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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谷又重回平靜。白轍苦惱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又開始快速發育,似乎一夜之間他又回到了每天大一圈的狀態,他的飯量越來越大,睡覺的地方也總是很難長久。他早就不能繼續住在鳥巢里了,他的新床鋪就是樹杈,而鳥巢早已是毛茸茸們的樂園。在鳥巢外嚎一嗓子,不出十秒鐘鳥巢邊沿就會擠滿毛茸茸的小腦瓜子和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當覓食的范圍擴大到15kmX15km后依舊很難找到合心意的食物時,白轍知道自己必須得走了。此時剛好是盛夏轉涼的時節,他來到這個世界整整一年,時間恰好過去了六百天。白轍召集自己的小伙伴給自己開了個生日party,拿從遠處獵到的五六只野狼當做宴會的食物,小伙伴們吃得很開心,白轍苦中作樂也覺得很開心,然后第二天他就離開白家谷,沿著河流向下游游蕩而去。依靠太陽的位置,白轍大致確定自己是在從西向東行走,河流偶爾會有較大的拐彎,變成南北向的,但是總體仍是東流,河流慢慢地變寬,兩岸偶爾是懸崖峭壁,偶爾是寬闊的平原。白轍在其中一處水草豐美、野獸繁多的平原盤桓了一段日子,沒有發現任何人類的活動痕跡——他走了這樣遙遠的距離卻未見人煙,十之八九是這個世界的人類數量極少甚至沒有,也許終其一生,白轍也找不到第二個智慧生物了。他失望地離開了平原。值得一提的是,白轍離開白家谷沒多久,他的小伙伴們就追上來了。那個晚上白轍剛剛睡下沒多久就被悉悉索索的聲音吵醒,一睜眼,滿世界都是毛茸茸。白轍也是無奈了,四爪一伸,毛茸茸們自動跳進他的長毛里,蹲頭上的蹲頭上,睡爪子的睡爪子。白轍擺出一副□□臉,其實心里高興得不得了。雖然它們又蠢又懶又傻又呆既不能交流也不能暖床還要靠他養把他當飯票,但是,被它們這樣一追趕,白轍覺得好像也不是那么那么孤單了。在平原盤桓的日子,毛茸茸們以為它們要在平原定居,紛紛找好了巢xue,結果沒幾天白轍又啟程走了,毛茸茸們于是再一次拋棄了居住地,跟著白轍繼續流浪。大河后來匯入了一條更大的河流,那條河流非常寬,水極深,洶涌奔騰,在長出翅膀或者學會造船之前,白轍找不到任何可以安全地渡河的方法,于是他在河流的北岸沿著河道向下游走,一走又是好遠。時已入秋,白轍無可奈何地放棄繼續前行的主意,在一處富藏鹽礦石的樹林附近停下腳步,準備越冬。這片土地尤為可喜的是山壁里還有一個天然形成的洞xue,大小足夠白轍在這里越冬——大概也就是越冬而已,再長大一些又不成了。是以這里也只能是暫住之地。白轍本也想著要繼續走下去,并不覺得遺憾。掃蕩數日攢下了一批風干的皮毛之后,白轍在洞xue里給自己鋪出了可以打四五個滾兒那么大的一張床,用樹枝打底,填入干草塞成墊狀,再放上毛皮,就非常暖和了。洞口滾幾個大石頭,再用干草垛塞住,又隱蔽又擋風,美中不足的是光線不太好,這倒沒什么大礙,反正白轍也不喜歡宅在洞里。白轍搜刮干草的時候發現了一些其他的香料,有的和地球上的香料仿佛,有的又別有風味,白轍收集了一些種子作為備用,又曬干了一些,放在石頭上拍成粉末,加一點香香的堅果果碎,拌水果拌rou都很好。在附近的樹林和草地上游蕩的野獸除了常見的牛羊兔雞鹿,還有許多長頸龍、水蛇龍和其他大型食草動物,當然以它們為食的食rou動物也少不了,至少這個冬季白轍不用再擔心糧食問題,這里的野果和堅果也非常豐富,只看看那些以果實為主食的留鳥長得多么膘肥體壯就知道了。白轍嘗試了許多新品種的食物,最后將主食定在水蛇龍、巨鱷和一種塊頭比丑獸略小、習性比鬣狗還三光的被他取名叫花犼獸身上,它們的rou最好吃,出現有暖流效果的特殊個體的概率最大,而且種群龐大。笨重而力大無窮的巨鱷、靈活且擅長群毆的花犼,最初都給白轍帶來了無數麻煩,然而打著傷著滾著總結教訓經驗反抗捕獵實踐,沒過多久白轍就成了這片山林的實際統治者。花犼獸單打獨斗不算多么強大的捕食者,幾十只群攻則所向披靡,白轍沒有哪一次一挑幾十可以全身而退的,不過對方也沒有哪一次不是損失七八條花犼獸。花犼獸是白轍最滿意的食物,十只花犼有八只體內藏著那種很好吃的小珠子,這當然是極好的事情。?☆、幾萬年后我是誰? 寒冬很快就來了。白轍在山洞深處藏了些腌制過的花犼和巨鱷的rou,此外還存下一大堆干果和堅果——除了給彩鴉當食物,還可以給毛茸茸們磨牙,白轍自己早已不再繼續吃這些。這地兒留鳥很多,飛來越冬的鳥也有,其他野獸也不罕見,還有從更北方遷來的其他猛獸,白轍在樹林中看見了類似于老虎的爪印,也見過因為饑餓從冬眠中醒來覓食的熊。入冬不久他就和一頭巨大的想對他的小熊貂下手的灰色的大熊打了一架,那一次他養傷養了小半個月,不過那頭熊的rou讓他的小伙伴們花了足足五天才吃干凈。熊rou的暖流極為充沛,白轍飽食一頓,三天沒覺得餓。那幾天正好大雪封山,白轍在山洞里養傷,百無聊賴,渴了叫小弟挖雪,餓了就啃啃咸rou,他的小弟們一個個乖巧得不得了,全部擠在白轍身邊取暖,洞xue里除了呼吸聲和小弟們偶爾發出的嘰喳聲,再難聽見其他動靜,偶有一個兩個鬧騰的也很快就被鎮壓下去。白轍十分欣慰,這群小兔崽子總算還有點良心。大雪封了一段日子,白轍已經分不清時間。外面透進來的光線早晚都一個樣,他沒辦法分清楚自己醒來的時間究竟是上午,或者干脆就是傍晚。他每看見外面的天色漸亮又漸暗一次就在山壁上再劃一橫,大概還是漏了些日子,不過,無關緊要,現在日子對他來說已經不那么有用了。白轍劃下一道痕跡,和旁邊的他剛到此地時寫下的時間加總,大概已經有近八百天了,換算成地球年,是兩年多,他簡直不敢相信,他在沒人、沒網、沒娛樂的世界過了八百天?。?!換了在地球上,早該被逼成了瘋子,然而在這里每天為了吃口好的、學點本事,竟然也就那樣過去了。大概是因為受傷而有些發熱,白轍覺得自己格外多愁善感。安靜的環境顯得時間流逝很慢,白轍在墻壁上用爪子涂畫火柴人打發時間。一個圈,一豎,上下各兩斜,一個人就畫好了。白轍畫了一個四格,簡單地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