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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都不到200度,三年前配著,戴得不多,度數也一直沒往上漲。退伍特種兵成了近視,這事兒要給以前的隊友知道了,肯定罵他沉迷游戲不務正業。在部隊時,他視力好得很,目標再遠再小,只要在狙擊槍的射程中,都有把握命中。那么好的眼睛,居然退伍兩年就配了眼鏡,原因還不是沉迷游戲,而是沉迷看書。書房比較小,一面落地窗,兩面書架,里邊兒放著各種各樣的書,內容五花八門,有國外的推理科幻,也有大部頭傳統名著,寫字臺上還堆著大學高數教材、英語六級真題卷,連計算機專業的編程教材都有,其他什么心理學、炒股入門、設計速成亦應有盡有。光看這些書,大約沒人能理解原胥到底在看什么、學什么。而原胥確實沒固定專研某個領域,每天早起賣水果已經很辛苦了,哪里還有工夫潛心搞學問。白領們上班累成狗,下班回家玩玩游戲看看聊以放松,他也差不多,睡前隨手抽本書來看,至于抽的是推理還是高數教材,其實沒什么分別。看推理呢,就思考誰是嫌疑人,看高數呢,就找來紙筆推演計算,只要沉溺其中,終歸都是動腦子的事兒。再說他本就聰明,入伍之前成績不錯,如今自個兒琢磨大學課程,不僅不吃力,還覺出幾分樂趣。今天原胥看的就是高數,課本是和周盞一起在大學城二手書店淘來的,5塊錢一本,比一瓶功能飲料還便宜,雖然翻得有些舊了,但上面筆記多,字跡也很工整,原主應該是名成績不錯的女學生。周盞牽著狗兒子回家,看到書房亮著燈,立即放輕了腳步。狗兒子玩得高興,正要沖進書房找爹給洗爪子,尾巴突然被周盞抓住。周盞將肥狗子一把抱起,壓低聲音說:“你爹在用功,別去打攪他?!?/br>原胥當然知道當家的回來了,還知道人家正在給狗兒子洗腳,往門外看了看,唇角一揚,卻沒有出聲。周盞把狗子收拾妥帖,這才去廚房和面搟面。原胥每頓都吃“點菜”,早上吃膩了雞蛋面和八寶粥,要吃薄皮兒抄手。下午買菜時周盞買了精瘦豬rou,拿去絞好卻忘了買面粉,好在小區便利店有賣。原胥饞歸饞,但偶爾也挑食,吃不慣外面賣的面皮,不是嫌太厚就是嫌不糯,吃抄手一定要吃周盞親手搟的面,一碗抄手里若有一個面皮不對,是從外面買的,他都能找出來,機靈得讓周盞弊都沒法作。山市夏季天黑得晚,快9點才徹底暗下來,不到一百平的家里就書房和廚房亮著大燈,臥室黑黢黢的,客廳開著一盞小夜燈,吃好玩好的小薩已經趴在小夜燈邊睡著了,周盞剛做好面皮,正麻利地包著抄手,動作極快,卻幾乎沒有弄出聲響。10點,面皮和rou餡兒都用完了,他松了口氣,將包好的抄手放進冰箱冷凍室,擦干凈灶臺,去浴室沖了個涼,端著熱好的牛奶走近書房。原胥正在全神貫注地解題,草稿紙上亂七八糟畫了一大堆,周盞看不懂,將課本一抽,“10點了?!?/br>這是他們說好的就寢時間,若非第二天不做生意,都得按時睡覺。原胥抬起頭,有點驚訝:“這么快就10點了?”周盞遞去牛奶,在他臉頰上揪了一下:“還沒做夠題???”原胥喝了兩口,突然說:“哎,今天晚飯時間遲了?!?/br>“還不是因為你中途搗亂?!?/br>“惡人先告狀,我還沒說你做菜速度慢呢?!?/br>周盞笑著勾起原胥的下巴:“是哪個欲求不滿的家伙耽誤了我做菜?”“哪個?”原胥眨眼:“哪個欲求不滿的家伙纏著你?”周盞拍拍他的頭頂:“趕緊喝,明早吃抄手?!?/br>原胥眸底一亮,立即咕嚕嚕喝完牛奶,從書架上抽出兩本磚頭厚的筆記本,“等等,我寫兩句就睡?!?/br>周盞洗了杯子,回來看到原胥合上其中一個筆記本,在另一本上寫道:“周盞買了可樂,讓我拿著,卻不給我喝,氣人!”這本翻過來,面上有兩個不顯眼的字:記仇。周盞在原胥的發旋上親了一下,“這也要記,小氣?!?/br>原胥拿起兩個本子放回書架,腳一踮,忽地跳到周盞背上,咬著對方的耳垂道:“當然要記,萬一以后我又忘光了,你丫別想糊弄我?!?/br>第05章“再忘就把你賣給人販子,給兒子換糧食?!敝鼙K牽住原胥的手,一路從書房走到臥室。原胥低著頭笑,在他腳后跟踩了一下:“三十歲的男人賣得了幾個錢?”“你不一樣?!敝鼙K回過頭:“真賣的話,肯定能叫個高價?!?/br>“???為什么?”“因為你好看啊?!敝鼙K將原胥拉進懷里:“下午誰說三十歲的男人一枝花來著?”“打??!別膩歪!”原胥笑著掙脫開,兩手一拍,夸張地哆嗦起來:“在家里還拉手,雞皮疙瘩都給我拉出來了?!?/br>周盞將空調溫度調至26℃,抖開涼被時,原胥已經跑去衛生間洗臉漱口了。周盞先躺上去,幾分鐘后原胥跪在床沿上脫睡衣睡褲,鉆進涼被時全身只剩一條黑色平角內褲。兩人靠得很近,周盞一條手臂還環在原胥腰上。原胥往里蹭了蹭,長腿一抬,壓在周盞腿上。已經是10點15分,周盞有些費力地關掉床頭燈,在黑暗里親了親原胥的唇,低聲說:“好夢?!?/br>原胥不大做夢,大多數時候睡眠質量都不錯,但偶爾會做噩夢,夢里到處是血,爆炸聲震耳欲聾,不久前還湊在一起談笑的戰友被炸得只剩一條血淋淋的手臂。從噩夢中醒來,他看見自己躺在病床上,穿著干凈的病號服,好像沒受什么傷,可是來來往往的人全都沒有五官,他震驚得無以復加,跳下床想尋找自己的戰友,然而跑遍了整個醫院,都沒找到一個有五官的人。他被恐懼包圍,頭痛欲裂,雙手狠狠插入發間,才發現頭上包著一層又一層繃帶。他跪在地上,瘋狂地扯繃帶,但是不管怎么扯,即便地上的繃帶已經將他淹沒,頭上還有無窮無盡的繃帶。那些沒有五官的人圍著他,聲音從扁平的臉上傳出,喊的是他的名字——“原胥”、“胥哥”、“小胥”、“老原”。他茫然地看著那些人,不知道為什么他們認識他,而他卻連他們長什么樣子都看不清。頭痛得像要炸開,一個沒有五官的人向他走來,伸手想要摟住他,他拼命掙扎,卻不知道為什么要掙扎,頭上的血浸透了紗布,一陣強烈的暈眩感襲來。他眼前一黑,在被那人緊緊按進懷里時暈了過去。噩夢連著噩夢,直到真正醒來,才明白一切都是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