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完全地cao控入口，湯姆臉上這才露出喜色來。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確定離大家起床還至少有四個小時的時間。然后他又檢查了一遍掩得結結實實的門，覺得不會有人發現他進來過，這才重新打開機關，跳進去以后還不忘把它重新關上。

哈利在他下去以后才顯出身形來。想當初他完全沒想到要把門和入口關上，這才引得洛哈特發現密室。湯姆做事這么小心，怪不得連鄧布利多也沒發現他做了什么。他盯著那個雕刻著小蛇的水龍頭好一會兒，最終覺得這應該是個好時機。也不知道湯姆要多久才會召喚出蛇怪……哈利從懷里掏出一瓶預先帶著的曼德拉草藥水，一揚脖喝了個精光。這是伏地魔的作品，給蛇怪或者人喝都行，起著有預防死亡的作用。如今也只有伏地魔能做出這種東西來了，畢竟法力高強又有蛇怪做寵物的巫師只有他一個。

“打開?！惫宦曊f，隨后跟著跳了下去，然后迅速補上一句：“關上?！彼约焊M去也就算了，如果把鄧布利多也引來的話，和湯姆講和簡直就是不可能！

地道里一如既往地又冷又黑又濕。哈利給自己念了保暖咒和熒光閃爍，順著記憶中的路線往前走。四周一片靜悄悄，什么動物的聲音也沒有——有蛇怪在，哪里可能還有別的什么活物！地上有黑色的積水，時不時地能夠照到一些白森森的田鼠骨架，空氣里都是腐爛的味道。哈利強忍著作嘔的感覺，走到了下水道末尾的閘門面前。

圓形的閘門是虛掩的，上面也雕刻著兩條蛇。哈利深吸了一口氣，然后伸手拉開它，鉆了進去。不得不說，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機關設置得不錯，快一千年了都沒有任何雜音。

湯姆?里德爾正站在寬闊的大廳正中，手里舉著魔杖，顯然被他所看到的一切震驚了。哈利順著光滑的地面往前走，一點都沒有掩飾自己的腳步聲。這聲音把湯姆驚回了神，他轉過來的臉上帶著驚訝和了然：“你果然沒有睡著。你早就知道了密室，是不是？”

第94章破冰

“你也早就料到了這點，不是嗎？”哈利淡淡地回答。他不可能阻止湯姆發現密室，當然他也沒有試圖這么做，只是等到這一步發生的時候感到有一些無奈。但同時產生的更多是對湯姆這種急迫心情的理解，對他想要證明自己是斯萊特林唯一傳人的心情的認同。換做是他保不準也會這么做，在那個麻瓜孤兒院里看了太多的人情冷暖和世態炎涼，對自己的親生父母一無所知。湯姆需要那種歸屬感和認同感，一般人永遠也無法體會到那種心情。

哈利跟著湯姆的時間實在太久了，久到足以讓他嘆惋不已。他以前從來不知道、也沒有想過，湯姆頭上的光環到底需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得到?，F在，哈利認識了一個游離在鄧布利多的記憶和描述之外的少年伏地魔，勤奮到廢寢忘食，也清楚地知道他要的到底是什么。他后來所認識的伏地魔也保留了這樣的特征，幾乎是手不離書的。再想到這樣一個人以后將會踏上的道路，這樣鮮明的對比讓他不嘆息都不行。

“我應該夸你是一個典型的格蘭芬多嗎？既然知道密室，也知道我才是那個繼承人，那也就應該知道這里面有什么東西……而你還敢跟進來……”湯姆說著和他臉上的鎮定表情完全不符的話，那里頭透出了實實在在的威脅。他揮了一下魔杖，四壁的火把頓時點燃了，照得大廳里亮如白晝?！澳銘摬粫煺娴匾詾?，我至今沒有動手，是因為我怕了你吧？”

對于突如其來的光明，哈利不適應地擋了擋眼睛，然后搖搖頭?！拔覐膩矶紱]這么認為?！睉摽渌约河邢纫娭髂?，還是越來越了解伏地魔的性格了呢？湯姆果然想殺了他這個不安定因素……

“我想你的確不會愚蠢到這種程度，既然你已經知道什么的話?！睖氛Z帶嘲諷地說。他的臉已經不是平時那種戴著假笑的樣子，神情有些扭曲了?！澳俏沂遣皇强梢哉J為，你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又或者準確地說，你知道的那些東西讓你覺得可以從我的手里成功逃脫？”

雖然早就預料到會出現這種局面，但是哈利依舊感覺到他的心和撕裂一樣疼?！耙膊皇沁@樣?！彼鶞返姆较蜃哌M了一步，翡翠眼睛悲哀地看著對方：“我從來不覺得我的偽裝好到能讓你看不出，有些東西你應該很明白?！?/br>
湯姆知道哈利在說什么，而他一點也不想承認這種感情的存在?！澳欠N愚蠢的同情嗎？我的確注意到了。實話說，我每次都要很努力地控制自己不吐出來，那種感覺實在令人作嘔?！?/br>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而且那并不是同情，是……”哈利試圖爭辯，但是湯姆突然高聲大笑。

“我應該早點看出來的，原來你和那只老蜜蜂一模一樣！”湯姆似乎笑得喘不過氣來了，“掩飾得真好啊，如果不是這種熟悉的論調，我還真發現不了呢！”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令你失望了——你完全猜錯了！”哈利的火氣也有點兒上來了，他試圖好好地和湯姆交流，反而被嘲笑了一通?！拔液袜嚥祭嘟淌诟景朦c關系都沒有！”

湯姆不笑了，他瞇起眼睛，似乎開始重新估量哈利的身份?！俺怂馔饩驮贈]有人……”他眼睛里的墨色越來越深，“我原本不想這么猜想，但剩下只有一個可能……”而且是最大的可能?！霸谖也恢赖氖裁磿r候，我們打過交道？不是過去的話，那就只能是……”未來。

這下輪到哈利瞠目結舌地看著他。湯姆是怎么看出來的？簡直聰明得無法想象。

“這就能解釋得通了。為什么你不是斯萊特林的后代，卻會蛇語；知道密室，但是只看著我進來以后才進來；還有那道傷疤，是以后的我對你施了黑魔法咒語以后留下的。至于你為什么一直跟著我……”湯姆語速很快地說，似乎完全沒看到哈利的表情。他的語調開始往上揚，揶揄道：“讓我猜一猜……一定是我將來做了什么世人眼里十惡不赦的事情，而你是在預防它們重演？”他臉上在笑，眼睛里卻沒有任何笑意。

“不……”哈利想反對，可是他軟弱的語氣連他自己都不能說服?！斑@并不是所有的事實……”

“哦？”湯姆挑了挑眉毛，“你想說什么？事實的另一半是我改過自新，重新回到正路上了？”

哈利噎住了。他大致是這個意思沒錯，但是湯姆的語氣讓他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睖份p蔑地一揮手，“所以不要拿將來怎樣怎樣的來壓我，也不要試圖對我進行說教……我有能力掌握自己想要的未來?！?/br>
這聽起來很狂妄，但是哈利知道他說的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