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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一層微不可查的霧氣。徐栩——栩栩如生,本就應該是生動活潑的樣子啊……那個聒噪的徐栩,那個嘴賤得討打的徐栩,卻耐住了寂寞,安安靜靜地躺著,悄無聲息,沒有一點生氣。醫生轉頭道:“他血脈不通,全部凍住了,非常危險?!?/br>李景行眼圈通紅,此話剛聽完,就一把扯過醫生的衣領,聲音顫抖道:“請你救他!立刻!”王松連忙勸道:“冷靜一點,李大師,關心則亂,我們想一下,還有什么辦法能通血?!?/br>“通血……通血……對!針灸!”李景行沖醫生吼道:“有針嗎?”醫生一愣,點了點頭,從醫療箱里摸出一個盒子:“我是西醫,對中醫感興趣,自己在研究,但還不能給人扎針……”還沒等他說完,李景行就一把搶了過來,簡單用火與酒精處理了針尖后,按著xue位,不到十分鐘就給徐栩砸成了刺猬。扎完后的李景行十分忐忑,針灸屬于道家醫學的精髓,但并非很多道士就懂針灸,與之相反,懂這塊的人大多是醫生,而不是道士。李景行因為喜歡道法,也看了幾本關于針灸典籍的書,之前他按壓xue位,在自己身上做嘗試,憑著習武的良好手感,xue位基本能找到,進針長短也拿捏準確。只是后來專攻道法,他就沒朝這方面深挖。萬萬想不到,在今天這個場合,李景行的專業道法毫無施展之處,倒是生疏了十余年的業余愛好能派上用場。但是否真的管用,還要以觀后效。他心里第一次,空空沒底。但很快,徐栩就有了反應——他的手指就輕輕地彈了一下。并非電視上通常演的那種動了一下手指,而是一種類似于身體機能對外界刺激得反彈。“神經系統有反應了!”醫生開心地大叫,趕快讓李景行幫忙,兩人搭手做進一步的搶救。其他人也匆忙找來干凈的衣服、毛巾、被子,給徐栩捂上。幾個小時后,徐栩總算勉強睜眼,但關節受凍不能活動,說不出話來。“等我一下?!崩罹靶袦睾偷靥鎸Ψ秸砹艘幌聺皲蹁醯膭⒑?,站起身來,走向地上的尸體。“李大師,馬競的尸體已經凍壞了,我們發了求救信號,公司根本沒有回應,但尸體這樣放著很快就會腐爛?!蓖跛烧髟兊溃骸耙?,我們采用海葬吧?”“不,放入凍庫,等警察來處理,一個人不能說沒就沒了?!崩罹靶胁辉僬f話,扛著尸體走進凍庫,小心地將他放下來躺好。“對了,你看到阿西了嗎?”醫生問道:“他說他出去找你了?!?/br>“他什么時候出去的?”李景行猛地站了起來。醫生立即答道:“小徐進凍庫前就出去了,這么久都不回來,不會出事了吧?”所有人交頭接耳起來,李景行讓工人送徐栩回房間照顧,他轉頭就跑了出去。王松轉頭看向餐廳外面,海上的日出總是很早,黎明的第一縷曙光已經穿透了洋面,黑暗正急切地隱匿蹤跡。陽光一現,大家膽子也大了不少,紛紛主動申請要一同去找。可是眾人尋了幾個小時依然無果,阿西就這么憑白無故地失蹤了。李景行的眼神變得淡漠了許多,直到中午他才默默地返回宿舍。這一個晚上,李景行的朋友一傷一失蹤,看著李景行黯然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王松低聲嘆到:“哎,這不是平臺上的人死了也好,替死鬼啊?!?/br>隨后的三天,阿西依然搜尋無果,李景行就悶在寢室,到了吃飯時間出來匆匆打個飯,打包后帶回去。其他工人見狀,自告奮勇地幫他們送飯,被李景行一一拒絕了。徐栩身體素質還算不錯,在李景行的悉心照料與藥物治療下,康復得極其迅速。李景行不擔心徐栩的身體,但卻擔心另一件事——徐栩是不是被凍壞了腦神經。徐栩清醒后知道阿西消失了,顯得特別沉默。李景行好幾次主動找話題想和他聊一下,徐病號一副不耐煩的表情,像得了失憶癥,對過往只字不提。他更不愿意談到阿西。李景行談及那晚,徐栩就裝睡,明眼人都看在眼里,這不過是一種逃避。李景行只當是徐栩傷心,也不便多問。但阿西的事情他決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的。他抽空找到醫生問及當時的情況,醫生大致介紹了一下阿西在餐廳時的情況。至于后來阿西出去,到底發生了什么,那“噔噔”聲又是怎么回事,醫生也解釋不清楚。李景行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可正在這個時候,王松找到了道士,稱他調出了當晚的監控視頻回放,有重大發現。李景行迅速隨著王松來到監控室一探究竟。餐廳與餐廳外的走廊都有攝像頭,視頻顯示阿西和徐栩說了幾句話后離開,肩上就多貼了一張黃紙,視頻回放不清楚,說不好這是什么,兩人決定繼續看下去。之后的畫面出現在樓下階梯的轉角處,阿西似乎受到驚嚇,在轉角處一動不動,再之后就黑屏了,監控沒了信號。王松看完后,表情慘白:“太震驚了,阿西是被人下蠱了吧,怎么就定在原地了?”李景行面無表情,但心臟卻跳得厲害。這黃紙很明顯是一張符咒。平臺上除了他和徐栩,根本就沒有人會使用符咒。而這種符咒,全然不是正一派或是全真的路數。能定住人的符咒一般源于巫術,而徐栩的派系,溯本清源,會使用一些陰招也很正常。王松看李景行正埋頭思考,急道:“李大師,這事兒可是要人命的,第五個七天馬上就要到了,可不能忽視,一定要徹查啊?!?/br>李景行慎重地點頭:“我自會評判?!?/br>“看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地方,比如調我們員工的人事檔案,家庭背景,這些我都可以幫忙,畢竟管理層不在,我這把老骨頭還可以勉強說上話?!?/br>李景行自然聽得出王松的言下之意。平臺上的員工個個清白,關乎符咒害人之事和李景行、徐栩兩人脫不了關系。畢竟,只有他們善用道法。李景行揮手告辭,回到寢室默默理了一個晚上,依然沒有更多的線索。第五個七天馬上就要來臨,他的疑惑卻越來越深,再三思考下,決定要和徐栩討論一下。徐栩已經開始自由走動,活動身體了,雖然不如以前靈活,但不到一周就恢復得這么好,不僅是因為道行護體,身體素質過硬,更重要的是,道士最近練針灸上癮,每天都會定時扎他。針灸不痛反漲,這點折磨徐栩還能忍,只是,他對扎完針后的造型極度不滿。分明覺得自己就是一只氣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