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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地就小調換大調。車子的引擎蓋上已經落滿了雪,積雪堆在擋風玻璃那兒,但是車里似乎沒人,我擔心他結束晚會后太累了就直接在車上睡了,還擦了擦車窗玻璃往里瞅,雪霧被擦去了,然而后座只放著他的貝斯包。雪又慢悠悠地落下來,一片片黏在玻璃上,那一刻不由生出一種魔幻的想法,他是不是變回一把貝斯了,一把用了27年的貝斯,上面布滿劃痕,除非被他認可,否則大概誰也彈不動他的黑色貝斯?大冷的天,又是大半夜,他不在車里還能去哪兒呢?我去了巷口那家24小時便利店,又去了前面的自動販售機,邊走邊低頭發消息:林賽哥,我下來了,你現在在——背后忽然被猝不及防推了一把,一股力道把我從路中央直接攛到了路邊。因為被身后一雙手牢牢扶著,我得以堪堪站穩,回頭,只見穿著帶帽羊絨大衣的塞林格扶著我的肩膀,正扭頭看向樓下便利店前的空地,他肩膀上有紅色的鞭炮紙。樓下那些孩子在放鞭炮,一大串鞭炮鋪在地上爆米花似地炸著。“有沒有炸到?!”“有沒有炸到?!”我倆異口同聲,他笑了笑搖頭。我還是打量了他一番,他剛剛跑過來推開我時踩到了地上的積水,雖然積水很淺,但是濺起的泥點弄臟了褲腿,連大衣的下擺都沾上了。塞林格從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機,戴上藍牙,把手機屏幕亮給我。——便利店有賣紅酒嗎?“好像有?!蔽艺f。他就雙手把大衣的帽子拉起來:“我去買?!?/br>我忙說:“別了吧林賽哥,還是我去吧?!?/br>他已經戴上口罩,朝我點了下頭示意我等著,自己走進便利店。我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站在外面,好像他讓我等著我就得等著。便利店里只有一個上夜班的姑娘,這會兒正趴在收銀臺后打瞌睡,塞林格沿著貨架走進店里面,片刻后拎了一瓶葡萄酒出來,敲了敲柜臺,女孩一個激靈抬起頭,看見他第一眼有被嚇一跳,但應該是沒認出來。付錢的時候塞林格轉頭往門外的我看過來,我差點兒就以為他沒帶錢要進去了,但他很快又把臉轉開了。他還是用現金交易的,女孩想找零時被他擺了擺手,示意不用了,拉開門低了下頭走出來。因為便利店的門不算太高,他又拉上了大衣的帽子。我現在也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沒被認出了,因為推門走出來后,女孩就開始用探照燈一樣火熱的目光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看。沒記錯的話,這就是那次說塞林格不會被包養,包養別人還差不多的姑娘吧。“她應該算是你的粉絲了吧?!蔽疑锨敖舆^酒,說。那種情況下還能憑著自己的一腔濾鏡對偶像做出如此公正的判斷。“是嗎?”塞林格挑眉。便利店里,女孩還壓抑著好奇往這邊一個勁張望著,塞林格忽然摘掉口罩回了頭,笑著沖她揮了揮手。女孩瞬間就雙手捂住了嘴,隔得那么遠,我都能看見她眼睛發著光,那真是個特別驚喜,特別小女生的表情了。雖然在跨年夜還要一個人值班,也希望你新年快樂啊。***我住的地方其實不算商業小區房,雖然有個保安亭,但也只是個擺設,我還特別擔心電梯還卡在10樓沒動,好在已經動了。把塞林格領進家門,找了雙沒穿過的新拖鞋給他,仿佛自己是個乞丐,正在邀請年輕富有的國王來自己的橋下。“林賽哥你隨便坐??!”我提著那瓶赤霞珠,忙著去拿酒杯,可能是太驚喜了,連珠炮地說了很多,沒聽見回應,才想起來我哪里還聽得見他在說什么,回頭,塞林格站在玄關,打量著這套兩室一廳60多平米的屋子,看見我回頭,就笑了笑,走進來時好像已經完全融入了我這間不大的公寓,在沙發上輕松自若地坐下,又從衣兜里掏出什么扔給我。接到手里,才發現是個塑料開瓶器,便利店里兩塊錢一個那種,專門開軟木塞的。頭一次用這種東西,可能是沒掌握到竅門,用起來比想象中費力,我在廚房里倒騰半天把開瓶器擰進軟木塞,用力一拔,第一下沒拔出來,第二下使了渾身的勁,結果開瓶器都被我拔出來了軟木塞還紋絲不動。心虛地向后瞄了一眼,沙發上的塞林格歪頭注視著我,見我回頭就站了起來。最后還是他打開的,橡木塞被拔出來時我腦子里自動補全了“噗”的那一響,紅酒的香味隨之跳了出來。那一下,不管是塞林格輕松拔出木塞的動作,還是被完整拔出的軟木塞,亦或是紅酒蹦出來的香甜味,都特別精彩。我不禁想起公司那位瞧不起健身明星的毒舌大姐。“鍛煉一身腱子rou只會搞破壞!”可惜她沒看見這一幕,一般人可搞不來這種破壞呢大姐。我不懂紅酒,粗鄙的舌頭也覺得十分美味,也可能是因為我的男神就在我面前,就算喝著一瓶醋,也會覺得是在最好的年份釀制出來的醋。我們在陽臺上分享了這瓶桑塔麗塔的赤霞珠,我忍不住問:“林賽哥,你懂怎么喝紅酒嗎?”不是聽說有很多講究,要先搖一搖,聞一聞什么的?塞林格搖頭。“可你開紅酒塞很熟練啊?!?/br>塞林格對著手機說了句什么,又自己看了看手機屏,才遞給我。我接過來,上面寫著:因為我是你偶像,怕出丑,來的時候練了一下。我沒忍住笑了。他也低著頭,嘴角勾了勾,含蓄而迷人。第52章下陽臺上有些冷,已經吹得他縮著背了,我說:“外面冷,要不我們還是進去吧?”塞林格望著冷清的天際線,手機屏幕上跳出一句話:沒關系,一會兒有煙火。他每說一句話就實時地出現在手機屏上,那感覺有點神奇,仿佛塞林格是個AI,手機就是他的顯示器,我可以通過這個讀到他的機械之心。“還別說,”我說,“我們這樣起碼比兩個外國人交流方便多了!”塞林格:你比我樂觀。我說想想那些失明的人,我算很好了。新年第一天不想說這么晦氣的話題,我在冷風中搓了搓手:“不過都快三點了,煙火早就放過了吧?!?/br>還會有的,這個城市的人都是夜貓子。塞林格的手機自此就一直留在我手里了,他自己戴上了藍牙,交談時他時??幢?,也許因為我聽不見,為了好提醒我不要錯過第一束煙火。他腕上那款表還是之前代言過的那款潛水表,都好久了,沒見他換過。我們安靜地喝了一會兒紅酒,手機突然震動,屏幕上跳出三個字:要來了。我望向天際線,一眨不敢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