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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宋家了。 永安帝坐在那里有些坐不住了,他站了起來,雙目陰沉的看著藍容菲道,“抬起頭來?!?/br> 藍容菲身子一抖讓自己挺直腰背與永安帝對視。 帝王的雙目此刻沒有方才的溫情,只有滿滿的嘲諷,“就像朕回答你jiejie的話一樣,大周江山都是朕的,不管是人還是鋪子,只要朕想要,就沒有得不到的?!?/br> 瞬間,藍容菲的臉變的煞白,見永安帝似乎要走,藍容菲鼓足了勇氣道,“皇上既然說到這份上,那民女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br> 聞言永安帝果然站住,似乎在等她接下來的話。 藍容菲咬了咬唇道,“民女和哥哥兩歲喪母,是長姐護著我們長大,否則我們早被繼母餓死。長姐頂著巨大的壓力將我們兄妹倆帶進宋家,宋家姐夫待我們如親兄弟姐妹,嬸子待我們如親子。在我們兄妹二人的眼中,jiejie和姐夫他們便是我們永遠的至親?!?/br> 她想起那一家人心里就溫暖起來,也有了很大的勇氣,“宋家表面上風光,可民女知道,站的越高越是危險,更別提姐夫和哥哥如今官位不高。這樣的地位這樣的權勢,在滿地官員的京城本就是任人宰割的存在?!?/br> 永安帝回身,看著她道,“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誰敢欺辱朕看中的臣子!” 他說的氣勢磅礴,可藍容菲聞言卻只是冷笑,“誰敢?晉王敢,衛國公府的人敢!黃家人敢!覃家也敢!晉王敢在王府里對jiejie欲行不軌之事,失敗后連同王妃三番兩次為難宋家。衛國公家小公子只因jiejie不高興便敢當街刺殺朝廷命官的妻子,姐夫為民治理黃河,可人有人卻想利用堤壩要姐夫的命!就連前些日子民女的親生父親還有異母弟弟來京城,那也是為人指使?!?/br> 永安帝看著她倔強又不忿的模樣一愣。 藍容菲輕輕搖頭神情悲涼,“皇上,民女只不過閨閣女子都能看的出來,覃家和黃家固然該死,可真正該死的人卻仍舊好好的活著,在這京城耀武揚威的活著!他們的存在是在挑戰皇權,是在嘲諷皇上,可皇上您容得下他們!就因為您容得下他們,jiejie和姐夫就該承受這些欺辱,就該看著迫害自己的人逍遙的活著,山東那些失了家園的百姓就該看著受著等著朝廷的救濟再道一聲朝廷的好!jiejie和姐夫為了百姓費勁心力,最后得到的是什么?就因為jiejie不舍得meimei進宮,將整個夫家的財產都搭上了!” 說到最后她慘淡一笑道,“jiejie收容那么多乞兒真的只是因為省錢嗎?姐夫他們費心勞力又是什么?天下士子十年寒窗苦讀到頭來追求的又是什么呢?” 永安帝站在原地看著藍容菲,聽著她的話嘴唇緊抿。這樣的話若是換個人來說便是大逆不道了,可這話卻是藍容菲說的,即便大逆不道他都不忍心去苛責。 “有些事,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庇腊驳勖碱^皺著,“朕是一國之君,做任何的決定都要考慮大局,看是否于國有利于民有利,而非一人一家的公平公正?!?/br> “包括這件事嗎?”藍容菲笑了笑,一張本就美艷的臉更加動人,“民女如今有些明白jiejie不讓民女進宮的原因了?!?/br> “可憐民女一心想著為jiejie和姐夫分憂,卻猶不自知自己安安生生呆在家里才是最他們最好的幫助?!彼{容菲眼中蓄滿了眼淚,“是民女想的太簡單了,將人心想的太簡單了,同時也太高估自己的斤兩了,若是能夠從頭來過,容菲絕對不會去報什么狗屁選秀!哪怕我一輩子不嫁好歹還能在家幫襯jiejie,可若我入了宮,才真的給了圣上拿捏jiejie和姐夫的把柄了?!?/br> 她臉上當真有了悔意話語又那般決絕,讓永安帝心里復雜又難以接受。 來之前他還想著小姑娘是因為喜歡他才想進宮的,可這臉打的實在是太快。人家小姑娘竟只是為了給jiejie和姐夫哥哥撐腰來的。如今卻連這個借口都不想要了,她后悔了…… 永安帝不想追究她的大逆不道,卻也不想再面對下去,他只覺自己多年來頭一回心動便被傷個徹底,果然,帝王就是不該有情愛的。他走到門口,頭都沒回道,“來之前朕本以為你是心悅朕的,朕以為元宵節那日你也是動心了的。卻沒想到……” 他自嘲的笑了笑,而后開門離去。 藍容菲瞧著空蕩蕩的房間,看著大開的門,周身的力氣也被抽去,身子一歪便坐在地上。 春日的地上帶著絲絲的涼意,藍容菲為自己的愚蠢,為自己的自以為是深深的悔恨。 是她的自以為是害了宋家,讓宋家一無所有,讓jiejie的心血付諸東流。 她實在是該死,她辜負了jiejie和家人的殷切希望,她是宋家的罪人。 淚水不知不覺間滑落臉頰慢慢滴在地上,藍容菲小時候像只刺猬一樣,卻有jiejie護著,如今jiejie想護她,可她卻將這些都斷送了。若是jiejie一家后半生再為她繼續cao勞,那她真是白活一場。 可她又不敢死的,她若死了,jiejie會心疼,哥哥會心疼,姐夫和嬸子也會難過。 藍容菲不是不委屈的,她想到方才永安帝的話委屈的哭出聲來。 門外,永安帝聽著里頭的哭聲,眉頭緊鎖,孫公公小心翼翼道,“皇上,咱們該回宮了?!?/br> 永安帝頷首,走出去兩步道,“將她,送回禮部吧?!?/br> 孫公公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應了聲,命人讓人將藍容菲送回去。 是夜,宋家人未眠,永安帝未眠,在禮部待選的藍容菲也未眠。她如今不知前路如何,只有看不見的迷茫。 她辜負了jiejie辜負了姐夫他們,她今后即便登上寵妃的高位,又能如何。那帝王是再理智不過的帝王,又怎會因為婦人之見而有所影響。 外頭天還沒亮的時候就有嬤嬤來喊她們起床洗漱了,藍容菲帶著一臉的青色爬了起來。 今日是待選的秀女進宮學禮儀的時候了。 宋家。 徐容繡一夜未睡,本就萎靡的精神更加萎靡。 田氏等人知曉她心中難受,拘了餃子沒讓餃子去吵她。 到了晌午,徐容繡從房里出來,田氏忙讓人擺飯,又讓餃子去拉著她吃了一些,好歹有了些精神。 田氏勸慰道,“如今已經是最壞的結果了,總不能就不吃飯了,吃飽了飯咱們再一起奮斗去。咱們能從一窮二白開始,再從一窮二白爬起來就是了?!?/br> 徐容繡扯了扯嘴角點了點頭。 她知道田氏在安慰她,刻意不去提容菲的事,可原本容菲坐著的位置如今還空著,她又如何不想。 飯后田友水過來與她道,“昨晚時雍坊那邊有人定了所有的房間,雖然訂房間的人是禮部侍郎的人,可進去的人卻是孫公公還有一身材魁梧的男子,而在此之前,禮部侍郎的人還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