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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個夢,獨屬于我的美好,它陪伴了我三年多,而最終,到了現在,它還是,死去了。是我殺死了它。也是我,殺死了我們之間的關系。我早就意識到,我一定會帶給你傷害,但卻只能一直拖,一直拖。我總希望,這一天,能晚一點。昨天,我沖動了。把我想象中對你好好交待、認真道歉的未來全都毀了。你能原諒我嗎?范陳簡,你能……”“不能?!?/br>電話那頭搶白過去,斬釘截鐵地回答。秦雪擦著眼淚,傻愣住了。范陳簡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道:“我不能原諒你,因為,這不是,至少不全是你的錯?!?/br>“秦雪,我們之間,沒有原諒不原諒。我想,我應該說謝謝你。謝謝你喜歡我,謝謝你,對我真誠地告白?!?/br>范陳簡的話清楚地傳到了耳邊,秦雪的眼淚瞬間洶涌,她幾番想開口,傳過去的仍是嗚咽聲。——謝謝。對范陳簡來說,這場戀愛的初起源自于舊友的介紹。而對秦雪來說,這是高中時代一段暗戀的終結。開始時共有的心潮翻涌,現在已經歸于平靜,是時間、空間所致的疏離感。要論,那也是命運。這段戀情從一早,便有了時空的疏間,但改變的,終究是人心。無論對于哪一方,都是同樣的,如果事畢尚還成完美,便不算遺憾。——我生命里擁有你,就可以出發去遠航了。范陳簡曾在電影里將這句話認真記下來。所有的孤獨與寂寞,與生俱來,割舍不去。每一個早晨,每一個夜晚,伴生而生。人生揚帆,或許為的就是遇見這樣一個人,為的,生命里不那么寂寞。如果秦雪已經遇到了,他只會祝福。人生的奇跡,他除了祝福之外,唯有羨慕。獨自走過許多路,真正想與他人同行的時刻,卻孑然一人,的確傷感。而此時希望陪伴在身邊的人,未必真的不在。他,或許已經遇到了也說不定。楊追遞過來一只煙,他接過來,問:“你一早上抽了多少?”“就幾根?!?/br>范陳簡不信,皺眉道:“我就不該給你,都說要你少抽了?!?/br>楊追看著他,不笑,但也不是表情嚴肅,莫名有股說不出的感覺,說:“你們真的分手了?”范陳簡捏爆再點燃了煙,深吸了一口吐出來,薄薄的煙霧鋪在面目上。“嗯,分了?!?/br>楊追又問:“就這么完了?”范陳簡笑道:“完了,好聚好散?!?/br>楊追聽了沉默下來,又點了根煙抽。范陳簡把他嘴上的煙扯下,楊追斜睨過去,他嚷嚷道:“看什么看,我的煙,就不讓你抽?!?/br>楊追嘲笑道:“嘴再張大點,清新的口氣能吹上天?!?/br>范陳簡鬼叫一聲,從椅子上跳起來奔去了洗手池。楊追拿起煙繼續抽,笑容已經沒了,深深皺著眉頭。范陳簡一手刷牙,一手拿著水杯兜在下巴,含含糊糊道:“想什么呢?”楊追斜眼看他,道:“你現在心情很好?”范陳簡走到洗手池吐出一口泡沫,道:“還好吧?!?/br>“為什么?”楊追站起身來,“昨晚不是還很難過?”“唔辣里藍過了?”范陳簡又在牙齒上刷刷刷。楊追煩躁地抓了下頭,道:“你別開玩笑,我認真的?!?/br>咕嚕咕嚕,范陳簡吐出漱口水,對著鏡子照了下刷完了的牙齒和舌頭,道:“我沒開玩笑,昨晚我那不叫難過,叫迷茫,叫沮喪,叫挫敗感和自我懷疑懂嗎?”他打開水龍頭,繼續道:“因為我發現,我其實,并不怎么難過,所以啊,就更奇怪了。啊啊,反正那個感覺很復雜啦,不說了,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就對了?!?/br>楊追看著范陳簡沖水洗臉,一下子不知道該對他剛剛說的話反應什么了。范陳簡擦干臉上的水,看楊追還是想不通的樣子,走過拍了拍他肩膀,道:“這還難理解?你和齊韻儀分手,你和之前那誰,還有那誰誰,還有那誰誰誰分手的時候,也不是沒什么嘛?!?/br>他停頓了下,發覺這話一說,顯得他們似乎沒有感情一樣,把自己也噎著了,再不好多說什么,于是只道:“難過是有,但是剛剛通完話就看開了。她會好過,我也會好過,這樣都好?!?/br>他是真的覺得,當秦雪說出“我不再喜歡你”時,心里松了一口氣。不是他傷害到她,不是他做出了讓她無法忍受的事,就已經夠了。不是被莫名其妙的甩了,而是能和對方好好分別,這樣很好。那我呢?楊追心里自嘲道。我又該怎么辦?我該怎么做,才算為你好?范陳簡翻著手機嘀嘀咕咕地找外賣,他不知道,楊追此刻的掙扎。周日果然沒有下雨,難得天晴了,卻誰也沒有注意。范陳簡猛地抬頭,想起了剛剛忽略了的一件事,語氣莫名道:“你知道秦雪為什么要跟我分手嗎?”楊追有點反應不過來。范陳簡湊近,低聲道:“因為,她喜歡上了她學姐。聽懂了吧,她們都是女生?!?/br>他直起身來哈地一笑,道:“她這么晚才發現自己也喜歡女生,我會不會也喜歡同性啊,要說有的話,那只可能是你了對吧?!?/br>楊追迎著他的目光對視。“不好笑?!?/br>“陳簡,這個不好笑?!?/br>9.范陳簡聽了話先是愣住,而后若有所思地看著回視楊追。他的目光讓楊追承受不住,便又開口回轉道:“沒什么,不是說過這樣的玩笑不要開嗎?!?/br>“嗯?!狈蛾惡喌皖^笑了,“我隨便說說?!?/br>氣氛沉默了一會,誰也沒有提,當初對這個話題的反感僅是因為一些無關人士的無聊臆想。誰也沒提,但又彼此心中明白。難得的,他們有此刻——如果在最接近的時候,感到了疏離,比不那么親近的時候的冷淡,一定更加難過。而這失落,又恰好是同等分量的兩份。范陳簡強打起精神,道:“我洗個澡,外賣到了幫我拿一下?!?/br>楊追被這話刺痛了一下。他們之間,什么時候還提過“幫”了。他悶悶地應了一聲,不去看范陳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