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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頂三?!痹阋豢谙露?,臉被熱氣蒸紅:“我日,就是這個味道,好吃!”周盞郁悶了。炊事班默許開小灶,但不準浪費糧食,吃多少做多少,吃不完要挨罰。且不說原胥是不是真能吃完,就算能吃完,估計也得撐出毛病,他一個掌勺的到時候肯定還得挨罰。如此一想,不免煩躁起來,看原胥也有點不順眼了。但人家卻沒事似的,吃得開開心心,右腿還在抖!周盞心里罵了聲“我cao”,一邊想辦法一邊揭開鍋蓋看排骨燜好了沒。那香味一散出來,原胥立即捧著碗沖過來,筷子一戳,夾住一塊小排骨。周盞還沒來得及說“小心燙”,原胥已經將排骨塞進嘴里。被燙著了,也給香著了,原胥一邊啃一邊催:“燜好了燜好了,起鍋!”周盞有點嫌棄原胥,又有點暗爽,盛好紅燒排骨后,鬼使神差去舀了一碗飯:“我陪你吃?!?/br>三人份的飯,一人吃肯定會撐出毛病,兩人吃的話則要輕松許多。恰好周盞晚餐時累得沒吃幾口,這會兒見原胥吃得這么香,也跟著有了食欲。原胥饞歸饞,但絲毫不吝嗇,把紅燒排骨往周盞面前一推,“吃!”周盞:“……”隊友們蒸完包子就回去了,炊事班只剩下周盞和原胥。兩人吃了接近一個小時,其間菜不夠了,周盞又炒了一份回鍋rou。吃到最后,原胥揉著肚子:“媽呀撐死我了?!?/br>飯已經全部解決,周盞也撐,笑著推了推原胥的腦門,“你丫不是特能吃嗎?一個頂三?!?/br>“我主觀意識還想吃,嗝……”原胥擦著嘴,“但客觀條件不行了。哎盞哥?!?/br>“嗯?”“你做的菜真是太好吃了!”又被夸了,周盞難得不好意思,拿起碗準備去洗,原胥已經趕了上來,“我來我來,你做了菜,我來洗碗?!?/br>周盞沒爭,站在一旁消食,真是吃撐了,胃不舒服。原胥很快洗完,還把案臺灶臺收拾得干干凈凈,手一擦,“回去?”“先去拿點兒消食的藥吧?!敝鼙K說:“太撐了難受?!?/br>“行?!痹阆肓讼耄骸耙辉偃ao場散個步?”周盞習慣獨來獨往,入伍后還沒和誰一起散過步,想拒絕,說出的卻是“好”。夜色里,兩人一邊嚼著領來的乳酶生,一邊繞著cao場漫步。周盞話不多,一路都聽原胥講這講那,總結起來一句話:你手藝真好。周盞臉上云淡風輕的,心里卻暗自發笑,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裝逼。不過食消得差不多了,準備回去時,原胥一句話卻讓周盞腳步一頓。原胥說:“我媽燒的菜也很好吃,與你燒的不分上下。不過自從她和我爸不在了,我去了親戚家,就再沒吃過好吃的飯菜?!?/br>第09章新兵連像個江湖,江湖里全是剛從男孩成長為男人的愣頭青,崇尚武力,自命不凡,血氣方剛,又帶著些少年的浪漫,憧憬不打不相識。但周盞與原胥這倆尖子兵卻一架沒打,吃過一頓飯就成了兄弟。不過,“兄弟”最初是由原胥單方面認定的,周盞可沒他那么大咧咧。那天散完步消完食,兩人各回各的班,分開時原胥問:“你以后還能給我做菜嗎?”說完抓了抓頭發,補充道:“我是說像今天這種小灶,不是炊事班的大鍋菜?!?/br>周盞覺得很麻煩,還覺得這人臉皮厚、得寸進尺,但剛要開口說不,又想起對方有趣的吃相,還有方才在cao場說的話。原胥說父母都不在了時,他沒有往下接,猜測大約是去世了。他不擅長這種話題,原胥也不像向他討安慰的樣子,仍是高高興興的。但現在一想,周盞還是覺得原胥有些可憐:幼年沒了父母——應該是幼年,否則不會被親戚收養,看樣子在親戚家過得也不太好……到嘴邊的話突然說不出口了,周盞睨著原胥,不咸不淡地說:“看情況吧,應該可以?!?/br>原胥立即笑起來,右手捏成拳頭往他肩上一捶,“夠兄弟!真哥們兒!”周盞不太理解原胥對“兄弟”的定義,額角跳了一下,只道:“回了?!?/br>之后,原胥就成了1班和炊事班的???。錢宇都背得原胥沖進宿舍的臺詞了:“盞哥啥時候回來?盞哥明天幫廚嗎?”照常理來說,炊事班的隊員不歡迎不速之客,來走后門吃小灶的、偷包子花卷的,來一個攆一個,非打得不敢再來為止。但原胥是個例外,炊事班上至班長下至新來的洗菜小兵,沒一個不喜歡他,一見他來,都笑著招呼:“小胥又來了?今天想吃什么?周盞呢?快給小胥做去!”周盞很無語,卻不得不承認原胥的確很有個人魅力。這人嘴特甜,生得又好看,雖然剛來新兵連時顯得太白凈清秀,但看久了、看習慣了,反倒覺得比一眾糙漢們順眼許多,加之原胥身手好,能打、靈活,在尖子兵里排得上號,性格也絲毫不娘氣,純爺們兒一個,久而久之,人氣那是噌噌往上飆。炊事班的班長見過原胥吃飯,回來就說:“老子今天這頓飯做得值了,看他吃得這么香,我都想再添兩碗了?!?/br>原胥從不吝惜贊美,一來炊事班就挨個兒夸,有次把一位小個子新兵的臉都夸紅了,還是周盞過去勾住他的后領解圍:“說夠了沒?今天又想吃什么?”一句話,成功將原胥從新兵跟前引到自己身邊。原胥果斷報菜名:“朝天椒炒雞翅、蒜泥白rou、rou沫茄子!”周盞冷聲否決:“只做一樣?!?/br>“那雙拼,雙拼行嗎?”原胥說:“辣子雞丁和rou沫茄子?!?/br>“怎么還興雙拼?”“快餐店都這樣啊。你不是城市戶口嗎?不知道?”周盞被一句“城市戶口”說得沒了脾氣,讓原胥去淘米,自己開始做“雙拼”。自打上次差點被撐死后,原胥有了分寸,只淘一人的分量,頂多一人半,吃不完就由周盞解決。周盞覺得自己大約是魔怔了,晚餐經常只吃半飽,等著原胥來找。新兵連的兵們都知道,連里的頭號尖子兵成了2班“大王”的固定飯票。這事兒按說算違規了,但部隊靠實力說話,周盞的本事擺在那里,原胥呢,則是又厲害人緣又好,還有炊事班的班長保駕護航,別人就算心里有點酸,眼有點紅,也只能憋著。不過周盞和原胥待在一塊兒時倒不是只做菜吃飯,還要切磋技能,一起進步,順帶聊個十塊錢的天。周盞是普通工薪家庭的獨生子,家里不寬裕,父母都是廠子里的職工,思想陳舊,但從小沒苦著他,吃穿用度雖比不上富人家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