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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雞飛狗跳,鳥獸作散。只余一個蘑菇頭丁點大的小山精,抱著跟它身子差不多大魚尾,瞪著黑眼眶還未回過神來。兩個非人物體默默對視。小山精“嗷”的一聲,兩手一撒,跌跌撞撞的狂奔而去。蕭白:“……”他要靜一靜。他第三次站到湖邊,開始抓魚。河對岸冒出一只小山精,兩只小山精……幾十只小山精……一個接一個,不一會兒,對面就被乳白色煙霧狀的不明物體占據。蕭白伸出爪子,對面一排也“唰”的一下伸出拳頭。蕭白緊盯著湖面,對面也緊盯著湖面。蕭白猛的看準了一點爪子一勾,一條魚便飛了出來,對面也猛的伸出右手往水面一掏,卻只激起一排飛濺的浪花,在日光下閃閃發亮。場面頗為壯觀。蕭白呵呵一笑,想伸出中指,卻發現自己沒有手指,只好舉起粉嫩的rou掌,仰起貓臉,望著對岸的眼神無限嘲諷道:“蠢貨?!?/br>對面一排蘑菇也呵呵一笑。仰起頭,對著蕭白伸出中指,無限嘲諷的眼神。“蠢貨?!?/br>蕭白:“……”老子要跟你們同歸于盡啊媽蛋!——待他終于歷盡千辛萬苦塞飽了自己的肚子之后,滿意的打了個飽嗝,而后翹著尾巴慢悠悠的回窩準備睡個回籠覺。他的右眼皮跳了一下,兩只爪子一踩空,咕嚕咕嚕的滾進了自己的狗窩,蕭白仗著自己毛多,干脆便直接趴下來不動彈了。即將睡著之際,他迷迷糊糊的想到,平常這兒也不準那兒也不準的聒噪系統,今兒個好像一句話也沒說……很快蕭白便會知道,他犯了一個大錯誤。不遠處白皚皚的天際,轉眼被鋪天蓋地的陰暗席卷開來。那一方天空沉重的仿佛要砸向地面,不知何時日光被掩蓋,泛起了血紅的微光,那天竟似要凝成實質化,明晃晃的若一面鏡子,隨時會有碎裂的危險。突的平地一聲驚雷響!林中草木禽獸一時間都抬起頭來,紛紛仰天長嘯一聲,那聲音如同猿啼泣血,凄厲異常。洞中的蕭白渾身泛起了激靈,雙目一睜,毛都要炸開來,嚴肅沉重的神情出現在一張貓臉上頗有些搞笑的意味,但蕭白此時顯然已經自顧不暇。他站起來的時候還有些發冷,雞皮疙瘩四起。待他跑出洞外,雙眼瞬間縮成豎瞳,“轟隆”一聲,震的他三魂七魄都差點飛了出去。抬頭看那天邊已經起了火燒云,血紅血紅的像要連著天際燃燒起來,靈氣在一瞬間竟然凝成實質,鋪天蓋地的震蕩開,再看那山中花草樹木,竟似要生出靈智。空氣中散發著甜膩醉人的馨香,乳白色的迷障早已消散,露出整個山林的實體,在微微的血色照耀下顯得虛幻而危險。伴隨著各式各樣的長嘯,有精怪林間奔走哀嚎:“地動了嗷!地動了嗷!”空氣開始變得扭曲而沉重。蕭驚懼的瞪大眼睛,總算回過神來,他罵了一聲娘,撒開兩小短腿轉身就往山中深處不要命的跑。一邊跑一邊死命戳系統,心中奔騰的眼淚簡直要淹死爹。“系統系統!要人老命了嗷!”系統冷酷無情的聲音響起:“新劇情開啟,請宿主做好準備?!?/br>蕭白淚奔控訴:“你之前為什么不提醒我!”“宿主并未問起啊?!笔挵子采穆牫隽艘唤z幸災樂禍的意味兒。不時有未成型的山精穿過他的身體,蕭白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猛的停了下來,用爪子勾住一只正要逃竄的。那山精已然生了靈智,“撲通”一聲五體投地,喚道:“大人?!?/br>如果忽略他抖如篩糠的身體的話……山精是靈體,凡人不可視,可穿萬物而行,只要不是遇見了什么不得了的大角色,那簡直就是傳信的最佳選擇。蕭白默默的縮了縮自己的四個小短腿,拔下一根貓毛,將其附在山精身上,靈力一震,山精已被推出了百米開外。空氣中還回蕩著他的余音:“將其送往湖心兩位大妖手中,刻不容緩!”那山精一愣,身體抖得更為厲害,一邊抖如篩糠一邊風也似的飄遠了。蕭白在幻境中雖占據著特殊的地位,但真正的幻境之主,卻是湖心的大妖。也只有他們,才能在短時間內,召集所有的山精妖獸。蕭白安慰自己忘掉那山精慫成狗的樣子,再次撒開短腿。他要去看看,能不能阻止那門的打開。不是他自不量力,好歹他也算在這里生活了三百多年,他不是個冷心冷情的人,現在也不是。蕭白能將書中的劇情倒背如流,自然知道這仙霖幻境的下場。草木枯萎,山精泯滅,珍寶一掃而空,大妖不愿被擒身死道消。各大門派聯合在了一起,攻進了山林。偏生的妖獸智商比不得人,心性單純又只會蠻干,一波一波的被擊退,擒的擒,死的死,堆積起來的妖獸尸體鋪滿了血路。殺戮結束了,但人的貪欲卻是無窮無盡的,各門派都對幻境起了心思,卻又誰都不肯退讓一步,最后他們商議決定,竟要將幻境沉入地底,燒光殆盡!美名其曰:為了防止幻境再開妖獸為禍人間!這簡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殺!蕭白死死的盯著前方的路,速度快的讓身旁的一切都變成了殘影,直到腦海中仿若一根針刺來,疼的他一晃,這才突然驚醒。他剛剛竟然岔了心神,幾近入魔。蕭白明白,他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微微凝了凝心神,向系統道了聲謝,得來一聲冷哼。他還有點心有余悸,原本只是書上的文字而已,卻猶如走馬觀花一般在他腦海中浮現,好似真的發生過一般,讓他入了這戲中戲。這場屠殺比之千年前的上古戰役有過之而無不及,書上只用只言片語帶過。蕭白卻一再想起,那只在書中提及了三次的話。這是第二次,諸神黃昏。書中的主角眼睜睜看著故鄉被毀,雙眸血紅,兒時的記憶翻天覆地的涌來,壓的他喘不過氣。他閉上眼睛,再睜眼已是一片平靜。身后是血染撕裂的天空,腳下是荒蕪的死地,一只通體雪白的小貓坐在他的肩膀上,側過頭蹭了蹭他的臉,卻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