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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很不同,但也真實地是構成他為人處世的一部分。 合懿縮著脖子吐了下舌頭,不知死活地笑,“這不是在咱們自己家里又沒有外人么......” 這廂正說著話,外頭忽然有十陵通傳的聲音傳進來,“主子爺,門口有位鄒先生找您,說是您的舊識,您看,接見么?” 稱先生,想必不是朝中官員,還真是稀奇,太傅大人十七歲就是太子少師,高處不勝寒了這么些年,尋常也不見他有多余的空閑時間結交朋友,這會子突然冒出來個舊識,這得舊到小時候的交情了吧! 封鞅聞言面上忽然沉下來,只吩咐十陵把人帶到清衡亭,對合懿留下一句“我去去就回”,便疾步往外走了。 合懿這廂都還沒得及問是什么朋友,人都已經踏出了書房,她吹了口氣,轉身看到桌案上的字,興頭來了,靠練字也能消磨不少時間。 清衡亭在公主府西邊僻靜處,藏在翠竹青波中的小亭子,四周靜得只能聽見鳥叫蟲鳴和風拂過竹葉的沙沙聲。 出了嬿婉樓封鞅卻其實走得并不快,約莫用了半炷香的功夫,從滿目青翠中踏出來,遠遠看見亭子里立著的那人,只一個負手的背影,天青色絹衫穿出了練家子的氣勢、兩袖清風的正氣。 亭子里的人聽著身后的腳步聲便轉過來,眸光相接,沖他淡然一笑,遙遙拱手見了一禮,“久仰太傅大人英名?!?/br> 事實證明封鞅的“去去就回”實在沒有半點效用,合懿練到手腕都有點酸了他也還沒回來,放下筆,抬手在脖子上揉了揉,準備去書架上尋摸一本書瞧瞧。 他的書架上全是些晦澀無聊的經史子集,一排排瞅過去實在沒有能讓她提起興致的,左拿一本翻翻,右拿一本翻翻,翻著翻著也不知道在放置書籍的時候碰到了哪里,突然聽到架子里哪處似乎傳出來輕微一聲機簧彈動的聲音。 合懿干巴巴眨了兩下眼,別不是把他什么東西弄壞了吧...... 她這么一想也不好耽誤,趕緊拿開剛剛放置的那本書去查看,誰成想書籍拿開后書架最里側赫然是個隱藏的暗格!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雪花最咸、大荔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各一方 一陣風, 吹動四周碧海翻涌, 忽地騰起滿亭山雨欲來前的寂靜。 封鞅緩步入亭中, 輕拂了一把肩上的竹葉, 目光自他身上一掃而過,未做停留徑直落座在桌邊的石凳上,開口是毫無起伏的聲線, “滄州據此兩千四百里,沿途經四關隘共六州十八城,層層都是天羅地網,鄒將軍果然好本事!” 天下到如今歸了大贏朝也不過十幾年,甭管大勢如何,總有一部分人自詡忠義之士,信奉一句“國破山河在”,守著自己心中實際已經不合時宜的信念,甘愿拋頭顱灑熱血,用自己的生命為覆滅的故國獻祭。 百姓稱他們是土匪,他們稱自己是復國軍。 夾縫里賣命的活計若沒有主心骨那約莫只能稱一句“烏合之眾”, 烏合之眾是不能成事的。而復國軍能在大贏朝鐵騎的圍追堵截下攪弄到如今,面前這位鄒衍堪稱功不可沒。 鄒衍聞言頷首,略彎了彎嘴角, 自顧在他對面落座,話說得輕巧,“鄒某不過是個走在陰影里見不得天日的人,過慣了東躲西藏的活法兒, 這些個偷偷摸摸的本事,哪比得上太傅身為天家東床,位高權重的好手段?!?/br> 走在陰影里的人,那倒是的,但要說偷偷摸摸,可真是妄自菲薄了。 復國軍此起彼伏了這么些年,鄒衍這根刺就在大贏朝的根骨上扎了這些年,神龍見首不見尾,人雖在帷幕之后,名字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多少人將他奉若神明就還有多少人恨他恨得咬牙切齒。 不說別的,就方才出府的端王爺恐怕連夢中都一心掛念著想殺他。 封鞅長眉微微一動,場面上的人不興撕破臉當場拼個你死我活,他起身往亭子邊走了兩步,這才遙遙招呼遠處侍立的婢女前去沏茶,茶水端上來,隔著暾暾香氣再說話,人身上的尖刺都能服帖不少。 “將軍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既然登門,所來為何不如看門見山直說了吧!” 鄒衍一手在石桌上篤篤地敲了兩下,微微瞇起眼,眸光遙遙越過封鞅肩頭望向蒼郁幽深地林間,不知何方歸處的空茫,沒立刻答話,卻喃喃細語了句,“溫柔鄉即是英雄冢,果然不錯?!?/br> 只這溫柔鄉里溺得是封鞅,英雄冢里埋的卻是旁人。 話音落他便收回目光復又落到封鞅臉上,“鄒某今日前來確有一事,前些日子滄州甘鹿野一戰鄒某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回過頭來悔之晚矣,其中諸多疑惑不解之處,今日特來請太傅不吝賜教?!?/br> 封鞅在甘鹿野一戰中動了手腳,一雙執筆的手卻比拿刀的將士更能奪人性命,這會子人家找上門來了。 兩個人各置一端氣勢如山,目光交接只言片語間便生生將小亭從中割裂開一道艮深地鴻溝,細風在兩相流轉過幾個來回,吹得人脊背生寒。 話說到這份上,意思不言而喻,封鞅也不愿再虛與委蛇下去,他好整以暇看了鄒衍一眼,話說得沒有余地,“戰場上勝負乃兵家常事,封鞅一介文臣何談給將軍賜教。何況我封家食君之祿便需忠君之事,將軍身份隱秘,今日登門已教封鞅為難不已,城衛司距此不過半個時辰,哪怕將軍無懼生死,封鞅卻不欲做那亂臣賊子……” “亂臣賊子......”鄒衍在口中細細品了這四個字,不怒反笑,“鄒某至今仍記得當年醴國亡國之時,舒雋下令血洗宮城,還是令尊不顧安危送我出城護我性命,此后我軍輾轉與世上也多蒙令尊援手,諸多大恩大德鄒某此生皆不敢忘,卻不知在太傅眼里,令尊是否也是亂臣賊子?” 賊船大抵都是上去容易下來難,封鞅早料到的,但若沒有萬全的打算,又如何說得出方才那一番往臉面上劃刀子的話,費的出一番破釜沉舟的功夫。 “家父一輩子信奉中庸之道無為而治,早于十多年前便再不過問朝政之事,一生也僅僅只有兩個身份,故國的翰林和大贏朝的百姓,區區微末之人豈敢當將軍的救命之恩?!彼D了下,“人各有志,將軍所為封鞅不予置評,但愿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你我便都能相安無事?!?/br> 這就是打個巴掌再給顆棗,甘鹿野一戰大敗已將對方逼到了懸崖邊兒上,這會子該給人松口氣,否則逼急了眼,對方拼了命也要和他兩敗俱傷同歸于盡的話,誰也落不著好。 言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