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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因齊公子科舉作弊一事中指認我爹私下收受賄賂貪贓枉法,今晨下朝便立時被革職押進了大理寺牢獄待審,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啊,進去了不死也得脫層皮,不管是真有罪還是被冤枉的,哪還有幾個全須全尾出來的,請小姨向太傅求求情救救我爹!我爹絕不會做那樣的事,他一定是被人冤枉的??!” 兮柔來之前想必已經哭過好大一場,此時雙目紅腫,緊緊抓著合懿的手,連帶著把她一顆心霎時間也揪了起來。 皇上不會貿然發落堂堂禮部尚書,這么傷筋動骨的事怎么著也要三思而后行,可如今卻就如此辦了,可想而知尚書大人的處境確實堪憂! 合懿拉了兮柔落座,嘴里說著讓她先別急實則自己的心也止不住慌起來,“世卿如今還沒有回來,他既然在朝堂上想必也會盡力斡旋,不會讓人趁亂落井下石,況且尚書大人如今還沒有定罪,你貴為端王妃,大理寺斷沒有對你的父親屈打成招的道理?!?/br> 她說著又想起來,問:“琰錚呢,你可有給琰錚寫信告知此事?據我所知如今的大理寺卿左元柏當初和琰錚在軍中有同袍之誼,若由琰錚親自出面,起碼可以保尚書大人在案情查明前性命無虞?!?/br> 合懿尚不清楚案情,不好夸大給兮柔作保,但大理寺牢獄素來聽著就讓人不寒而栗,多少人都熬不到沉冤昭雪那一日便先喪命其中。尚書大人若真是清清白白,那首要一宗是要先保證他能平安等到外頭的人救他出來那一天才行。 兮柔聞言卻面露悲哀,輕輕眨一下眼,如雨的眼淚便剎那淹沒了整張臉。她望著合懿,目光中滿是千瘡百孔的哀致,緩緩搖頭,嫣紅的唇反復說著,“他不會管的......他不會管我的事......” “他怎么就不會管呢!”合懿心頭猛地震了下,忽然有些不好的念頭像藤蔓一般寸寸纏繞上來,一分一毫地收緊,勒得她要喘不過氣似得。 片刻,果然聽見兮柔絕望的聲音顫抖著飄進她的耳朵里,“他恨不得我早點死了才好,又怎么會管我爹的死活!” 兮柔彎下腰捂住了自己的臉,纖細的手指卻捂不住底下痛苦地抽泣聲,父親蒙冤入獄與夫妻嫌隙這兩座大山齊齊施壓,仿佛瞬間便將她所有的華貴壓成了齏粉,再也不復存在。 合懿怔怔地站在她面前,半晌說不出話來,猶豫再三,小心地伸出手搭在兮柔的肩膀上,腦海中字字斟酌良久,正欲張口勸慰,卻聽屏風拐角處有人叫了她一聲,轉過頭去見著來人,猶是枯木逢春,頓時如臨大赦。 封鞅自知兮柔前來所為何事,也不與她拐彎抹角,“令尊先遭齊公子指認,后又由大理寺在貴府搜出若干與文宣伯爵府有關贓物,與齊公子所言一一吻合,如今可謂人證物證俱全,但好在皇上念及令尊多年兢兢業業為國效力,仍下令由御史臺兼刑部監察大理寺三司重新審理以求公正廉明,望王妃稍安?!?/br> 兮柔聽后果然大感欣慰,又問:“那三司中主審之人又是誰還請太傅告知?!?/br> 得知主審之人又如何呢,她一個婦道人家不論是明察還是暗訪都對尚書大人的脫罪有害無益罷了。封鞅并未立刻告訴她,只說:“我勸王妃不要輕舉妄動,令尊之罪名在于收受賄賂貪贓枉法,王妃身為其女,擔憂是人之常情,但在此時與主審官員交從過密并非上策?!?/br> 兮柔一滯,朝他看了看忽地站起來盈盈拜下去,“那我眼下應當如何行事求太傅指條明路,家父若能脫罪,我闔家皆感激不盡!” 堂堂端王妃如何行得這般大禮,封鞅面上不動聲色只朝合懿遞了個眼神教她將兮柔止住,他往榻上落座,只說:“不瞞王妃,此案如今已然牽連甚廣,當初督辦科舉之人眼下皆是戴罪之身,連我也不例外,既然身在其中想要獨善其身是不能夠了,案情背后是否有人裝神弄鬼我自會查明……” 他說著微瞇了下眼在合懿身上一掃,仍舊堪堪落到兮柔身上,帶點探究的打量,“況且,王妃一介弱質女流本不適合拋頭露面,此事生死攸關為何不及早稟告端王爺,朝中半數官員與他皆有私交,由他出面或能成事許多?!?/br> 哪半數?自然是舊臣那半數,尚書大人此回遇上這個坎兒,少不得有人想趁機添把柴火,如今只等著看端王那頭對自己岳丈是如何態度,他哪怕只是表個態止住部分扇風的人,案情也能明朗不少。 所以他這話問出來便其實也就是婉言回絕的意思,尚書大人的案子他自會并在一起查,但絕不會是因端王妃此行的情面。且不說端王眼下尚且壁上觀火,他又師出何名?單只是因此事萌發的新舊兩派之爭也容不得他對尚書大人再有過多明面上的庇護。 入府之時聽說端王妃已至他就擔心合懿一時心軟答應下來,所幸如今看來還沒有。 兮柔面上頓時難堪,她可以當著合懿的面崩潰痛哭,但不能對著封鞅失儀,但總歸已從他這里得了一句會查明,別的便不敢再奢求,咬著牙應了聲,再無顏面久留。 合懿這頭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對兮柔的愧疚讓她在面對兮柔的眼淚時簡直無地自容,她很多時候甚至自私的想如果兮柔對她惡言相向,她良心上或許還能過得去一些。 可是兮柔從來沒有,她理智的讓人心疼,也讓合懿越發恨自己是那個橫在她和琰錚之間的阻礙。 她送兮柔出府,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路沉默直到大門口,兮柔忽然一改平日的稱呼,換回從前未出閣時那樣叫她“靈犀”,語音平靜地問:“你知道為什么當初你與太傅鬧和離之時他竟毫無作為么?” 兮柔并未等她回答,兀自揚手放在衣領上輕輕一拉,露出肩頸交接處一道刺目的傷痕,約莫小孩手掌長短,不算深卻剛剛好是一把金釵簪頭的寬度。 她嘲諷似得笑自己,“因我那時像個瘋子一樣拿命去威脅他……他后來一定很后悔當時為什么沒讓我就那么死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荷塘月色fz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無妄行 人有貪嗔癡怨憎會, 超脫不了, 便只能受其奴役, 多少人困頓其中點燈熬油似得把自己一輩子熬到頭, 堪稱一場不得出路的苦修。 “主子,咱們回去吧!主子爺還等您一道用晚膳呢?!?/br> 松青至今不知自己缺席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么,聽端王妃的話只覺得莫名其妙。 可不是百思不得其解么, 她主子和太傅大人鬧和離會有端王爺什么事,做侄子的管天管地還能管到小姨閨中事去?更不能明白端王爺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