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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之能,氣吞山河,高高在上俯瞰著大地。溫君柏一步退至千米,沙啞著嗓音遙遙道:“布陣!”四面八方忽的出現了幾個人,身上氣息殘敗,讓人驚訝的是四大仙宗的掌門皆在其中,蕭白剛解決完他們,現在又看到他們的臉,幾乎有些分不清夢境與現實。這些人,全是修仙界站在鼎峰的大能。幾人目眥俱裂,死死盯著黑龍:“樓啟,你不得好死……”“你動用禁法,修仙界將會毀于一旦,你亦會身死道消!”“用世間千千萬萬條人命作為獻祭,我只恨當年沒在無盡深淵砍下你的龍首……”黑龍仿佛聽不見他們的言語,龍尾一掃,幾人身體猛的朝各個方向飛出去,堪堪在半空中停留在某個點上。強烈的金光從烏云翻滾中直射而出,天際出現緲緲梵音,萬丈光芒照耀在黑龍龐大如山的身軀,龍爪鍍上金色,龍身之上皆光明,龍身之下沉入無盡黑暗。一絲光線從幾人身體穿透而過,極為快速的連成一副巨大繁雜的陣圖,他們開始劇烈的顫抖,身體里的靈力瘋狂的被抽干,與此同時,陣圖中好似印刻上的咒文如同流水一般浮動,給人間都畫成了五光十色,倏的白光炸裂,火光明滅中,這一場曠世奇景即將走到盡頭。蕭白震驚駭然的無法呼吸。黑色巨龍遙遙立于天際,燦金色的瞳孔望向半空中那小小的一點,無比脆弱又渺小的毛團。他最后望了一眼,毅然決然的長嘯而起。禁法不容于世,天道降下劫雷,他的五臟內腑皆被反噬。轟雷掣電擊于龍身,金光更為刺眼強烈,黑龍口吐人言。“吾名樓啟?!?/br>男人低沉的嗓音在整個天地間浩然回響,震的蕭白心頭疼到難以抑制。匯聚的烏云迅速散開,白日電閃雷鳴。浩瀚的煙海中一輪火紅的太陽冉冉升起,guntang的熱度灼燒著大地。巨龍緩緩閉上金瞳。“愿他轉生?!?/br>天狗食日,光明和黑暗同存于莽莽人間。“愿他安穩?!?/br>豆子大的雨滴砸下來,沖刷盡一切污垢,塵埃里散出微芒,巨大的陣圖光火永照于世。“愿他……”好好活下去。莫要再遇見我。這身血rou,這萬年修為,這蒼茫人間,這滾滾紅塵,我手持長劍,屠盡萬千人,縱然墮入孽火地獄,縱然永生永世不得翻身,我亦要……換得他的再生。恍如驚雷炸響,無數個翻飛的畫面在蕭白腦海中轟然爆開,他如同走馬觀花般過完別人的一生,卻發現都是他。從前的蕭白是他,現在的蕭白也是他。他一直以為這是原著中的情節,卻未曾想到,這些皆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事情。所以他才只是個旁觀者,即便以原形的姿態,也無法改變和掌控已發生過的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樓啟一日又一日的沉默。地面開始震動,天空開始坍塌,紅日被吞入黑暗,風聲大作,電光石火,云層瘋狂的繚繞覆蓋成黑壓壓的一片,雨點越來越大,砸落在地猶如悲壯的鼓點。黑龍隱進陰影里,金瞳漸漸失去微芒。他的身軀盤踞在天地間,震撼的威壓鋪天蓋地的擴散開,颶風席卷。蕭白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些什么。最終墮入無邊的黑暗。樓啟,等我。等我回來。他笑了笑,眼眶漲的發疼,觸及便皆是灼熱的guntang。說什么莫要再遇見,說什么莫要再相戀。命運兜兜轉轉,還不是將我送回了你的身邊。——人間事十余載過去,當年那場修仙界幾乎全軍覆沒的戰役,至今不敢為人所提。無面鬼,奪舍,輪回轉生陣……這些都好像已經被時光忘卻,只是偶爾會在某個角落,肆意的在人群中生長。何為善?何為惡?修士再不敢斷言。他們說魔族為惡,但卻是魔尊殷無常率領魔兵踏進無面鬼的領地,他們說龍族為惡,但卻是那位龍君……力挽狂瀾。他們說四大掌門為善,但那四人卻將修仙界置于生死存亡之地,他們說己身為善,但他們卻被蒙蔽雙目,助紂為虐犯下大錯。自此,樓啟這個名字消失于歷史長河中,世人只敢道一句:那位龍君大人。與此同時,世上也再沒有蕭白。相對于龍君大人的暴虐無定來說,修士們更愿意尊稱他一聲——青蓮仙君。更有笑言稱,仙君的最大功德不在于將四具尸身斬落,而在于以身飼魔,否則依照那位龍君大人滅世的性格,怕是早已毀了這修仙界破碎虛空而去。他們衷心希望,仙君能同那位大人,永永遠遠不要分開才好。唯一遺憾的是,他們再沒有見過傳聞中仙姿卓越容貌絕世的青蓮仙君。隨后又過了幾年,修仙界風云變幻,在他們小心翼翼下,無數個渺小的門派再次崛起,修仙再次進入強盛巔峰之態。只是仍不及魔族。人類與魔族矛盾依舊,卻已經不像數年前的你死我活,再者人類元氣大傷,魔族一度碾壓,只是他們發現,他們印象中傷天害理無惡不作的魔族,做的最多的惡事竟只有喝喝花酒偷偷錢袋,尤愛以猙獰面目嚇唬人。他們被嚇的多了,也就習慣了,甚至無奈之時還會裝作自個要被嚇暈的模樣。所以,那些年他們四處同魔族征戰,流盡鮮血,到底是為了什么?那場戰役中聲名鵲起的幾人,皆不再出入俗世,他們已經站在了高不可攀的云巔。而塵世中廣為流傳甚至已接近神化的青蓮仙君,卻不在他的龍君大人身旁。某一日,人們忽然發現,在那遙遠的東海汪洋中,出現了一座孤島,名曰蓬萊。島上樓閣仙樂,虛幻縹緲,好似神話傳說一般無人可尋覓其真正的所在處。蓬萊島上有一位龍君,一日又一日,年年復年年,等候著心上人的歸期。秦九歌曾數次占星卜卦過他弟子的下落,每每喝上一壺烈酒,都只嘗到人生苦澀。他沒有再云游四海,而是在蓬萊尋了一處地安頓下來,夜夜抱劍煮酒。佛曰不可得,他早已明白。不久后,蕭如是前來辭行,少女依舊一身火紅,卻不再艷麗張狂到要灼傷人的眼睛。她牽著懵懂的小和尚,氣息內斂,眉梢眼角皆是柔情,只道了一句要回趟秦嶺,便乘著風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