏一直相熟至今沒錯,沈何晏去當練習生直至出道的那幾年,他忙著在世界各地跑演出和通告,她在法國忙著做設計、跑秀場,他們有很長一陣子沒聯系過。 后來她也聽說過,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