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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的卻是公司,我在原創音樂網站的話被原封不動搬來了微博,并轉發了那支觀看量已經突破百萬的公益微電影,就這樣將歌曲和微電影再一次推上了熱門。原本只是寫著塞林格名字的地方此刻畫著一個@,無比刺眼。我不是不明白這都是為什么,但還是無法接受,打電話問Wendy姐,問她為什么要發這條,為什么非得at他?“你都已經承認了,與其交給某些娛樂八卦號大做文章,還不如我們先發。既然是致敬,圈一下致敬的對象無可厚非,我知道你反感炒作,但成功的藝人沒一個離得了炒作,包括LOTUS?!?/br>“我不反感炒作,但不能借他的名字炒作!”“有什么區別嗎?”Wendy姐笑,“是塞林格更好啊,人氣高,人又低調,要是借某些戲精炒作,到頭來不曉得是誰借誰炒作呢。說多了,總之你別這么敏感,塞林格根本不會介意這些鳥事,別說你這明顯是致敬,你就是罵他他都未必愿意理你,要這點肚量都沒有,他這么多年緋聞纏身怎么活過來的?”但不是一碼事,喜歡一個偶像,不是能隨便消費他的理由,我的那些致敬已經多少過了線,更毋寧在微博上標榜自己是他的粉絲。是不是這樣標榜了就可以想怎么利用就怎么利用,哪怕他看見了也必須有度量,不能反感?我沒有和Wendy姐爭執,她只是那個順水推舟的人,怪不了她,我只說想自己打理微博。“微博密碼我可以給你,但我勸你最好不要動那條微博,它的影響力已經存在,而且對你而言是正面大于負面,就算塞林格的部分粉絲認為這是炒作,也不會攻擊你,但是刪了它并不會消除掉這些影響,反而會顯得你反復無常,那才是找罵?!?/br>“謝謝Wendy姐,我都懂,”我說,“把微博密碼發我吧?!?/br>Wendy姐掛了電話,隔了一會兒發來了微博賬號和密碼,又附了一句“你自己考慮清楚”。我刪除了那條微博。已經背上了炒作的名聲,再背一個反復無常也算不了什么,只要能減少這條微博轉到塞林格眼前的可能性,我還不想這么打擾他,更怕以這種綁架的方式逼來他的回應。Wendy姐最終尊重了我的做法,只是后來也問我,你有沒有想過,你忽然承認他是原型,又忽然刪掉,塞林格要是真看見了會怎么想?我的確想過。如果他聽過我的歌,如果他還記得我,他一定會說,要對他有信心。這一年我二十二歲,事業有了起步,也接近了心目中最崇拜的那個人,他比我大四歲,是天團的貝斯手,樂迷們叫他塞林格,所以才有了那首。***大獲成功后被一部電視劇買下作為片尾曲,劇組上綜藝節目宣傳時,我也得跟著連軸轉,很累,但是我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唱過LIVE了,雖然到場只是唱一首歌,和觀眾也沒什么互動交流,甚至很多人其實不是沖著我的歌來的,但是很滿足。除了常常能唱現場,還有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我從那間地下室搬走了。說是值得慶祝,但真的搬走時居然有點不舍。這間地下室在我之前一定也有許多人住過,但對它來說,曾住在這里的人,成功了的,失敗了的,整潔的,邋遢的,脾氣好的,脾氣壞的……所有人都是過客,而它永遠是地下室,潮濕、逼仄、陰暗,如果房子也有靈魂,它會不會希望有一個主人?可它一定又會覺得,自己怎么配呢?離開時陽光正從唯一一面半大的窗戶射進來,在地板上拉得又斜又長。我帶上了門,我沒辦法成為它的主人,但我可以永遠地記住它,只要將它寫進歌里。腦海里浮現出旋律和歌詞的片段,這短短一個月里,誕生的大大小小數不清的靈感仿佛比之前二十二年誕生的加起來都多,連睡覺都成了一件不得已為之的事,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能有十二個小時寫歌,十二個小時唱歌。有一天做一個電臺節目,耳朵忽然有些不舒服,也就那么一瞬間,左耳有種異物蒙上去的感覺,我摘下耳麥拍了拍左耳,并沒有好轉,到后來咽口水的時候都會聽見“咔”的一響。因為偶爾耳機戴久了也會有這種狀況,當時并沒當一回事,錄完節目就回家休息了。然而癥狀在接下來的三天都沒有好轉,通告又多,沒空去醫院,我去附近的診所看了看,大夫沒檢查出什么毛病,只說可能是太勞累了,說是如果短時間內瘦了很多,體重銳減也會造成耳朵的不適。我開始按時三餐,一個禮拜過去了,一只耳朵卻始終還是不對勁,喝水時依然能聽見“咔咔”作響的聲音,左右耳的音感始終不平衡,給我的演唱和創作都帶來很大困擾,一周后我終于找了個時間去醫院,這時候已經到了唱高音耳朵都會隱隱刺痛的地步。我心里還是挺緊張的,怕是中耳炎什么的,才剛剛起步就不得不放長假,然而結果卻比我想的還糟。醫生告訴我我耳朵嚴重病變,不能再過勞了,這個過勞既包括我不能再這么忙碌,更包括我不能再唱歌了。“你耳朵問題很嚴重,音響太大會迅速加重病情,建議你在家休息?!贬t生邊在電腦上記錄邊說。他說得太輕描淡寫,我一時感覺不到有多嚴重,我問要休息多久,吃了這些藥休息夠了會好轉嗎?戴眼鏡的中年醫生這才轉頭看我:“這種病不會好轉,現在也沒有特效藥和根治的方法,如果休息得好,可以減緩惡化的過程,如果你不好好休息,還把耳朵放在大功率音響旁,最嚴重的情況就是失聰?!?/br>我不敢相信,看著醫生大叔盯著電腦嚴峻的側臉,想找出他是在嚇唬我的蛛絲馬跡。藥單打印出來,我禁不住問:“有沒有人得過這種病是治好了的?”他嘆了口氣:“這種病最后的結果就是失聰,但是有的人沒幾年就全聾了,有的人到老才徹底失聰,治愈是不可能的,但是好好愛惜,多聽幾年還是有可能的,看你自己怎么選擇了?!闭f完搖搖頭,“你這癥狀不是一時半會兒了,應該早點來看的,不該拖……”我手里握著藥單,心一沉到底。這不是嚴厲的、妄圖夸大病情嚇唬病人的表情,這就是一名醫者對患者表示無力回天的表情。走出醫院時手機一直握在我手里,好像是唯一的支撐,總覺得可以打個電話給誰,但也就只是個念想,外婆已經不在了,假使她還活著,我應該也不會告訴她這個消息,但這種時候我還是可以打個電話給她,聽聽她的聲音。走進地鐵站時我才注意到自己滿身是雨水,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還不能告訴Wen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