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抬頭說：“怎么這么菜！”

尹維垮了臉：“我完蛋了，連文素都說我菜！我真的是法律系的，要給你看我的畢業證嗎？”

沈文素學著蘇昭的表情藐視他。

你要問尹維他大學四年在干什么，他肯定告訴你：“在戰斗”！

這個“戰斗”的意思請參考大學男生日常生活自行想象。

偏偏這人還是上一任的學生會長，你說他們院選會長看的是什么呀？

“看臉，”蘇昭從樓上下來：“因為我也當過?！?/br>
“蘇老！”

“難得呀，尹維主動求學了，”蘇昭說：“拿來，我教你?！?/br>
尹維走到他面前扒眼皮：“你看?！?/br>
蘇昭看看：“兔子?！?/br>
尹維說：“我真想睡覺??！可是我不敢睡??！”

蘇昭褪下眼鏡也扒眼皮。

尹維看了：“比我還兔子?！?/br>
蘇昭戴上眼鏡說：“我也想睡，可是我睡不著?！?/br>
兩人齊刷刷看向沈文素，發怨念電波：“就這家伙睡眠好……”

沈文素自顧自打電話：“這老科長怎么就不開機呢?！?/br>
“因為他在躲避，”蘇昭說：“突然辭職，回老家，換號碼等等，電視里不常常演么？一個人太了解內幕反而不是好事，基本上都會被滅口?！?/br>
“那我怎么辦？”沈文素問。

“再打唄，”蘇昭指指電話：“今天不行明天繼續，明天不行后天，打到他開機為止。這就是律師成功的秘訣……”

“堅持！”蘇昭說。

沈文素無奈地搖頭，按重撥鍵。

第二天一大早，蘇昭站在日歷前摸下巴：“……三十二天……”

沈文素問：“什么？”

“今天是我吃住在律所的第三十二天，”蘇昭穿上外套：“我得回家一趟，探視一下我家老頭老太太，最遲中午回來?！?/br>
沈文素挺擔心：“可樓下那幫人盯著呢?！?/br>
“沒事，”蘇昭眨眨漂亮的眼睛：“他們的作息我也摸清了，朝九晚九，比咱們還規律?！?/br>
一人剛出門，另一人就起床了。

“文素，”尹維睡意未消，打著呵欠：“我們出去一趟吧?！?/br>
“去哪兒？”

“廟里，”尹維無精打采：“我得去問問觀音菩薩，我今年司考到底能不能過?！?/br>
“……”

“怎么了？”尹維問。

“觀音菩薩她……主管司法考試？”沈文素問。

“……萬一她管呢？”尹維比較堅持。

“……”沈文素說：“大概吧?！?/br>
半小時后，最近發展到連早飯也要來蹭的小錦警察說：“我當然要去，難得休假！”

“你是去求子嗎？怎么，上個月沒懷上？”尹維問他。

小錦警察咬著筷子，扭頭問：“文素，我可不可以揍他？”

沈文素點點頭，把洗好的碗瀝干：“留個全尸?！?/br>
“嘿嘿～～～”小錦警察笑。

尹維搖頭嘆息：“小錦，我相當痛心??！你真不夠哥們??！”

沈文素擦了手出來：“走吧，趁著疑似黑社會們還沒上班?！?/br>
雖是周末，但沒撞上佛事，又趕了大早，小廟里基本不見人，只有大師父敲一下缽，中師父念一聲佛，小師父磕一個頭，輕煙裊繞，余韻聲聲。

尹維絮絮叨叨說菩薩啊弟子我可是誠心來看您的，您怎么還能收我門票錢呢？回頭您得好好和物價局的同志們開個會，要從內部抓管理。

沈文素說你們先去，我買了蠟燭香火就來，可等到他進大殿卻發現只有小錦一個人。

“尹維呢？”

小錦努努嘴：“磕頭去了?！?/br>
“磕到哪兒了？”沈文素點燃蠟燭，把高香分一半給小錦。

小錦舉手遮額作孫大圣眺望狀：“磕到五百羅漢了?！?/br>
尹維本來就話嘮，這回更是拉著菩薩顛三倒四說個沒完，沈文素想我要是菩薩我就把他毒啞嘍。

尹維拍拍膝蓋站起來，樂滋滋說：“這下我心里可有底了?！?/br>
沈文素摸摸他的腦袋：“不問蒼生問鬼神?！?/br>
突然有個沙啞聲音在耳后響起：“這位小兄弟，看你印堂發黑，最近必有難事啊?！?/br>
尹維左看右看，指著自己鼻子：“我？”

沙啞聲音的主人篤定地點頭：“正是！”

尹維愣愣盯著這下巴上有幾根稀疏黃胡子的大叔看，終于說：“太神奇了……”

大叔摸著胡子得意地笑了：“此所謂相面，乃是在下畢生功力?！?/br>
“不是，”尹維搖頭，撩起額發說：“我頭發這么長，大叔竟然還能看見我的印堂，太神奇了?！?/br>
小錦“噗嗤”一聲跑了，沈文素努力繃著臉。

黃胡子大叔左顧右盼咳嗽半天，才正色道：“乃是風吹發動所致，不過在下所言非虛，可以為小兄弟指點一二，以避大劫?！?/br>
尹維笑嘻嘻說：“您說您說，要生辰八字嗎？”

黃胡子大叔嚴肅教育他：“不可戲謔！此乃天機！在下日日在此，就是為了化解世人煩惱，消除人間災厄，話說昨天朝廷上尚有××老爺來拜訪在下，請求指一條明路……”

沈文素說：“停！”

黃胡子大叔嚇一跳。

沈文素說：“你把名字再說一遍?！?/br>
“××?！贝笫逭f。

沈文素問：“這個××就是那個××？”

“正是，”大叔說：“那位秘書翰林老爺?！?/br>
沈文素對尹維使個眼色：4M。

第十一章

一個人，虧心事做得越多，也就越巴望著神佛保佑。

沈文素問：“他那種人還有煩心事？”

“哎～～話不可這么說，人生在世，誰沒有個溝溝坎坎的?！贝笫逡徽劦饺松捅容^深沉：“翰林老爺又何嘗能無憂無慮啊?！?/br>
“他憂什么？”沈文素示意尹維配合：“待會兒您給我家弟弟看個手相?！?/br>
“唔?！卑胂纱笫宕魃侠匣ㄧR，在佛寺的臺階上坐下：“這位翰林老爺已經找過在下數次，其實朝堂上的事在下也不懂，說起來也就是當年看過太祖他老人家幾本書，‘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過此人今年命犯天狗星，好比破船過江，瞎子過橋，可謂血雨腥風，惡相環生，險之又險?！?/br>
小錦又噗嗤一聲笑，沈文素捏了他一把：“怎么個險法？”

“險？”大叔說：“自然是無風三尺浪咯?！?/br>
“那怎么個破法？”

“破可難，”大叔說：“況且若是座駕被攔下三次，此險便破無可破，回天乏術了。哎呀，此乃天機啊，天機啊，不可多言，不可多言?！彼[著眼睛拉起了尹維的手。

沈文素也湊上去看：“這根什么線？……哦～～～能看出工作？那哪條能看考試的？”

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