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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引著,穿過一扇又一扇的宮門。 輕密的玉色軟煙羅被撩開,蒼勁指節撞到璀璨清脆的水晶如意珠簾,聞擎再往里走,芬芳花香撲面而來。 翠玉紅寶鋪就的墻壁,被紅蘿炭熏得暖融融的,赤紅猩猩氈上,堆著層層疊疊,華貴明麗的牡丹,嬌艷多情。 而殿宇最中央——是張方圓十尺的床? 雕梁間,還掛著一架紫檀秋千,正正懸在床尾? 倏而,絲竹管弦聲齊齊響起,歡快明媚。 虞華綺不知從何處進了殿內,踏著秋千,蕩入聞擎的懷抱。 腰肢纖細皎白,自空中蕩出一道妖冶顏色,比殿內任何珠翠名花,都更奪人心魄。 正如她的舞,能迷醉人魂。 牡丹花般千重裙瓣隨著旋轉綻放,騰挪飛舞間,虞華綺宛若名花精魄,幻化成人,柔韌腰肢向側一折,將人的全部視線,吸引至金線織纏,垂綴八寶的盈白玉兔間。 聞擎的呼吸霎時粗重。 良久,笙簫歇,歌舞畢,虞華綺軟倒在聞擎懷中,“洞房花燭,留在此處,好不好?” 聞擎勉強拾回些許理智,掃視一圈這個浪漫,卻不算舒適的環境,“此處?” 虞華綺嬌嫵一笑,若蠱惑人心的狐貍精,“我鉆研多日,翻了三百頁的書卷,才造出這間宮室,尋出最風流,最雅致的方式?!?/br> “可比死板睡在龍床間,有趣多了?!闭f著,她還推了推秋千。 聞擎雖然心動,卻很清醒,“阿嬌,不能在這里,這些……你受不住的?!?/br> 虞華綺不肯,她覺得自己準備得很妥當,“為何會受不???我就要在這!” 她說著,嬌艷欲滴地拋了個媚眼,“就在這好不好?我的陛下?!?/br> ☆、第79章大婚,下 歲暮天寒, 白雪皚皚。 翌日清晨, 桂殿蘭宮瓊樓玉闕皆覆著厚雪,安寧而靜謐。時辰已到, 帝后應起身前往太廟,祭祀祖先。 含章殿中,尊貴的皇后娘娘卻仍睡得香沉,毫無清醒的跡象。 聞擎守在床側, 看著虞華綺蒼白羸弱的容顏, 實在舍不得喚醒。 他清楚自己昨夜沒克制住, 索求過度, 虞華綺金嬌玉貴, 未經風霜的花苞一般,如何承受的了?故而此刻既心疼,又惱怒。 偏她愛混鬧,無話不敢說, 無事不敢做!昨夜那般情境,即便大羅金仙在世,也難逃美人關劫, 他再有意體貼, 亦禁不住…… 含章殿殿門處, 太監洪敬和丁姑姑見殿內毫無動靜, 焦急不已, 但又不敢進去催, 只能期盼兩位主子快些醒來。 終于, 殿內被推開。 聞擎披著鶴氅,眼底皆是饜足,神情難得的溫和,“宣褚鮫,讓他在側殿候著?!?/br> 洪敬領命,即刻命小太監出宮宣召褚鮫。丁姑姑候在門邊,猶豫再三,還是道:“陛下,祭祖的時辰將至?!?/br> 聞擎聞言,鷹眸環視,掃了一圈冰雪晶瑩的宮殿,斂眉道:“朕知道了,一盞茶后,進殿伺候?!?/br> 丁姑姑當即福禮,“喏?!?/br> 聞擎轉身進殿,自床側取出一罐藥膏。 昨夜上藥時,虞華綺傷得很慘烈,他擔心虞華綺傷口未痊愈,動作輕緩地掀開龍鳳緙絲金團喜字紋錦被,重新檢查一番,并給補涂了藥膏。 