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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去路擋了個嚴嚴實實! 領頭的侍衛見狀便進言:“這兒如今魚龍混雜,為您與夫人安危為上,屬下斗膽請公主折返,改日再前往莊子如何?” 松青也附聲,“就是,回頭派個人讓去莊子傳一聲,教他們帶著時新的料子直上府里來供您挑就是了,跑一趟本是個樂趣,可這陣仗,哪里還有樂趣可言,費那些功夫干什么呢!” 說著話,那頭街口已轉進來一行錦衣公子,個個鮮衣怒馬好一派意氣風發的模樣,引得人群中又是一陣波濤洶涌,合懿瞧了瞧身側海浪一樣的人流,也不愿意再多留了,忙攜了封夫人的胳膊,匆匆往車駕停留的地方退回去。 才走了不到幾步,卻忽聞身后有人隱含驚喜地爽朗笑著喊了聲:“封伯母還請留步!” 那聲音本不算大,但勝在清越,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紛擾中竟也能讓人聽得真切,合懿過了耳自然首當其沖側目去瞧封夫人,卻見封夫人也似乎不明所以,二人視線交接便道是:叫別人呢吧? 不過習慣性的朝身后人群掃了一眼,這一看,卻見那豐神俊朗的狀元郎騎在馬上正朝這邊過來,眼神所至不是她們這里又是哪里! 合懿覺得狐疑,“這狀元郎好似認得婆母呢,婆母不認得他么?” 封夫人這半輩子或許見過的人太多了,細細瞅了兩眼仍舊搖頭,見人家快到跟前了還是耐性擺出一副笑臉,低聲道:“許是老爺從前的哪個同僚之子,見過但如今長大成人不記得了吧,勞煩公主稍等個片刻,我這邊應付兩句也就是了?!?/br> 場面上待久了都是如此,不管是親是疏,既然人家笑臉迎過來就沒有冷臉相對的道理。 那狀元郎不過弱冠之齡,芝蘭玉樹似得一個人,還隔了一段兒便自馬上下來快走幾步行到封夫人面前,雙手高舉過眉,鄭重躬下身去。 “晚輩莘川拜見伯母,問伯父伯母及世卿兄安好,晚輩今次前往都中趕考,臨行前家父曾千叮萬囑叫我日后若能高中,必得親自登門貴府拜訪,不想今日竟先在此遇到了伯母,晚輩欣喜之余未免唐突,還望伯母恕罪?!?/br> 話說到這份上,封夫人想不想得起來他倒是其次,但封老爺確實有一門遠親是為莘氏,只是早些年漸漸斷了聯絡,如今對方已高中狀元,此后與封鞅同朝為官少不得見面的,既然人家還念著舊情,封家又怎么能怠慢呢。 封夫人自然不想給自己兒子樹敵,當下伸手虛扶了他一把,眉目溫和地在他面上一掃,欣慰道:“上回見你還是個小孩子,一晃這許多年過去都成一表人才的大小伙兒了,也難怪剛才一眼竟沒能認出來,如今你出人頭地光耀門楣想來你父母也定是高興的很?!?/br> 說著又問,“他們如今可還好?” 莘川忙說一切都好不敢勞伯母掛心,言語間目光偶從合懿面上劃過幾個來回,才有些不確定道:“這位......可是長公主殿下?” 封夫人這廂一經引薦,莘川忙雙膝一彎跪倒在地行了個恭恭敬敬的跪拜大禮,這下可好,后頭幾人聽了哪里還會站著,即刻領著圍觀一眾旁人猶似推牌一般一個接一個連連矮下去一大片,那聲勢,估摸著能趕上皇帝出行了。 合懿在春光里瞇了眼,瞧著他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么個非正式的場合,另擱上朝中哪個官員也行不出如此隆重的大禮,也不知道這新進的狀元郎是太過惶恐還是怎么了?為官者,能力是一方面,眼色是另一方面,若連什么場合該行什么禮都分不清,也不知道他今后官路能走幾何。 她審視地盯著地上匍匐的莘川看了會兒,遂曼聲道:“本宮今日不過閑游至此,無意擾民,諸位且請起!” 出來一趟又是被攔路又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合懿委實是半點興致都沒了,見他起身便不欲再多言,只道:“今日是狀元郎的好日子,杏園赴宴不可耽擱,狀元郎請先行吧?!?/br> 莘川朝她拱手,態度仍謙卑,“長公主殿下在此豈有我等先行之禮,下官恭送殿下,殿下請?!?/br> 合懿無話,便攜了封夫人同回車駕,直到車駕調頭她從車窗中仍看到莘川立在原地,只他此時已不再低垂著眸,而是直直迎上了她的目光,在金光燦燦的陽光里逼得合懿有些刺眼。 “兒媳敢問婆母方才那莘川與封家究竟有何淵源,為何看他的模樣很是熟稔,但婆母卻連記都記不起他呢?” 臨了那一眼倒是像在合懿心里扎了根刺,尤其不舒服。 封夫人說起來還有些過意不去,“那本是老爺的一房遠親,當年前醴國未亡國之前曾有過一些交集,后來前醴國亡國,封家便搬回了冀州老家,直到世卿受太上皇青睞,我們又舉家來了帝都,輾轉來回,這都多少年沒有見過面了,其實莫說他,就是他父母站到我面前,我也認不得了?!?/br> 誰家沒有幾房遠親,但隔了這么久沒見的還能像莘川那般熱切的倒是少數,況且,科舉士子需在頭年十月便抵達帝都,中間隔了這么久也沒見他露過面,如今身負盛名引人注目后突然熟稔至此,難免引人深想。 合懿心里藏不住事兒,待封鞅晚間回來便忍不住與他說了今日情景,封鞅聞言忽的默然,少頃便起身去了書房,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來。 合懿瞧他的反應便覺得不安,躺在他懷里都睡不好覺,喏聲問:“世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那人有什么問題么?” 封鞅輕拍她的背安撫說沒事,“許是新進的士子冒進了些,我已派人去查他的底細了,你別想那么多,早點睡?!?/br> 他一向是能讓人安心的,合懿便不做他想,當下閉上眼睛嗅著他身上能解憂的迦南香氣入了夢。 松青派人傳話讓莊子送的布料很快送到了,合懿緊著挑了幾匹不甚稱意的退回去,其他的全都命人送到了府中繡房,這不開春兒了么,得給府中一眾大丫頭小丫頭們準備兩身行頭不是。 只封鞅的寢衣是她自己動手,她做衣服算是熟門熟路,況且寢衣寬松,稍有一些不確定尺寸的地方,且大一些也無礙。 這日她正坐在榻上穿針引線,忽從院門外奔進來一個長隨,沒進昭和殿,只在外面朝十陵急匆匆回稟了句,“不好啦,主子爺在國學監外遇襲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阿九和阿九家的貓都在這里180度折疊鞠躬感謝陪我從零到一的大家~ ☆、蘭華近 難怪今日一早的天氣都陰沉不見天日, 灰蒙蒙的云翳在頭頂壓得密不透風, 直教人喘不過氣來, 低悶的氣息壓得心頭突突直跳, 沒料到這會子竟真出來一樁事。 合懿急從殿里跑出來,沒等十陵作反應,先扯著嗓子沖門口侍立的小廝喊了句“趕緊備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