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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本是熟慣了的再小不過的事,左拾飛不知怎地卻出了一頭的細密汗珠,迅速瞄一眼哥舒夜破的背影,悄悄用手指梳了梳穆子石一幅青緞也似的頭發,握著一綹在手心里,只覺絲滑涼爽,油然生出些酥酥癢癢之感。哥舒夜破折好信箋,突地回頭含笑道:“你今天不單聒噪話多,手腳也笨了起來?!?/br>左拾飛臉騰的通紅作燒,快手快腳將布條在背后打好結:“這便好了!”心中忐忑,只盼著大哥沒瞧見自己方才偷著摸頭發。放好穆子石,左拾飛幾步竄到哥舒夜破面前,看他神色如常稍感安心,問道:“大哥,師爺說這小子未必能活,可你說過會救他……有把握么?”哥舒夜破撥了撥燈芯,頭也不抬:“沒有?!?/br>左拾飛啊的一聲,急道:“這個可不好了,要不讓他弟弟來陪著他?或許會容易活過來?!?/br>哥舒夜破搖頭,道:“他便是死,也只我守著,我不愿意讓他們兄弟見面?!?/br>這話說得蹊蹺,左拾飛大惑不解,心道大哥莫不是怕穆少沖眼睜睜看著親人死去傷心?但念及哥舒夜破素日的心腸行事,著實不像是這等良善好人,一時就想不明白他到底是為了什么。其實莫說他不明白,便是哥舒夜破自己,心里也不明白為何死活不論,非得把穆子石扣在自己身邊,只因為都有著不同常人的異樣瞳色?還是因為他言行甚有神秘古怪之處?亦或是他拼盡全力護著弟弟戳到了自己心底最疼的地方?71、第六十九章兩人面面相覷半晌,哥舒夜破輕咳了一聲,轉言道:“風林營cao練要更加不吝力氣,需知治軍用嚴方能令行禁止,今年冬或是明年開春,咱們便要轟轟烈烈的做一番事了?!?/br>左拾飛精神一振,大聲道:“是!”哥舒夜破深知他唯恐天下不亂的好戰本性,笑道:“你將來必是名動天下的悍將?!?/br>左拾飛奇道:“不是悍匪么?”哥舒夜破起身走來走去,聲音不大卻極是激昂,道:“男兒生世間,及壯當封侯……在這南柯山不過是一時數年而已,你弓馬嫻熟又驍勇善戰,何愁沒有天子臨軒賜兵符的一天?”左拾飛撓了撓頭:“那也該是大哥封侯掌兵,我跟著你就是了?!?/br>哥舒夜破眸光變幻,憎恨、懊悔、苦楚、傷心諸般情緒不一而足,良久低聲道:“我只求能夠得報家仇?!?/br>左拾飛雙手撐著桌沿,道:“大哥,你有家仇,難道就沒有我這個兄弟么?這些年你心事沉重,卻為何不肯說給我聽?拾飛自認是你手足也是你的心腹,就算不頂用,好歹也能分擔一二……”哥舒夜破凝視著他,油燈光亮下只見左拾飛眼神一派誠摯熱烈,心中不禁一熱,道:“你已幫我分擔了不少,再過些時日,你自然會知曉?!?/br>左拾飛正待說話,屋角藥罐子咕嘟咕嘟的直冒泡,把蓋子頂得輕聲作響,哥舒夜破忙快步過去將藥罐取下,倒了一碗出來放在桌上涼著。左拾飛看了看,漆黑烏濃的一大碗,不禁直皺眉頭:“師爺開的藥能喝么?上次我受了箭傷,拔箭的時候沒把我疼死,喝藥倒差點兒苦死?!?/br>哥舒夜破吹了吹熱氣,用一把粗瓷勺子攪了攪,笑道:“吃不死人?!?/br>待藥不那么燙了,扶起穆子石靠在自己胸膛上,吩咐道:“你來喂他喝藥?!?/br>左拾飛頓感惶恐無措:“我不會!”哥舒夜破嘆道:“那你就端著碗好啦?!?/br>左拾飛坐到一旁捧著藥碗,見哥舒夜破一手摟人一手喂藥,動作頗顯溫柔,忍不住多嘴道:“大哥,你是不是該娶媳婦兒了?”哥舒夜破嗤的一笑:“怎么?你看中了哪家姑娘?”左拾飛在南柯山地位高眼界更高,水香手底一支女匪二百來人,不乏武藝出眾且姿容美麗的,他一概瞧之不上,山下劫掠而來的女子,哥舒夜破常視如犬豖分與眾人隨意yin辱,左拾飛也潔身自好從不上陣。只有去年年末隨哥舒夜破進夏州府窺探城防兵力時,方一嘗紅粉滋味。那次南柯山一行為了掩人耳目,哥舒夜破便帶著眾人進了家頗富盛名的窯子住下,見左拾飛也十七八大好少年了,卻還是只小雛雞,興致一動,便花銀子包下個嬌滴滴的清倌人恭請梭子享用,左拾飛被一伙壞種起哄架秧子,只得灌了一壇酒豪興大發的踹門而入,此后三天竟是足不出戶,沉溺溫柔鄉中。到回山的那日,楊斷子很貼心的備下贖身銀子準備帶那女子同行,左拾飛卻青著眼圈一臉縱欲過度的出了房門,連聲道:“不必了!”回山后左拾飛仍然寧可皈依右手自強奮發,也從不求諸外物耽于女色,楊斷子私下曾笑言,大當家與老五才是真英雄,這等的坐懷不亂。哥舒夜破曾笑問此事,左拾飛紅著臉答道:“強擄而來的心不甘情不愿,堂堂男子漢豈能欺凌弱女,山上的我都當是姐妹,也沒瞧上誰,不敢草草留情,會被水香哥追殺的……至于院子里的妓女,她賣身子爺花銀子,這倒是使得的?!?/br>哥舒夜破聽了并不言語,心中卻很喜歡他兇邪中不失純正的性子。此時左拾飛被問及媳婦兒一事,大是害羞,忙道:“我是看這會兒大哥跟平日不太一樣……覺得或許娶個媳婦兒會快活很多?!?/br>哥舒夜破搖頭道:“我不能娶妻?!?/br>料想左拾飛也聽不懂,轉開話題道:“這幾日讓穆少沖繳張投名狀罷?!?/br>左拾飛一愣:“他親手殺了萬家的姑娘和小子,兩條人命還不夠么?”哥舒夜破冷笑道:“那兩人十有八九不是死在他手里?!?/br>說話間手不停勺,已喂下半碗藥去,穆子石人雖昏迷,卻能吞咽藥汁,求生意念甚強,嘴角邊有藥汁順著下頜滴落,左拾飛順手幫他擦掉,小心翼翼的想了良久,打量著他蒼白的臉,不敢置信,道:“大哥,你可別蒙我?!?/br>哥舒夜破將勺子擱到碗里,伸手入懷,取出一把刀來遞給左拾飛:“這是從穆子石身上搜出來的,你瞧瞧刀刃形狀是不是與那姐弟二人的傷口如出一轍?”左拾飛拔出刀來,不禁瞠目結舌:“果然……這刀鋒利得很,便是力氣不足也能用它輕易殺人?!?/br>哥舒夜破道:“若是穆少沖殺了那二人,為何要多此一舉將刀藏到自己哥哥身上?”左拾飛也不知是驚是嘆:“他這樣子看著連雞都殺不了,竟能連殺兩個人!”細細端詳刀鋒,問道:“大哥,這刀上刻的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