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3
開的花束,顯然時常有人前來祭拜。蕭白順著臺階拾級而上,找到了屬于自己的那座墓碑。墓碑很干凈,黑白照片里陌生又熟悉的青年永遠保持著那副模樣,笑的溫暖乖巧,面容美好又安靜,這種感覺說不出來的奇妙,蕭白卻一點兒也不悲傷。他還在這兒,他還是那個蕭白。雨下的越發纏綿,山腰開始升起了裊裊迷蒙的霧氣,墓碑白的寂靜無聲,山林綠的青翠欲滴,青年打著黑傘站在墓碑前,身形幾乎要融入天色里。而此時,從山下來了三人,他們顯然時常來此處,與守墓人都已經熟悉,和善的交談了幾句才上了臺階。夏于衾抬起傘看了一眼山雨,道:“今天陵園里應該沒有一個人前來吧,畢竟還下著雨……”守墓人也樂呵呵的看山色,道:“可不是,不過剛剛才來了一個二十來歲年輕人,也不知是去祭拜誰的墓?!?/br>三人沒在意,同守墓人道別后便要轉身,忽的聽見老人笑著呢喃了一句:“我活到這么大年紀,還從沒見過長的那么標致的青年呢……”江念白心中一跳,反射性的望向自己的父母,見他們眼中皆是驚訝和激動之色,便知他們跟自己所想的一樣。“別急,他一定沒走?!苯艹谅暤?,握住夏于衾幾乎有些顫抖的手,抬頭望向遙遙無邊的沉重臺階,堅定道:“我們上去?!?/br>三人腳步匆忙,連冰涼的雨滴打到了衣裳鬢角都沒有發覺,他們沒走多遠的路便齊齊停了下來。因為那熟悉的墓碑前站著一個人。夏于衾和江衍沒有見過他,但江念白前些天日日與他相處,這背影他一眼便能認得出來。青年手持黑傘,沉默的站在雨中,他似乎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成了這座山林的一部分。他的長發隨意散在身后,墨黑如瀑,一絲雨水都沒有沾染上。三人沒尋到他時心急如焚,真的見到他時竟不敢驚動他。似乎到了時候,青年身子動了動,腳下步子踏開,緩緩轉過身來,黑傘輕抬,從下巴到眼睛,他的相貌一點一點清晰的展示在三人的面前。夏于衾捂住嘴,淚水剎那間奪眶而出。我的蕭白,我的哥哥。——蕭白有些驚訝,他確實是沒有想到在這兒會遇見江衍和夏于衾,他從沒有刻意的去找他們,他不想再干擾他們的生活,卻沒有想到,自己與他們之間竟然緣分還未走到盡頭。上天要讓他們與自己見最后一面。蕭白望著幾人的眼中露出柔和之色,他的目光轉向靠在江衍懷中哭的不能自已的夏于衾,安撫的溫柔更甚。他記得,當年夏于衾還是少女的模樣,一轉眼都成了母親,而江衍一直是個浪子,好似誰都留不住他的模樣,沒想到最后卻栽在了于衾手中。那時自己身死,只有他們兩個親人,于衾又是個女孩子,所有的重擔便壓在了江衍身上,恐怕便是在那個時候,二人才真正決定在一起好好過日子。江念白沒有他父母的心理負擔,見到蕭白很是開心,不過顧忌著氣氛,只偷偷打了個招呼:“蕭白?!?/br>江衍盯著他,語氣聽不出什么:“你叫蕭白?”蕭白輕笑了聲,道:“對,我是蕭白?!?/br>江衍抑制住內心的沖動,他握起的拳頭又松開,深呼吸一口氣,沉聲道:“你父親叫什么?”青年轉動了下傘柄,古怪的笑了聲。“我的父親?”他們竟然認為我是“蕭白”的兒子……意識到這點,蕭白笑意更深,也不怪他們,畢竟鬼神仙俠之事,誰又能相信呢。見他不答,夏于衾有些急了,她好不容易止住淚水,急忙道:“我不知道你父親有沒有跟你提起我們,不過我們與你父親是故人,我們找了他很久,他一直沒有出現,我們以為他死了,沒想到,沒想到……”既然他沒死,為什么不來找我們?夏于衾心里是怪他的,可她更想念他,這種想念超過了所有,足以讓她放下心中的怨怪。江衍捏了捏她肩膀,看著青年誠懇道:“我們希望,希望你能告訴我們他的下落?!?/br>蕭白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該順著他們的話說下去,然后告訴他們“蕭白”已經逝世才好,還是將實話告訴他們才好。無論怎樣,對于他們都是一種殘忍,都是第二次痛苦的離別。山雨寂靜無聲,良久良久,就在人以為這兒快要定格成一副畫的時候,蕭白緩緩露出一個笑容,他望著三人輕聲一字一句道:“我就是蕭白?!?/br>“沒有別人,我就是蕭白?!?/br>沒等三人說話,他再次道:“我的父親在我五歲時死去,我的母親也在我五歲時死去?!?/br>“我只有兩個親人?!?/br>“我有一個兄弟,名叫江衍,我有一個meimei,名為夏于衾?!?/br>他輕聲低語,仿佛情人之間的呢喃,然而每說一句,都在面前的三人心里掀起驚濤駭浪。“我本應該在二十年前死去,卻又在二十年后回歸?!?/br>青年張開手,平地忽的起了一陣風,黑傘倏的被卷入天際,雨滴砸下來,天空響起了轟雷鼓點,青年微笑著沐浴在雨中,然而他的身體卻如同覆蓋著一層淡淡的白光,所有的雨點都不能觸及他一分一毫。他清爽如常。幾人看見了他們終生都難以忘記的場景。青年笑著緩緩道:“江大哥,于衾?!?/br>“好久不見?!?/br>如此陌生,卻又如此熟悉。雷聲炸響,這場雨終于下的轟轟烈烈。第130章重逢倒計時三死去了二十年的再次回來,甚至容顏較之之前更顯年輕,這豈不是天方夜譚。他就好像不會老去。神鬼之說,他們從來都不曾相信。然而這事就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他們眼前。“不,不可能……”夏于衾都忘記了哭泣,眼里皆是不敢置信之色。江念白懵逼的更厲害:小舅舅的兒子變成了小舅舅?偏偏青年隔絕了一身雨水,所有離奇的事情出現在他身上又好似理所當然。江衍張了張嘴,他的喉嚨好似被人捏住,聲音傳出來已經有些沙啞。“你說你是蕭白……我們如何能相信,如何能……相信?”他嘴上說著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