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玦或者說......怪我們家嗎?” 兮柔沉默了一會兒,“我爹還說,君要臣死臣當慷慨赴死,他教我不能心懷怨恨,說只要人還活著,就是圣上的恩德?!?/br> 她忽而苦笑了下,“聽著很奇怪吧,能說出這樣話的人在黨爭挾君的時候卻半點沒想起什么叫君臣之道。我爹他如今年齡也大了,或許離開那個爭斗不休的朝堂去建州養老是個不錯的歸處,反正只要我一天在端王妃這位置上坐著,總沒有人敢欺負他?!?/br> 合懿聽著她最后一句話,眸中忽而一亮,女人肯依賴一個男人,特別是兮柔這樣的女人,那至少證明她心里還是有琰錚的,而琰錚呢,當真對兮柔半點男女之情都沒有嗎? 恐怕也不盡然,他那樣一個寧折不彎的人,當初在太后為他準備的一堆王妃人選中唯獨對兮柔點了頭,絕不可能只為了遵從太上皇想要新臣舊臣兩派聯姻的意愿,因為只要他說一個不字,哪怕一個都不娶,太上皇和太后也不會舍得逼他。 雖然連琰錚自己或許都是那么以為的,但其實只要放下那虛無縹緲的一點妄念,假以時日,他一定可以看見兮柔的好,或者說看明白自己的心。 臨到巷子口兩人欲分別時,合懿忽然拉住了兮柔的手,吹了這么一會子風,鼻頭都有些紅,她咧開嘴角沖兮柔笑了笑,鄭重而真誠地語氣:“我盼著你與琰錚一輩子合合美美,早生貴子?!?/br> 兮柔記得,當初大婚之時,她也是這么說得。 ☆、意徘徊 再回府, 合懿坐在馬車里, 窗外熱鬧的叫賣聲從窗棱下的縫隙中飄進來, 松青遞給她一盞香醇濃郁的奶茶, 抿一口,甜香湊著清風便絲絲潤進人心里去。 封鞅今日回來的早些,合懿進暖閣時見他正盤腿坐在軟榻上, 聚精會神地瞅著面前小幾上一方黑白分明的棋局自己和自己對弈,似乎都沒有察覺身后有人靠近。 合懿起了心思,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想嚇嚇他,誰成想剛把手抬起來還沒等碰上人家一片衣角,他忽然轉過身來精確抓住她的胳膊,輕輕一拉,就把人拉進了懷里。 湊著冬季的衣料,她抱起來簡直更舒服了,像在懷里塞進來個綿綿的糯米團兒。 封鞅把手掌放在她鼓起來的腹部撫了撫,笑她, “下次在我背后使壞的時候,建議你直接從門口就扔個東西過來,那樣才叫出其不意, 你這樣的,叫自投羅網?!?/br> 這話怎么聽都像是在說她如今行動笨拙,合懿不服氣的很,拿手肘在他胸膛上抵了下, “我那是怕把你嚇傻了故意露出的動靜,瞧把你給能耐的!” 她不講理起來能睜著眼睛把白的說成黑的,封鞅早就習以為常了,順從地噢了聲,“那要多謝你一片苦心體恤為夫了?!?/br> 合懿揚著下巴覷他一眼,扭一扭身子,不著急起身,在他懷里調整了個更舒服的位置,眼角瞥見外頭灰暗的天色,想起來問起他用過膳沒有。 他這人三餐從來不規律,合懿只要沒同他在一起看著,回頭總要問一句的。 封鞅先前傾著身子在棋局上落下一子,應了聲嗯,又道:“今日上午母親差人送了封信來,說想教我帶你回寧園過年節,你覺得怎么樣?” 合懿哪還用覺得怎么樣,只一迭聲答應的爽快,可答應完了好一會兒又有些犯難,“但除夕那天怕是不成呀,去年是因阿玦要在溫泉宮陪父皇和母后,將原本的大宴推后了,可今年想必就是正日子舉行,咱們倆肯定都是要露面的,只能初一再往寧園回去了,你先給婆母回信望她千萬不要多心哦?!?/br> 話頭攢到這兒,封鞅想起什么似得看了看她,思索了下才說:“皇上已下令取消了今年的夜宴,咱們等二十九號我休沐了就可以出發去寧園?!?/br> 大宴取消是個他意料之中的結果,從他得知皇后被禁棲梧宮時就猜到了,國之盛宴,沒有皇后不出席的道理,只不過眼下被以榮王夭折的悲痛掩蓋著,根本無人疑心其他。就連他,若不是當時合懿偶然問起來,也不會想到去深究其中關聯。 而合懿就是那“無人”中的一個,她自然便是往表面看到的那邊想,輕嘆了口氣,“璽兒沒了,誰都不好受,算了,讓阿玦靜一靜也好,等開年兒我再進宮去瞧瞧他?!?/br> 封鞅答應著,看她低垂著眸,想來是提起榮王勾起傷心事了,他拍一拍她胳膊,另起了個話頭,問她今日前去仆射府赴宴玩得開不開心。 很貼心的語氣,但其實他是完全理解不了一群女人圍一圈兒喝茶聊家常這等樂趣的一個人,跟他說那些什么好玩的也是對牛彈琴。 合懿對他的脾性已經算一清二楚,也沒打算真跟他聊女人間的閑話,寥寥回了句:“回回都是那么個樣子,說說話消遣消遣罷了,算是開心的吧!” 只不過被他這么一提,她倒想起中書令那事了,忽然抬起臉試探著問:“今日席間我聽說中書令被抄家的事了,世卿,我想問問你,中書令是真的與叛軍有勾連嗎?” “為什么突然這么問?” 封鞅正落子的手臂幾不可察的頓了下,“叛軍”兩個字如今對他來說像是藏在眼窩里的尖刺,稍稍顯現一丁點兒都能把人扎得遍體不自在。 合懿倒沒從他面上發現任何異常,手里捏起他一塊衣袖緩緩攪弄,思量的語氣,“我就是覺得中書令不像是那樣的人,但偏偏又說是查到證據了,依你看那證據是真是假,還是說......還是說......” 她說著微微蹙起了眉,明明知道他肯定要比她更早察覺皇帝的意圖,但總覺得就這么明目張膽的問出來是個很不齒的行為,就好像在人家心上扎了一刀后,才假模假式地想起來問人家疼不疼。 這問題她一時間沒想好怎么說,但封鞅已經心領神會,好歹把棋子放在一個不太高明的位置后,低著頭看向她,眸中光影流轉,時而晦暗時而明亮,溫言道:“你有什么心事盡都可以給我直說,不必藏在心里。至于中書令的案子......如今既然已經塵埃落定,那我如何認為都不重要了?!?/br> 重要的是皇上如何認為。 所以他這是默認了中書令本無罪,只是成為了皇帝清除黨爭的路上一塊被踩碎的石頭。 而他呢,會不會擔心自己是下一個,或者說會不會對翻臉無情的帝王家失望? 合懿忽然執拗地去拉他的手,“可我在乎你的想法,你對我還有對阿玦的想法,世卿,我不愿意你受一丁點兒委屈的?!?/br> 封鞅聽著一笑,他說自己知道她的心意,“我沒有哪里覺得委屈,而那些所謂的證據也不是單單真假可以論斷的,新臣一派之所以稱新臣,都不過因在天下未一統前大家是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