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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眉心與太陽xue,透著滿臉的疲憊與憔悴。 因為擔心夫人,阿碧昨夜連夜就趕了回來,只是一回來卻沒有見著夫人,問了下人才知道夫人同老爺連夜就出了府。 她心中不安,就趴在桌子上,后來就迷糊的睡著。 這會聽見動靜,忙從椅子上起身,揉了揉睡眼惺忪,迎上去扶住蘇婉音的另一邊,關切的問道。 “夫人,你昨晚同老爺去哪了,怎么才回來,這身體可有哪里不好?” 蘇婉音挪開揉捻眉心的手指,不著痕跡的將衣襟口往上拉了拉,堪堪遮住之前朱釵刺下的傷口,方才沖著阿碧投以讓人放心的目光,淡淡道。 “沒事,昨晚不過是去了趟衙門?!?/br> “衙門,干什么?” 不等蘇婉音解釋,翠兒就體貼的接過話頭,“阿碧jiejie,你是不知道,老夫人那脖頸間的勒痕比一般上吊死去的人要寬,其間的淤青顏色深淺不一,像是被人往下拉拽所致,所以夫人懷疑老夫人不是單純的自盡,而是被人謀害了?!?/br> 翠兒頓了一下,瞧了一眼滿臉震驚的阿碧,繼續道:“夫人為了佐證自己所說沒有問題,便同老爺連夜去了衙門,找了曾受過蘇老爺子恩惠過的仵作詢問,又恰好衙門近日有幾個身份高貴的死囚犯被執行了絞刑?!?/br> “雖說是比砍頭體面些,可其中就有兩個人,到了最后還是不肯配合,便由著衙役將他們的腿上綁了一塊石頭,再將他們的脖子套進去。其死后脖頸的勒痕聽說就同老夫人死后一樣?!?/br> 蘇婉音聽著翠兒繪聲繪色的描述,不由苦笑了笑,“說的跟你瞧見了似得,也不知道是誰聽說要去停尸間,嚇的都快哭了?好了,阿碧翠兒,此事今個說說也就罷了,日后切不可再提?!?/br> 翠兒“哦”了一聲,訕訕的走過去給蘇婉音鋪床。 阿碧則是細心的遞了一杯熱茶給蘇婉音,低聲詢問:“夫人,若真是這樣,老爺那邊會稟告官府緝拿兇手嗎?” 蘇婉音壓下一口熱茶,感覺喉嚨舒服了些,這才瞧著阿碧答道:“薛長風不會這么做的,如今府里已經對外稱呼婆母是突然患了惡疾,若是再行報官,且不是自相矛盾;更何況也只是像,并沒有真實有力的證據指向誰?!?/br> 蘇婉音說是這般說,她心里卻很肯定就是陳倩依所為,只是她為什么要害死自個的姑母,蘇婉音卻是沒有想明白。 話說回來,這么淺顯的推論,薛長風定然也想到了。 不過,她心里并沒有過多責怪薛長風將真相這般壓下去。 一來,她對這個婆母說起來并沒有太多情分; 二來,一旦報官,陳倩依的新身份根本經不起深度推敲,若是暴露了陳倩依曾經是皇上的女人這件事,不論是薛家,還是她們蘇家都難以承受那份后果。 三來,蘇婉音比誰都清楚陳倩依在薛長風心中的位置,只怕他并不一定會相信,所以她也不想去攙和這些是是非非,左右等到風平浪靜,她便會離開這薛府。 五日后,薛王氏出殯下葬,卻趕上大雨滂沱。 等封了土,已經接近午時,雖說雨總算是小了,可包括蘇婉音在內的所有人,都被澆了一個濕透。 只是,沒有薛長風發話,誰也不好私自離開。 “啊切!” 薛長風瞧見被阿碧與翠兒護在中間的蘇婉音,打了一個噴嚏,身上的衣裙也都差不多貼在了身上,眉心皺了皺,這才瞧著管家吩咐,“招呼大家回去吧,另外吩咐廚房多煮些姜湯,一人喝上兩碗?!?/br> “那老爺你呢?”管家問。 薛長風回頭瞧了眼母親的墓碑,有些神傷道:“我留下來再陪陪母親?!?/br> “表哥,倩依陪你吧?!?/br> “你也回去?!?/br> 陳倩依有些不甘心望了一眼站著未動的蘇婉音主仆,還是跟著其他人往山下走。 蘇婉音根本不在意陳倩依的目光,只是瞧著風雨中站著的薛長風。 一身喪服,剛毅的臉龐盡是愁容,墨染般的發絲被雨風吹起,飛揚著,寫滿了連日來的奔忙與心累,還有一份格格不入的孤獨感。 蘇婉音瞧著,不由又覺得胸口生疼,她捂著胸口,轉過身吩咐身邊的阿碧,“留一把傘給老爺,我們回去?!?/br> 除了風聲雨聲,山野便是一片寂靜。 薛長風掃了一眼阿碧放在地上的油傘,并沒有去拿,而是走到母親薛王氏的墓前,筆直的跪下,砰一聲,膝蓋砸地,濺起點點泥漿。 他腰板挺的筆直,僵直的從懷里拿出兩端白娟,顏色一深一淺。 靜默了好一會,薛長風才抬起頭望著墓碑上,目光卻像是透過墓碑看著自己的母親薛王氏。 “母親,你告訴兒子,你的死真的同倩依有關嗎?” 沒有人回答。 薛長風就這樣一直跪在母親的墳前,直到雨停了許久,他才站起身,滿腹心事的往山下走。 山下是一片楊樹林,樹林的西邊緊挨著亂葬崗。 在薛長風快要走出這片林子時,他突然聽到一陣哭哭啼啼的聲音,聽著頗有些凄慘,隱隱還有幾分熟悉。 他循著聲音走過去,沒走多遠就瞧見是秦嬤嬤,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兩人前面是一個矮小的墳包,看著土應該是新翻的。 “娘,你別哭了,再哭虎子他也回不來了?!?/br> “都怪為娘相信了那個依依的鬼話 ,相信她只是求利益,不會撕票,弄得我不僅出賣了主家,還落了個有家不能回,東躲西藏的日子。末了末了還是沒能救得了我的乖孫孫,我可憐的乖孫孫啊,你死的好冤枉啊?!?/br> 薛長風顰起劍眉,依依,說的是表妹嗎? 他強壓著沖上去質問秦嬤嬤的沖動,死死的躲在樹后,寬厚的手掌抓住一旁的樹干,在樹干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抓痕。 “娘,這也不怪你,是那個女人心腸太惡毒了,只怕擄走虎子后,就將虎子扔進了護城河,不然也不會被發現時,尸身都爛了?!?/br> 中年男人越說,聲音越發哽咽,還帶著些小九九,“娘,咱們不能讓虎子白死啊,虎子他娘這會還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定然要跟兒子拼命的??!不如,娘去找那個依依的女人訛詐些錢財回來?” 秦嬤嬤摸了一把眼淚,“是啊,這事決不能算了,不過不能為娘去,還得你去,不然只怕見不到那個惡毒的女人,就被蘇家那厲害的小姐給逮著了?!?/br> 薛長風聽著這母子倆合計著怎么多要些錢,怎么以后再娶幾個女人,生孩子的話。 越聽他心就越往下沉,到了后面他仍有些不信,人卻鬼使神差的跟在這母子倆身后,亦步亦趨的來到了自家的府邸。 “你誰啊,干什么冒充我家人?” 陳倩依從后面出來,謹慎的瞧著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