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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嘆了口氣,“我扶你去休息吧?!?/br>他卻微笑道:“我走不動,今晚就睡你這兒吧?!?/br>蘇寂眉頭一動,“這怎么可以?”他笑,“怎么不可以?”蘇寂不說話了。她將輪椅推至床前,扶著他躺上自己的床,又給他除下鞋襪外袍。他微斜著醉眼看著她忙碌,時而順從地抬起手臂讓她脫掉自己的衣服,又側過身子讓她拉來錦被給自己蓋上。“小蘇,”他的聲音如春風沉醉的溫柔,“以后你便替了幽兒來伺候我吧?!?/br>她沒有理睬他。“小蘇,我喜歡你今天這條裙子,”他瞇起眼,如一只慵懶的狐貍,萬事萬物盡落在他的計算之中,“我還記得,是我親手挑的?!?/br>“你夠了沒有?”蘇寂終于沒好氣地直起身看著他。他卻突然伸手勾下她的頸,一加力便將她拖到了床上,猛地翻過身來吻住了她。她睜大眼睛,似乎很驚訝,眉眼深處卻全是冷冷一片。他如果再仔細辨認一下,就會發現她的異常。可是他喝醉了。渾身如受火燒,透過烈酒蒸騰出的霧氣,伊人容顏分外地嬌嬈。外面驀地一聲驚雷,將屋中燭火都帶得猛然一偏,緊接著密集的雷聲便如鼓槌般砸落在他心上,他再也不管不顧,一邊深深地吻著她,一邊伸手便去撕她的衣裳。她驚叫一聲,卻是仿似恐懼地更加勾緊了他的身子,櫻唇微張,他立刻便將舌頭滑了進去,肆意掠奪。身軀貼合處全是火熱一片,腦子里全是野火天雷,被她這樣一迎合,立刻便是轟隆一聲巨響,而后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大雨滂沱,轉眼便如刀劍般嘩啦啦從夜空上拋落下來,砸得門窗屋瓦都轟然震響。這是他愛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是從何時開始愛她的,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何而愛她的。他只知道自己為她而瘋狂。衣衫一件件地褪去了,意亂情迷的摩挲與親吻間,她似乎也不能自已地發出了沉濁的喘息。最后一件褻衣。她的手慢慢探到了枕頭底下。青川劍的銀光,只是一閃。但她為這一擊,已經等待了許多許多年。大雨傾盆,像是要把這天地都擊碎成廢墟。柳拂衣半裸著光潔的肌膚,墨玉般的長發猶糾結在她的肩頭。燭火幽冥,他的眸光里連一絲驚訝都不曾有,方才的情/欲剎那間就燃燒個干凈,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冰涼。他凝注著她,嘴唇微微翕動,只能發出輕微的氣聲,似乎是在說——“小蘇……不要……胡鬧……”深邃如洪荒的眼里神光離合,仿佛都是上一世的夢影。她再也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她閉上眼,將他往身邊猛地一推。他仰面倒下,青川劍便自后背穿了出來,透出他前胸。柳拂衣再強大,也不是不死的人。蘇寂的武功不是最高,但是她殺人的經驗最豐富。僅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她已經練習了一個多月。鮮血自他雪白的里衣汩汩地冒出來,好像永遠都流不完一樣。他猶自撐著一口氣,目光好像被大雨澆得濕透了。“小蘇……”他喃喃,“你為何……不信我……”似乎再也聽不下去,她飛速地穿好衣服,拿過衣柜中的包袱,徑自摔門而出!他便怔怔地望著那扇門。那扇在風雨中開闔的門,好像是通往另一個世界。另一個充滿光明、充滿美好的世界。另一個,他不能與她同去的世界。作者有話要說:☆、慟哭兮遠望滇南。點蒼山。北方時節已近夏,這里卻終年四季如春。云霧繚繞的斜陽峰上,草木葳蕤,繁花似錦,伴著叮咚悅耳的流水聲,蛺蝶上下翩飛,鳥語蟲鳴,生機盎然。一方簡凈的院落,雖然久無人住,但仍收拾得一塵不染。房前有一張石桌,兩只石凳,一名鵝黃衫子的少女正趴在桌子上假寐,睫毛微動,神態嬌憨得令人心生憐惜。一位仆婦大氣也不敢出地守在她身后,時而幫她拂開靠近的飛蟲。春日的空氣靜謐,卻無處不是鮮活亮麗的,陽光懶懶地投射下來,正映出少女彎彎的眉眼和翹起的嘴角。“師叔……”她在夢中喃喃,笑意更明晰了,“師叔你等等我!”那仆婦嚇了一跳,而后再看向小姐時,目光里便帶了悲哀。靈山派中誰不知道,她的師叔早已經離開許多年了。可憐小姐自許多年前那一場變故過后,便時常有些呆呆傻傻的,再也不復舊日的慧黠,大夫說她的心智只有三歲。掌門夫婦兩個膝下只得這一個女兒,這些年來痛也痛了,哭也哭了,女兒卻依舊如此天真無邪,好像絲毫不被世事侵擾一般,江夫人便隱然覺得這還說不定是一樁幸事。就算沒有那樁變故,小姐與她的師叔也是絕不可能的。能就此全然忘掉那個人,未始不是上天恩澤。只要給她找個一心一意的好人家來照顧她,就這樣一輩子,也不是不可以的。江南宋家,自然是個一等一的好人家。宋公子不知道小姐的隱疾,但畢竟兩派結盟,宋門又是名門正派,但將小姐娶過了門,便萬事大吉了。仆婦嘆了口氣。只是,有些流年光影里的事情……哪里是說忘就能忘的呢?江同伊醒來時,便已將夢里的人事都忘了個干凈。她揉了揉眼睛,向仆婦撒嬌道:“紀mama,我想回去了?!?/br>紀mama連忙答應了一聲,她已乖巧地將手伸了過來,牽住了紀mama的手,就像一個聽話的好孩子。紀mama便牽著她下山,往主峰蓮花峰走去。到得蓮花峰底下,卻遇見了一個人。靈山派的三弟子魏英。“三師兄!”江同伊見到他便笑了起來,掙開紀mama的手便要沖上前去。紀mama卻又死死拉住了她的袖子,不敢置信地看著魏英。她的全身血液都冰冷了,衰老的心臟幾乎要立刻嚇昏過去——魏英的一條腿、一只手,竟已被齊根削掉!衣袖褲腿頹然懸落,無窮無盡的鮮血在草木間匯流成了一條河,魏英單手扶著樹站立,姿態猶是少年人的昂揚,眸色卻已泛上死灰。他掠了癡癡呆呆的小師妹一眼,卻對紀mama沉重地發話:“紀mama,求您……帶她走。立刻……”他一個踉蹌便顛仆在地上,仍瞠著目道:“不要……上山……還在打……讓她活下去……”語聲未落,他的頭已垂落下去。鮮血漸漸流到了江同伊的腳底,令她“啊”地嬌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