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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監正可知,上天為何降下吉兆?” 監正笑道:“回陛下,此等吉兆,非得身份尊貴,福運高昌之人,以至誠至孝之心,感動上蒼,才能得以降臨世間?!?/br> 皇帝對欽天監正的話很滿意,“吾兒承章,以純孝之心感動蒼天,令天下萬民得此吉兆,實乃天下萬民之幸,乃朕之幸也!” 榮王跪在絨毯間,面色陰冷,盯著春風得意的廢太子,扯出一個不屑的笑。 聞擎倒沒做出什么特別的反應,依舊冷漠無言。他知道皇帝有多看重廢太子,廢太子復寵是遲早的事。 其實若不是為了平息物議,皇帝當初壓根就不會廢掉太子。 廢太子此時復寵,對他來說,未必是壞事。反正廢太子在朝中的勢力,已經為他和榮王瓜分,即便廢太子復出,一時也改變不了什么局面。 聞擎看著榮王與廢太子互相仇視的眼神,心頭輕嗤:或許廢太子還能幫他將水攪得更渾,讓他從中獲利。 待皇帝回宮,聞擎也離開廢太子處時,夜色已經很深。 他進了齊王府,徑直去往虞華綺的閣樓。 夜風徐吹,閣樓檐牙四角垂落的長串美人燈籠隨風緩緩飄動,樓內更是處處燃著明燈,是整座王府最明亮溫暖之處。 聞擎走進閣樓內最喧鬧的書房,見里面聚著七八個小丫鬟,親熱地坐在一處扎花燈,虞華綺則站在桌案前,提筆沾了朱砂,不知在畫什么。 “阿嬌?!?/br> 虞華綺抬眸,見來人是聞擎,立刻放下手中紙筆,往外迎他,“聞擎哥哥,你回來了?!?/br> 她朝巧杏使了個眼色,領著聞擎往里走,“可用晚飯了沒有?” “尚未?!甭勄嬲f著,走到桌案前,揭起虞華綺壓在靈芝鎮紙下的絹緞,見到其上繪著的嫦娥抱兔畫樣,揚唇道,“阿嬌倒是好興致?!?/br> 虞華綺笑容明媚,“我瞧閣樓里有許多薄軟的絹緞,想著拿來做花燈定然好看。得空咱們去后院的湖邊放吧?” 兩人說話間,巧杏已經領著丫鬟們,將晚飯擺在閣樓內。 聞擎凈了手,與她一道落座。 “阿嬌若想放花燈,今晚便可去?!?/br> 虞華綺并不餓,拿著公筷給聞擎布菜,聞言笑道:“那我要多放幾盞才好?!?/br> 聞擎見她忙碌,給她盛了碗水晶葡萄飲,哄了她坐下。 “放多少都隨你?!?/br> 虞華綺坐定,喝著甜滋滋涼絲絲的葡萄飲,陪聞擎用飯。 她見聞擎用飯的速度比往???,不免有些心疼,邊給他布菜,邊問道:“廢太子哪里出了何事,怎么去了這樣久?” 聞擎將廢太子府邸發生的事一一說給虞華綺聽,“皇帝是存心要復廢太子的位份?!?/br> 虞華綺微微蹙眉,“可廢太子德行低劣,犯下諸般惡行,怎配再做儲君?” 聞擎同她解釋道:“儲君的廢立關乎國本,廢太子已被廢,想要復位,沒那么容易。以皇帝的心思,大約會暫時先封他一個王位?!?/br> 用罷飯,聞擎陪著虞華綺又制了幾盞花燈。兩人攜手,去湖邊放花燈。 翌日,朝堂之上,皇帝借由天象之說,恢復了廢太子的皇子身份,封其為懿王。 因著懿王的復出,朝局頓時變得更為詭譎,而后宮局勢,也有變化。 皇帝愛屋及烏,聽了懿王的求情,解除皇后的禁足令??苫寿F妃實在惹人憐惜,皇帝終究沒把宮權還給皇后。 