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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輸家,輸了愛情,輸了事業,最后連人格都輸掉了。這么多年,他幾乎很少離開平城,連W市去的都不多,他在這個不起眼的小城市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避免去任何可能會和以前產生交集的地方,避免做任何可能和以前產生聯系的事。他安安穩穩的逃避了這么多年。他,不能回去。兩天時間而已,梁瑞再看鏡子中的自己,那頹廢的模樣連自己都看笑了。所以,你真是一個懦夫啊。梁瑞說。一直到第三天,梁瑞才重新恢復過來,他給自己洗了臉,剃掉了胡渣,將自己打理的干干凈凈整整齊齊。他已經輸掉了一次,難道這一次還沒開始,就要跪地求饒嗎?不會。若是真的被江銘一句話嚇到這個模樣,連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他可是梁瑞,當初那么多的困難和絕境都度過了,這次難道他就會被輕易打到嗎?梁瑞這些天一直在等江銘的電話,等著他的下一步動作,但是江銘的電話沒有等來,卻先等來了柳思容的電話。梁瑞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柳思容這樣驚慌失措的聲音了,哪怕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她的恐懼和無措。他匆忙趕到柳思容家里的時候,看著眼前的景象,眼中頓時被憤怒和擔憂所充斥。柳思容的家門前被人用紅漆寫滿了大大小小的死字!防盜門還有被砸過的痕跡,門口堆積了各種惡臭的垃圾和死掉的家禽。“阿容,你在里面嗎?你還好嗎?”梁瑞拼命的敲門,聲音都抑制不住的發顫。過了許久,門慢慢的打開了一條縫,露出柳思容滿是淚痕的臉。梁瑞用力的把她抱在懷里,一腳將門踢的關上,直到懷里的人不再顫抖了,才用舒緩安慰的口氣問:“怎么回事?別怕,和我說說?!?/br>柳思容又顫抖了一下,她的嘴唇幾乎咬出了血來,許久,用一種微不可聞的聲音道:“他來了?!?/br>梁瑞瞬間就明白了是什么事。七年前遇見柳思容的場景再次浮現在梁瑞的腦海里,那時候他艱難的帶著孩子離開A市一路向南,偶然遇到了一個茫然、無助、隨時可能死掉或被這個殘酷社會吞沒到連渣滓都不剩的女孩子。這個女孩子初中輟學從農村來到大城市打工,和一個同樣在工地打工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沒有文化素質底下的男人吃喝嫖賭,好吃懶做,喝醉后動輒毆打女孩,女孩經常遍體凌傷,可是她什么都不會,什么都不懂,她沒有辦法離開那個幾乎要毀掉她的男人,沒有辦法打破自己的現狀,她懵懂無知甚至連改變這一切的意識都沒有。直到……連這個一個男人都離開了她,將她一個人留在冰冷無情的鋼鐵都市。梁瑞遇到柳思容的時候,她還不滿十八歲,但那雙眼中,看不到任何光彩和希望,如同一個等待死亡的行尸走rou。他向來不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尤其還是在自身難保的時候。但一念之間,他忽然沒有辦法任由那樣一個女孩就這樣毀滅,明明只要伸把手,就可以救下來,為什么不伸出援手呢?就像沒有人會來幫他一樣……所以他伸出了手,救了別人,也救了自己。最開始,他只是讓柳思容幫他帶孩子,柳思容什么都不會,但卻有著女人母愛的本能,她善良且堅韌。梁瑞看到了這一點,他開始教她更多的內容,教她自尊自愛,教她如何生存,教她保護自己……他給她規劃人生,讓她去學習一技之長,讓她變得堅強且獨立。他們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通過努力打拼才有了現在的一切,他一點點看著這個當初如浮萍般脆弱的女子成長為現在的模樣。如同破繭的蝴蝶蛻變的優雅而美麗。為什么……他們的噩夢要重新回來呢?梁瑞眼中滿是痛苦和憐惜的情緒,他深深明白那個男人對于柳思容來說是何等可怕的存在,是那個過去的她的世界中唯一的惡魔。哪怕她現在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但那埋藏在心底的恐懼,如何能輕易消退。梁瑞輕輕拍了拍柳思容的肩膀,柔聲道:“不要怕,慢慢說,到底是怎么回事?!?/br>也許是梁瑞的到來給柳思容帶來了極大的安慰,她終于恢復了平靜,慢慢的說了起來。事情是兩天前開始的。男人這些年在外面躲債,因難改惡習,越發走投無路,不知道從哪里得知了柳思容的現狀,知道她現在混的不錯,于是突然找上門來敲詐,開口就要五十萬。別說柳思容沒有那么多現金,就算有,她也絕不可能答應的,所以當場將人趕了出去。然而這個世界上總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面對這樣的地痞無賴,哪是柳思容這樣的女子能對付的?那男人就天天蹲在店里sao擾她,晚上來到她家門前威脅喝罵,擾的鄰居都躲避不及。只要柳思容一報警,他就立刻消失的無蹤無影,警察一走,又重新回來,宛如噩夢一般揮散不去。柳思容堅持了兩天,終于快要崩潰,這才給梁瑞打了電話。梁瑞越聽心中越是憤怒,對于這樣的無賴,只有比他更狠才能對付,一般安分守己的人,如何能豁出命不要和這樣的人硬拼?這人也是看穿了這一點,所以才如此有恃無恐!他壓抑著心中的怒氣,好生安慰了柳思容一番,“你現在一個人留在家里不安全,到我那里去吧?!?/br>柳思容茫然的點頭,順從的跟著梁瑞收拾東西離開。一直到了梁瑞家里,都緊緊拽著他的袖子不肯松開,梁瑞看的心疼,撫摸了一下柳思容的背脊,“別擔心,不會有事的,你安心待在家里,我出去一下就回來?!?/br>“你,你要去哪里?”柳思容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情緒又開始崩潰,淚眼朦朧的看著梁瑞。“去辦一點事?!绷喝饻芈曅Φ?。柳思容很不愿意梁瑞離開,但她到底是個懂事的女人,最終還是松開了手。梁瑞轉過身,眼底神色冰冷一片。他驅車直接去了江銘所在的公寓,一路上差點闖了兩個紅燈。直到走到江銘門前,都沒有平復下胸腔里憤怒的情緒。梁瑞深吸一口氣,重重的拍在門上。沒一會兒,門就打開了,江銘穿著一身睡衣,有些意外的看著突然出現在門外的梁瑞。“你……怎么來了?”江銘看著梁瑞,眼底神色復雜,有點意外,有點欣喜。梁瑞看著他,眼底憤怒痛苦的神色交織。這不是他記憶中的少年了,從很多年前開始就不是了。眼前的男人,是個徹頭徹尾的惡魔,只有自己還固執的停留在過去不肯離開,固執認定著,固執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