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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背影倉促,小和尚看著他漸行漸遠,拿起佛珠雙手合十,虔誠念道:“阿彌陀佛?!?/br>佛祖啊,請保佑師兄快快好起來。蕭白去的方向,正是渡厄涯。靈氣護體,他本不該感受到寒意,然而事實是他冷的牙齒直打顫。這股寒氣倒像是從心底向經脈擴散開,沿著血液一路凍結。蕭白心中微動,面容越發蒼白無血。他垂眸,天青色的衣擺隨著他的動作晃動,他一步一步向涯頂而去,在雪地上留下一串無法磨滅的腳印。兩次說讓我等你,還不是得靠我來找你。老子才不會乖乖等你。所以,請好好出現在我面前。老子認了還不行……樓啟。我認了。他憶起夢境中的畫面,男人站在尸山血海中,背影寂滅又蒼涼。他忽的抹了一把被水汽漫上的眼睛。我來找你了。樓啟。……樓啟的相貌本是俊美淡漠的樣子,如今魔紋占滿了他半張臉,竟越顯禁欲異常。他的雙眸已經徹底成了紅瞳,沉靜,冰冷。那畫卷上的少年或淺笑,或哀求,或懵懂,一舉一動皆在他的眼中。樓啟舉起劍,沉淵似有所覺,發出凄厲的悲鳴。那黑氣慫恿著,聲音如同夢魘一般,蠱惑人心。“將這劍插入體內,一切便結束了……”“你本該死去,又何苦在這紅塵中掙扎獨行?!?/br>“你死后,蕭白也不必再受你的感情所累……”樓啟的眼中泛起了一絲波瀾,他高高舉起沉淵,緩慢而沉重的揮下。所有的畫面似乎都定成了永恒,只余一聲悠長的劍鳴。緊接著,第二聲劍嘯破空而起,樓啟的臉上映出寒光,他橫起沉淵,左手以一種玄妙的手法重重的一擊,沉淵脫手而出,劍意崩裂天地,迅速的絞碎身側的黑氣。他猛的一抬手,劍已漂浮在手掌之上,目光仍舊淡漠,嘴角卻勾起肆意的笑容。“雜碎?!?/br>只聽見他冰冷道,手中翻轉,沉淵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飛進黑氣之中,破碎的劍光在血色下炸出耀眼的光彩,驚天動地的氣勢已經源源不斷的從他身旁震蕩開來!那黑氣凝成的骷髏慘叫一聲,驚駭道:“你竟然!”它的一邊鬼火已經被削去,只余一半在空氣中抖動。“你竟然未被蠱惑!”樓啟伸出手,明明他的動作極其緩慢,卻無法捕捉到其中的一點殘影,那鬼火已經被他捏在手中,從那骷髏里發出毛骨悚然的慘叫,恍若從地獄而來。他淡淡的道:“小小魔魅?!?/br>那鬼火在他手中跳動,黑氣卷上他的手掌,樓啟卻毫無所動。他低沉著聲音道:“我為何不死?”“我的父親,我的母親,我的族人?!?/br>“我背負著血海深仇而來,必然要帶著他們滿身晨光而去?!?/br>他捏緊了那鬼火。“這一天未到,我不得死?!?/br>那一側畫著龍族大戰,血流成河的畫卷突然破碎,消散在半空中,鬼火凄厲的嚎叫。“我從未掩飾過對蕭白的欲^望?!?/br>“我知他并不愛我?!?/br>他淡漠著聲音。“但這又有何關系?!?/br>“痛苦或悲傷,這一切我甘之如飴?!?/br>“無論用盡何種方法,卑鄙也好,無恥也罷,”“我也決不允許他從我身邊逃離?!?/br>鬼火在手掌之中扭曲,周遭黑氣涌動,沉淵帶著凌厲的劍光在其中穿梭,空氣爆破,每一次都將黑氣絞碎,那鬼火再也慘叫不出來,直接在手掌中消散熄滅。樓啟放開手,沉淵回到他身側,靜靜漂浮著,他身后是殘陽萬里,身前是荒涼無邊。“蕭白……”他喚了聲,即使沒有人回應。我絕不會放開你的。那畫卷上的少年驀的粉碎,成了光光點點,再拼湊不成原來的模樣。與此同時,渡厄涯上。沉寂已久的男人終于有了動靜,他的墨發被風吹起,寒意越發凝重。陰沉深厚的烏云迅速在他頭頂聚集,依稀可看見云層之中閃電翻滾,明明那一方天地之外還是艷陽晴朗,黑壓壓的烏云像是要蓋下來。樓啟緩緩睜開眼睛,眸中一凜。滄瀾殿中,掌門同四位長老皆在其中,突的幾人齊齊看向殿外,驚訝的神色在臉上浮現。“何人在渡劫?!”“那地方……是渡厄涯……”話音剛落,滄海生已經飛身往殿外而去,幾人連忙跟上。離渡厄涯不遠的地方,秦九歌灌下一壺酒,躺在屋頂上,好不悠閑。他心中忽然一亂,遙遙的望向那渡厄涯頂,只看見一團黑色的劫云籠罩在上方,下一刻,雷聲轟然。蕭如是急匆匆的跑來,身后跟著一串小家伙,她指著那處道:“師叔打雷了!”昆侖已經多年沒有出現過這種跡象。相比較她,小和尚已經眼眶一紅,道:“我好像看見師兄上去了?!?/br>秦九歌從屋頂躍下,長長的袍袖帶起涼風,他安撫道:“你們在此等候,切莫亂跑?!?/br>“這只是普通的雷雨?!?/br>話雖如此,他轉身離去的那一剎那,面色已凝重萬分。樓啟在涯上閉關。不過是沖擊元嬰,為何會引來雷劫,照那劫云的強度,竟隱隱有毀滅天地之勢。修仙界雖有雷劫之說,但那是渡劫期的事,渡劫成功,破碎虛空,一步登仙,渡劫失敗,輕則淪為散修,重則神魂寂滅。樓啟元嬰都未結成,又豈能承受雷劫的威壓。而快要到達涯頂的蕭白,早已被面前的這一切震懾住了心神,他可以清楚的看見男人站立在冰雪上的身影,他的頭頂是震撼翻涌的云層。似是察覺到他的到來,男人將目光轉到他所在的方向,那一瞬間的眸光,無法言語。蕭白被晃了下神,見他無事,心中欣喜,卻還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慌亂梗在心頭,他正要走過去,卻聽見男人道:“站在那兒?!?/br>蕭白一怔。樓啟望著那少年,眸色眷戀,他一向淡漠的臉上竟出現了笑容,溫暖而柔和。他輕聲道:“乖,站在那兒莫要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