為此,皇后和皇貴妃在后宮斗起法來。 皇帝重用懿王,雖并未恢復其太子身份,但恩寵尤勝往昔,一時壓倒了齊王和榮王的風頭。 滿朝文武誰不知皇帝心意,明面上都對懿王畢恭畢敬。 但今時不同往日,齊王和榮王業已勢成,懿王再受寵,也再不復往日權傾天下的榮光了。 皇帝為給懿王權勢,著意打壓了另外兩個兒子。聞擎有皇貴妃時時相助,并未傷筋動骨。倒是榮王,被懿王瓜分去了許多勢力。 懿王與榮王兩兄弟的關系愈發緊張。 齊王府。 昨夜虞華綺玩得痛快,在湖邊鬧到很晚才回房休息,故而今晨她怎么也睡不夠,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揉著眼睛,醒了過來。 她睡得發懵,沒有胃口,稍許用了些早飯,估算著聞擎下朝的時辰,換了嬌艷石榴裙,等不及地往閣樓外去,想早些見到聞擎。 此刻日光猛烈,且隨著金烏高升,愈發曬人起來。 老管事得知虞華綺執意要在外面等,生怕毒日頭底下,這小祖宗等出什么好歹,趕緊命人快速搭了涼棚,擺了冰鑒。 虞華綺坐在搬來的貴妃榻上,吩咐道:“再備些茶水,巾帕。聞擎哥哥從外面回來,定熱壞了?!?/br> 老管事殷勤應喏。 今兒不知為何,聞擎回來得比平日晚些。 虞華綺吃著雪蓮果,眼神不住地往來路上瞄,聽老管事給自己說聞擎小時候的趣事。 聞擎小時候哪有什么趣事? 偏這小祖宗想聽。 老管事只好搜腸刮肚地想。 虞華綺含著半塊雪蓮果,聽得正入神,巧杏笑著小跑來稟報:“姑娘,王爺的車駕已然到王府前了?!?/br> 巧杏話音剛落,虞華綺便看到聞擎闊步流星地走過來。 她放下叉雪蓮果的銀簽,下榻去迎,“聞擎哥哥?!?/br> 聞擎盯著她,仔細看了眼,見她面色均勻,白里透紅,不似受了暑氣,才牽住她的手,往涼棚底下走。 “熱不熱?”他仍有些不放心。 虞華綺搖頭,“不熱?!?/br> 她遞去清涼的濕帕,讓聞擎擦汗,又取出隨身帶著的傷藥,給聞擎臉上的印痕上藥。 在場的,從老管事到丫鬟們,皆斂眉垂首,不敢多聽一句,多看一眼。 聞擎坐在榻間,微揚著頭,任她沾了藥膏,在自己下頜處施為。 虞華綺涂著藥,忽而想起件事,“聞擎哥哥,你手臂上的疤痕,可用過藥了?能祛嗎?” 聞擎面不改色地撒謊,“用過了,效果不佳?!?/br> 虞華綺聞言,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道:“我瞧著這罐給你涂牙印的藥,祛疤效果不錯,你下次記得試試?!?/br> 聞擎答應,“好?!?/br> 涂完藥,聞擎從老管事處得知,虞華綺早飯用得不佳,臉色微沉,牽了她往閣樓里走。 虞華綺察言觀色,甜言蜜語張嘴就來,“聞擎哥哥,你別生氣。阿嬌是因為看不到你,才沒胃口的嘛?!?/br> 聞擎氣她不愛惜身子,可此刻明知她是花言巧語,卻還是被她哄得心軟。 虞華綺見聞擎面色有所轉圜,笑吟吟地拉著他的手,晃來晃去地撒嬌。 兩人剛進閣樓,凌廈突然出現,跪在門邊。 “王爺,虞姑娘,懿王帶著美酒寶珠,即將抵達王府?!?/br> 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