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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開了一些口服的藥。輸液室早就沒有位置了,連過道的椅子上都坐滿了人。周盞找了一會兒,實在沒有空位,原胥扶著輸液架,笑說:“沒事,站著就行?!?/br>坐在椅子上的幾乎全是老人孩子婦女,陪伴的家屬都自覺站在一旁,實在沒有能讓原胥坐的地方。周盞緊皺著眉,還想再找找,原胥突然抓住他的手,“盞哥,你靠那兒站著?!?/br>周盞回頭一看,后面正好有一個沒人的角落。原胥又說:“你靠那兒,我靠你肩上。你看那些椅子全是塑料的,又硬又冰,哪有你的肩膀好???”整整兩小時,原胥就靠在周盞身邊,看著來來往往的病人,聽著小孩的哭鬧與夫妻的爭吵,在角落里安靜地輸完了藥水。從醫院出來,已經是下午了。原胥精神不太好,眼皮一耷一耷的,眼睛不舒服,老是流淚。周盞心痛發緊,上車后給他蓋上毛毯,想讓他睡一會兒,他卻偏要說話。聲音沙啞,沒多少力氣,說的卻全是從甜品店老板那兒聽來的冷笑話,說完還一邊咳一邊笑,偏著腦袋問:“哈哈哈好不好笑?”周盞將車停在路邊,抬手遮住他的眼,“睡一會兒吧,別說了?!?/br>“你讓我說?!痹愕溃骸拔也幌胨X,我想陪著你?!?/br>周盞眸光愈深,嘴唇動了動,卻終是沒有再阻止他。到家之后,周盞馬上打開空調,在原胥腳邊放了盞電熱扇。小薩沖過來烤火,險些被燒了耳朵毛。周盞摸摸原胥的額頭,“難受嗎?”原胥搖頭,笑著仰望他:“不難受,我沒發燒,就是有點餓?!?/br>“我馬上去熬粥?!?/br>“盞哥?!?/br>“嗯?”“用電燉鍋熬吧,那個不用守著,你來陪我睡覺?!?/br>電燉鍋插電就能用,比放在灶上的不銹鋼鍋方便多了。但相應的,電燉鍋煲出來的粥不如人守著熬的好。已經折騰了大半天,原胥實在不想周盞繼續忙碌。周盞沒答話,不久廚房傳出叮叮咚咚的聲響,是大米落在不銹鋼鍋里的聲音。原胥撇下唇角,彎腰摸了摸小薩的頭,低聲說:“爸爸又害爹辛苦了?!?/br>小薩大概沒聽懂,腦袋一會兒左偏一會兒右偏,好奇地看著原胥。原胥往廚房看了看,周盞已經脫下外衣,穿著毛衣和牛仔褲。不知怎地,眼前的人突然與多年前的迷彩身影重合,可靠、令人安心,哪怕將生命交給對方,也毫不擔心。輸過液,又吃了藥,大約是藥效上來了,原胥腦子昏沉沉的,沒多久就睡著了。周盞替他挪了挪身子,讓他在沙發上躺好,又給他掖好被角,才回到廚房繼續攪粥。然后時不時回頭看看。原胥每次生病,他都很緊張。別的磕磕絆絆倒好,普通感冒也沒什么,但如果發燒,他每根神經都會繃緊。五年前,原胥頭部受過傷,如今雖然已經痊愈,也沒有留下后遺癥。但經歷過一次,陰影便始終在那里,難以被輕易抹去。第15章那一年的獵鷹新兵人才輩出,精英一二中隊都來搶人。在選訓中出盡風頭的洛楓去了一中隊,二中隊的隊長便點名要周盞,誰都不換。一中隊隊長看中原胥的機敏,私底下找到原胥做了許久工作,原胥卻婉拒,說與周盞在新兵連時就是搭檔,周盞在哪支中隊,他也要去哪支中隊。一中隊已經有了洛楓,隊長知道不可能再要到周盞,只能眼睜睜看著原胥隨周盞去了二中隊。熬過之前半年魔鬼訓練的人,絕大多數對自己有著非常清晰的認知,目標就是成為特種兵。原胥卻是個例外,2年前入伍半是想徹底離開姨母家,半是覺得軍人很帥,想來部隊吃幾年苦,爭一個去軍校深造的機會,然后提干當軍官,走上一條與以往不同的、順順當當的人生路。但周盞的出現將他的計劃徹底攪亂。周盞要當特種兵,他便一起努力。天資加上勤奮,還有那一顆追逐愛的心,最終也憑實力擠進了獵鷹的正式隊員名單中。可若要問他最擅長的是什么?想當狙擊手還是尖兵、前線偵查員?他是答不上來的。成為特種兵之前,可以說“周盞要當特種兵,我也要當特種兵”。但已經戴上獵鷹臂章,就不能再說“周盞是突擊隊員,我也要當突擊隊員”。一支行動小組分工明確,隊員們各司其職,沒有好兄弟一人當了突擊兵,另一人也趕著當突擊兵的道理。迷茫時,是二中隊隊長替他做了決定。“原胥的爆發力比起其他隊員稍有欠缺,但反應快,非常機敏,難能可貴的是還能靜下心,大陳年底就要轉業了,咱們隊將來可能會缺少爆破手和拆彈隊員。這個坑,就由原胥這蘿卜去填補吧?!?/br>隊長口中的大陳是二中隊乃至整個獵鷹的王牌拆彈專家。原胥被分到他手下,進行了大半年彈藥、機械基礎訓練,直到年末,才被帶出去執行了一次任務。那是大陳轉業前的最后一次任務,也是原胥特種兵生涯的第一次任務,師徒二人合作無間,定點爆破、炸彈清除、路障制造……每一項都完美完成,為隊友掃清了行動中的障礙與危險。之后大陳離隊,原胥成了二中隊最受器重的爆破手。爆破手與突擊兵同行,從20歲到25歲,除了被師傅扣在身邊專研彈藥的大半年,原胥始終緊隨周盞的步伐。周盞的槍口指向哪里,哪里就有他設置精準的炸藥。他永遠在最危險的地方——搜索、拆除隱秘的炸彈,或是潛入夜色中,在行動開始之前,悄無聲息地設置好炸彈;撤退時,由于職責所在,他通常需要留守斷后,很多次,敵方的子彈擦過他的頭盔,炸彈在他身后不遠處爆炸……與彈藥為伴的戰士都很孤獨,很多人的性命系在他一個人身上,而他專注拆彈、設置炸彈時,身邊有時一個人都沒有。連突擊兵,在一些特殊行動中,也不能陪著搭檔爆破手。不過周盞永遠在離原胥最近的地方。原胥聽得見他上膛的聲響,感受得到他的目光,如果那束目光消失,那么只要回過頭,就一定能看見他挺拔的背影。就像最可靠的盾牌一般。23歲,原胥已經與周盞一同成為上尉了。那年夏天,兩人得到了進入獵鷹后的第一個探親假。在顛簸的火車上,原胥倚在周盞身邊,聽周盞說想告訴家人——自己已經找到了將攜手一生的人。原胥猛地站直,一臉震驚。而震驚里,是滿心喜悅。他沒有父母,與姨母家已經幾年未聯系,不用向誰匯報自己的戀情。但周盞卻是有的。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