虞華綺睡得迷迷糊糊的,忽而感覺有螞蟻在咬自己,咬得自己又疼又癢,難耐地抽噎著,睜開朦朧睡眼,卻正好看見,聞擎在打著旋兒地上藥。 她尚未從昨夜的征伐中回過神來,見聞擎俯首在床中央,嚇得舉起絳色喜相逢雙喜軟枕,拍打聞擎手臂,“你做什么!” 聞擎始料未及,被拍得手臂一歪,指腹藥膏盡數糊在虞華綺腰間。 他看著虞華綺驚魂未定的模樣,忍住眼底笑意,用巾帕拭去她腰間多余的藥膏,“我在上藥?!?/br> 虞華綺盯著他,看了好幾瞬,待終于確定,沒有任何危機時,才丟棄喜枕,軟軟臥倒在床。她渾身像被碾過似的,無處不酸疼,剛剛起得急,扯到了腰背筋rou,愈發痛得厲害。 虞華綺控訴地看著聞擎,“聞擎哥哥,你太過分了?!?/br> 聞擎接受指控,從善如流地承認,“我真過分?!表樀缼退磕ê米詈笠粚铀幐?。 虞華綺敏感,忍著喉嚨間甜膩的低吟,看聞擎十分不順眼。 憑什么她凄凄慘慘,聞擎卻生龍活虎? 聞擎見她別扭,將她連人帶被擁進懷中,喂了盞溫熱蜜水,等她雪白的面龐染上幾縷緋色,才溫聲哄道:“阿嬌起來換衣裳好不好?我們該前往太廟祭祖了?!?/br> 虞華綺在他面前慣來任性,何況如今身子正難受,“不去!我哪里都疼,都怪你!” 聞擎憐惜她,絲毫不提昨夜自己那般失控,有她撩撥太過的原因在,“是,都怪我。阿嬌大人大量,別同我一般見識,可好?” 虞華綺渾身不適,連坐都坐不穩,惱地直瞪聞擎,“昨兒我都說了,不要不要,你偏不聽。如今我這般……還怎么去祖廟?” 她雖別扭,但也知道,祖宗規矩不能輕易違逆,帝后婚禮次日,必須去太廟祭祖。 一盞茶的時間已到,丁姑姑領著兩列宮女,進殿服侍。 聞擎將虞華綺橫抱下床,安撫道:“無事,我已安排妥當,不會累著阿嬌的?!?/br> 虞華綺輕飄飄哼了聲,見他一副胸有定見的模樣,靠在他懷里,沒有再說什么。 她渾身不適,除了聞擎,看誰都不順眼,還不許宮女們服侍。聞擎只一味縱著,親自伺候了她梳洗,又抱她坐在妝鏡前。 虞華綺面對鏡子,才知曉,自己的下頜竟有一處瘢痕。 她俏臉瑩白,比凜冬新降的雪還潤潔幾分,艷紅的瘢痕兀然出現,頗顯yin/靡。 嬌貴的皇后娘娘羞得緊咬貝齒,嗔道:“聞擎!” 天子名諱,不可直呼,侍立兩側的宮女立刻跪倒,嚇得兩股戰戰。 聞擎絲毫沒有怒意,回想起昨夜瘋狂,反倒有些心虛,親取了藥膏,給虞華綺涂抹。 可惜,再奇效的藥膏,也無法于幾息之間,消除瘢痕。 虞華綺看著鏡中自己,愈發羞惱,用脂粉遮掩許久,才勉強遮住瘢痕的艷靡顏色。 待梳洗打扮停當,她喝著聞擎喂的粥,卻突然咬著銀匙不松嘴,死活不肯出門。 聞擎哄了許久,她才道:“那瘢痕遮蓋不全,還是能看見,稍后祭祖,被旁人看見了怎么辦?” 趁勢,聞擎取出銀匙,答道:“阿嬌別怕,無人敢隨意注視帝后?!?/br> 虞華綺還是擔心,“萬一呢?!?/br> 聞擎輕吻她的丹唇,抱著她往外走,“沒有萬一?!?/br> 虞華綺桃花眸閃啊閃,嗔道:“若有萬一,我便說是你昨夜揍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