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9
么他都能接下句,兩人在廚房嘮嘮叨叨,有說有笑,倒襯得周盞和周父像兩個客人。擰開豆腐乳的瓶蓋,周盞夾了一塊放在小碟里,又想起母親的話:“老給小胥吃豆腐乳,你會不會照顧他???”當媽的就愛瞎cao心,而且說什么都占理。去年原胥感冒那回,他嫌豆腐乳這種東西不健康,只熬了粥,周母就說了——只有粥?那么寡淡怎么吃???趕緊的,去給小胥買一罐豆腐乳,你小時候生病不吃東西,給你一塊豆腐乳,你能連喝三碗!沙發傳來響動,周盞回頭一看,原胥醒了,正撐起身子夠茶幾上的水杯。“我來?!敝鼙K連忙跑出去,拿起玻璃杯,發現里面的水已經涼了,立即倒來一杯溫開水,遞給原胥后摸了摸對方的額頭,“感覺怎么樣?還難受嗎?頭痛不痛?”“不痛,我真沒發燒,你別摸了,再摸我發際線要后退了?!彼^一覺后,原胥精神好了不少,一口氣喝掉大半杯水,揉著肚子說:“肚子餓算不算難受?”周盞捏了捏他睡紅的臉:“粥馬上來?!?/br>青菜粥熬得極軟極融,搭配豆腐乳,對感冒病人來說也算一道美食。原胥確實被餓著了,吃得很快,呼嚕呼嚕的,根本看不出不久前還在醫院輸液。周盞說:“媽明天要來?!?/br>“???”原胥抬眼,“那怎么辦?她一來不就知道我著涼了嗎?肯定會念叨我!”“她已經知道了?!敝鼙K說:“剛才她打電話來說給咱們寄了四件羊毛衫,我說漏了嘴?!?/br>“你故意的!”原胥舔掉嘴角的豆腐乳,“你絕對是故意的?!?/br>周盞拿起碗,“要不要再添一碗?”“要,我還沒吃飽?!痹愕葋淼诙胫?,心情挺好,“那等會兒咱們把書房收拾一下,明天你睡客廳,我睡書房的沙發床,把臥室讓給媽?!?/br>“她不過夜?!敝鼙K道:“說是來看看你就走?!?/br>“那太累了吧,來回得花四個多小時?!?/br>“明天再問問她的意見吧,快喝粥,一會兒涼了?!?/br>不知是輸液起了效,還是害怕被周母念叨,到了晚上,原胥的感冒癥狀已經輕了許多。次日起了個大早繼續輸液,回家時已經神清氣爽了。臨到午飯時間,周母提著大包小包到了,吃的居多,大多是原胥喜歡的鹵味,鹵得比較清淡,適合給病人添個味兒。原胥喝了一天粥,看著就饞,正要吃,周母突然攔住,關心地捧著他的臉:“來,給媽看看?!?/br>說著就要往他額頭上摸。“媽,我真沒發燒?!痹阈睦锱谌诘?,但又有些想笑,周盞母子倆都愛摸他額頭,生怕他體溫不正常。“沒發燒就好,昨天周盞說你感冒了,嚇我一跳?!敝苣甘栈厥?,盯著原胥看了一會兒,又皺起眉,“怎么瘦了?”母親看兒子,總是“瘦了”“憔悴了”“累不累”,原胥拿起一塊鹵得香軟的雞翅膀,笑著哄:“這不是等著您的鹵味嗎!”同樣的問題,周盞的回答永遠是單調的“沒有痩”。所以比起親兒子,周母更愿意和撿來的兒子嗑叨。“胥哥小面”和“盞盞鮮果”都沒營業,周盞做了幾個沒多少油水的菜,三人一同吃完,快遞姍姍來遲。原胥拆開包裹,拿出羊毛衫,周母立即說:“穿上看看合適嗎,不合適我正好拿回去換?!?/br>周盞不想穿,原胥卻抱起衣服說:“好,我們這就去試?!?/br>關上臥室門,周盞說:“這樣式沒法穿啊?!?/br>“反正穿里面,又沒外人看得到?!痹憷砗闷渲幸患?,“來,好歹是媽的心意,趕緊換?!?/br>5分鐘后,兩人穿著一灰一棕的羊毛衫來到客廳,周盞表情復雜,原胥笑道:“很暖和,也很合身,謝謝媽?!?/br>周母很高興,“那就好,冷就穿上,別再感冒了?!?/br>下午,原胥本想留周母住一晚,周母硬要回去,說晚上約了人打麻將。送走周母,周盞嫌熱,回家就把羊毛衫脫了,原胥開玩笑罵他是個“不孝子”,換來一句“我就看你能堅持多久”。只過了半小時,原胥也脫了羊毛衫,理由是“真的很熱”。周盞收起衣服,“過年的時候再穿?!?/br>“嗯?!痹阆肓讼??!皩α?,貞姐說今年春節要帶孔叔孔嬸去海南過,我們提前去給他們拜年吧?!?/br>第20章(完結章)孔叔孔嬸是孔冉的父母,住在四川南部的小鎮,除了孔冉,還有一個在外地工作的女兒孔貞。退伍之后,周盞和原胥每年春節都會以孔冉戰友的名義前去跟他們拜個年,送些錢與年貨,平時過節也會通電話問候。特種任務必須保密,二老并不清楚孔冉的真正死因,只知道兒子犧牲了,葬在烈士墓園里。第一次見孔冉的父母時,原胥心理還未完全調整過來。去之前周盞猶豫了很久,抱著他說:“要不這次就我一個人去吧?!?/br>“我也要去?!痹爿p聲說:“我應該去的?!?/br>那次,原胥本來打算跪在孔父孔母面前,告訴他們孔冉的死因。周盞卻道:“逝者已去,如果你說了,不僅是枉顧獵鷹的紀律,也是折磨孔叔孔嬸。何必?”原胥腦子很亂,一方面覺得無法面對孔冉的家人,一方面又受良心的趨勢,一定要去看看這對痛失愛子的父母,亦覺得對方有權利知道孔冉是如何離世。但周盞說的也沒錯,孔冉那種死法,別說父母沒法接受,就是無關的人聽了,恐怕也會覺得心里堵。周盞帶他去看了心理醫生。經過疏導,他鎮定了許多,但到了孔家,一見蒼老的孔母,還是心潮起伏,很快紅了眼。不得不想,天意為何總是弄人。如果當時有足夠的時間,他一定能救回孔冉,孔父孔母也不會如現在這般憔悴。張口想說些什么,來之前想好的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已經不再將自己看做罪人,卻無法徹底從孔冉的死中走出來,此時突然面對孔冉的雙親,那股已經被壓下去的悔恨與負罪感再次沖上來,令他喘不過氣。問候、攀談的是周盞,原胥腦子嗡嗡直響,背上出了一層冷汗,臉色越來越蒼白。突然,一雙手伸了過來,略顯顫抖地握住他的手。他驚慌地抬起眼,對上孔母的雙眸。孔母說:“你就是小胥?”他身子一僵,險些猛地將手抽出。孔母笑了:“冉崽每次給我們打電話,都會說起你和小盞,說你們是他的好兄弟,認識很多年了,什么苦頭都一起吃過?!?/br>孔母聲音很輕,眼神也很溫柔,話語間似乎看到了兒子曾經的樣子。原胥的心跳緩了下來,局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