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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了動唇,老實地說:“我不知道?!?/br> ——就算是被他們截胡撬了人又如何?是他故意地逼她過來找他又如何? 前者,她知道總有解決的辦法,在溫烺和一眾人惶惶難安之時,她并不感到害怕。 因為前者,所以之于后者,她更不知自己為什么要來。 總感覺他的那句“你自己過來”,從電話中傳來的那一刻,就像是個巨大的難以掙脫的漩渦,吸住她。 拉著她下墜,下墜。墮入無邊地獄。 摔得粉身碎骨遍體鱗傷,好像水到渠成再自然不過。 反正,一開始,他和她,對彼此就目的不純。 看似交頸相貼卻總暗藏鋒芒,總在縱情纏.綿之中心存保留。 永遠不坦蕩,卻永遠都透徹。 誰都知道誰的目的。 情愿目光交匯各懷鬼胎,寧愿自私至極地折磨對方,也絕不放過彼此。 她也知道,只要她開口求他一個字,他就會立刻為她解決所有棘手的問題。 她在他面前像是個孩子,向來是要什么就有什么的。 可她現在并不需要這些。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來。 這段時間彼此太忙碌,上次見面是什么時候已經不記得了。 他好像還很在意上次把她扔在泳池里惹她生了場病的事,這會兒還抬起手背去試探她的額頭。 她的額和他的手背,都帶著寒涼天氣的冷意。 沒有當初那般炙熱了。 “好多了?!彼托σ宦?,“恢復得不錯,肯定有好好吃藥?!?/br> 她沒說話。 他收了收手臂,與她一起看著面前通明透亮的窗,彼此都不約而同地靜默了片刻。 雨水沖刷著窗戶,他的聲音于雨聲之中,更顯清朗,問:“我奶奶昨天去找你做什么了?” 奶奶昨天告訴他的原話是——陳旖旎去找的她。說什么陳旖旎打了電話非要去家里見她一面。 可這么多年以來她在他的家人面前,是那么的自持傲慢。 她連她mama都不肯多看一眼,主動去見他的家人,根本沒可能。 “你知道了?” 她有些訝然,回了下頭,對上他視線。 “昨天我回去時你已經走了?!彼膺^她小巧誘人的下巴,唇角笑意不帶溫度,“是跟何晏一起走的,對么?” “不行嗎?”她瞇了瞇眼,笑著說,“難道我一定必須要等你來嗎?” “行啊,為什么不行?”他的微笑中帶著點兒漫不經心的寵溺,目光很柔和,“你愿意就可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應該給自己的女人留足個人空間,不是嗎?” 他拇指撫著她唇角,若有所思地說:“不然,你覺得我管得嚴,到時候跑了怎么辦?” 她新涂的葡萄紅色的玻璃質感唇釉,將唇裹得像一顆紅艷欲滴的果實。暄映她容色更明艷。 看起來是認真打扮過一番的。 “真不錯,今晚的慶功宴上,還要給何晏當女伴。我想,他一定很喜歡你?!?/br> 她挑了下眉,不肯認也不否認。 他手指輕抬起她下頜,逼視她的眼眸里浮現冷意,“你喜歡他嗎,嗯?” 她輕輕搡開了他,轉了個身,換為面對面地與他對峙,“沈京墨,你別來問我這樣的問題——” 一手扯住他質感光滑的藏藍色絲綢領帶,拉低了他,嘲弄地說:“你不過就是想知道,你和別的男人在我面前有什么區別——你放心,我喜歡誰也不會喜歡你?!?/br> “是嗎?”他不惱反笑,眉目舒倦開,笑容居然難得的真誠。 她眸色清清冷冷,“我只希望,你這輩子,最好永遠都別來問我——喜不喜歡你。因為我啊,一定會回答你——你沒資格這么問我?!?/br> 他偏開頭,只是笑。 彼此僵持了一會兒,他忽然捧住她的臉,放低了語氣,“你喋喋不休的時候真的很煩人,知道嗎?” “……”她唇囁嚅了一下。 他凝視她時,眼底好像有一個深黑色的漩渦,吸引著她。 下墜。 “既然不是有問題要問我,也沒有事找我,那今天你為什么來?!?/br> 下墜。 “別告訴我,你只是路過這里?!?/br> 下墜。 “還是特意來給我看,你是要打扮得多么漂亮,去給別的男人做女伴?” “或者只是為了過來喋喋不休地跟我說這些?”他靠近她的唇,彼此呼吸不過寸厘,“我想起來那天你跟我說,當一個女人一直說話的時候,希望男人做什么?” 她直望著他,小半秒后,垂了垂眼,著了魔一樣,不受控制地動了下唇,“……吻我?!?/br> “真乖,還記得自己說過什么話?!?/br> 他指尖勾了下她小巧玲瓏的鼻尖兒——話音落下的同時,涼薄的唇就碾了下來。 她沒站穩,向后跌了一下。 他一手攬住她腰,扶穩了她,邊還抵著她唇惡劣地笑:“寶貝,記住你說過的所有話,不然我一定會讓你后悔?!?/br> 他的眼神涼薄又陰鷙。 她知道,他有這個本事。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來。不是為了質問,也不是路過,更不是像他說的,為了什么目的,特意來他面前炫耀。 她感覺自己大腦一片空白,頻頻發著抖,小心謹慎地回吻著他。 閉上眼。 從他的辦公桌輾轉到辦公椅,一點點地妥協,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溫柔漩渦之中。就像那天在他辦公室時,那種自私的占有欲又一次膨脹。 她的腦海里似乎有一團烏黑的云,夾著窗外電閃雷鳴,雨點橫斜,將她的心浸泡得潮濕。 ——她不禁心想,他今晚的女伴會是誰? 江星窈嗎? 還是誰? 她居然,沒資格去開口問他。 這么多年來,她可以開口問他要任何東西,或者如他所說,要求他任何事,唯獨在此事上,她一個字都問不出。 她突然又想起了那天在浴缸里做的夢。 夢見他離自己很遙遠,很遙遠,他穿了身挺括的潔白西裝——他是極少穿這樣的顏色的。 他一向偏好深沉雅致的黑灰,格調儒雅沉穩,包藏著蠢蠢欲動的野性。暗藏洶涌。 可在夢中遠遠望著他,她都從心底覺得好看。白色也非常適合他。 夢里遠遠看到,他的臂彎里挽著一身漂亮婚紗的新娘。 看不清臉。 但她知道,一定不會是她。 雨越下越大。 辦公室柔軟的沙發里,她穿著絲襪,這會兒感覺有絲絲涼意沿著單薄衣料滲入皮膚,趴在沙發靠背,發絲濡濕了,絲絲縷縷地纏繞住,貼在耳側。 回頭看著他時,朦朧眸中夾著恨,聲音幾近破碎:“沈京墨……你知不知道,男人太壞是會遭報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