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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還沒回來,小熊開著麥擼得很痛快,楊追回來后倒是沒再出去,坐在范陳簡旁邊玩RPG。范陳簡給大劉發了條信息問他晚上回不回。半個小時后大劉才回信,說不回宿舍了。他課件早看完了,點開B站看了部電影,收到大劉的信息后關了電腦。楊追拿開耳機側過頭問他:“要睡了?”范陳簡點頭,他八點多又吃了顆感冒藥,很催眠。睡前他接了桶水淋了個澡,廁所里流水濺落在瓷面上的啪滴聲,楊追和小熊閑扯的對話也傳到了耳朵里,他擰干毛巾覆到臉上,過了幾秒才拿開,將身上的水珠擦干。室內的光線再一次暗下,范陳簡爬上床,拿出手機看到了微信上的一條新信息。海懶頭像下是一句晚安,來自楊追。他長按幾秒點擊標為已讀,放下手機,閉上眼睛沉入睡眠。2.分生課上范陳簡還是沒被提問,老師講的內容順序和教材上排的不一樣,他走了會神,沒過一會就不知道PPT上放映的內容在書上多少頁了。范陳簡側歪著身體湊到楊追面前,問:“講哪了?”“PCR技術,194?!?/br>吐出來的氣息吹到了范陳簡的頭發上,他心里有點在意,覺得那一塊頭皮有些發癢,但如果伸手去抓又顯得好像嫌棄對方。范陳簡把身體側回去,右手撐頭,將后腦勺對著楊追。撐著頭的右手揉蹭了下頭發,莫名滋生的癢感消了下去,他立起身軀坐正,心里想自己的潔癖是不是太過了。后面三節中藥課他一如既往的睡了過去。最后一節課里楊追一直低頭在用手機跟人發消息,并不是多安靜的課,講臺上老師的聲音,臺下的說話聲,窗外忽起的喧鬧,那一丁點聲響的消息震動卻讓范陳簡在睡意包卷中露出一絲清醒的縫隙。他迷糊睜開眼,自然而然地看向楊追——聲音傳來的方向,是一個側臉。他看了幾秒,楊追并沒有注意到他,他又睡了過去。只是這次并不是對外界全無所知的,他一半沉在睡湖里,一半掙扎著上岸,岸上站著一個人,讓他竭力伸手想要夠到的一個人。那個人的剪影,成了他半夢半醒間腦海里浮現出來唯一鮮明的片段。而他醒來就會忘記。叮鈴——下課鈴響起,整個教室都是碰撞的聲音。范陳簡醒來,站起身收拾書筆,楊追已經將書包拉好拉鏈了。“車協的人找我有事,先走了,你中午記得吃清淡點?!睏钭钒驯嘲成?,看范陳簡點了個頭就急著走了。下午是藥理學,范陳簡仔細回憶了下,大概兩個禮拜沒去上過了,他明明最討厭中藥學。大劉跟他女朋友一下課就不見了,小熊拉著范陳簡往食堂趕,周邊都是向食堂走的同學。302寢的人跟小熊比較熟,都是擼友,一路上聊得很熱,走到半路范陳簡跟他們分開了。小熊問他去哪。范陳簡說:“去見女朋友?!?/br>大劉和小熊只知道他談的是異地,距離遠到美國就不知道了。范陳簡不愛提。他當然也不是去見秦雪,秦雪現在還沒回來,他只是一時間不知道往哪去。不想去吃飯,也不想去上課。接連打了幾個哈欠后,他隨便上了輛人少的公車,坐在后排靠窗的座位閉眼休息。耳機里正在播放一曲鋼琴三重奏,殘余的睡意隨著琴鍵的奏鳴一點點消散,他睜開眼望向窗外陌生的建筑和路人,意識無比清醒。范陳簡暈長沙的公車。坐到想要吐的時候他下車了。因為那陣子欲嘔的感覺還沒壓下來,他不敢進餐廳,一路慢悠悠地走著,也不知道到了哪里。走了一會就累了,他感冒沒好人還是很容易倦。他記得高中地理課老師提過江西因行道樹的森郁經教授舉力稱是人造地球之肺??赡苁青徥?,湖南的綠化也很多。他隨意坐在一長排臺階最下面,右邊看得出來是一棵新移栽的廣玉蘭。明明只是坐了幾十分鐘的公車,卻好像置身在了另一個世界,陌生的,但又充滿熟悉。讓他感到熟悉的點,卻有些好笑。范陳簡想,無論哪里,都是在地球上,沒有新意。耳朵有點發疼,他掏出手機要關了音樂,看到了屏幕上十幾條短息和未接電話。全部來自于楊追。他回撥了過去,很快被接起。“你在哪?”楊追聲音有些低,聽起來就讓人知道心情并不高興,語氣卻平平。范陳簡清了清喉嚨,小咳了幾聲,道:“散會步?!?/br>“吃飯了嗎?”“嗯?!?/br>電話那頭嘖了一聲,一下子兩邊都安靜了。過了一會,楊追開口:“明天齊韻儀他們去義診,你去不去?”范陳簡笑了,道:“我去干嘛?”他不是知行醫學社的成員,也不跟楊追一樣和他們混得很熟。楊追沒說話了。范陳簡道:“明天周六不用上課我可以睡一天,你去吧,我就不去了?!?/br>“哦?!?/br>“那我掛了?!?/br>“你早點回吧,晚上大劉請吃飯?!?/br>“???”“他要搬出去了,就周末這兩天,提前請我們幾個吃飯?!?/br>“哦,那我等會就回來?!?/br>“嗯?!?/br>“掛了?!?/br>“嗯?!?/br>范陳簡掛了電話。他附近不遠是個步步高,廣場前有一圈人圍著,音樂聲開得很大,應該是有小孩在跳舞。他繞過人群到商場旁的快餐店買了點吃的。食物咽下去,帶著埂塞的悶痛,他喝下一口水,感覺涼水從食道一路浸入了胃里。他摸著胸前那股涼意,又咽下一口食物。剛才與楊追通話時升起的郁氣與涼意攪在了一起。就跟喉咽腔駐而不散的澀痛一樣令人煩悶。就和長沙不停歇的雨一樣,令人發愁。他看著忽起的風,和道上飛起的塵灰,右邊樹木的葉子沙沙作響,風是起來了,卻只是一小股,牢牢扣在人身上的是長沙雨前常有悶重。真的又要下雨了。3.范陳簡回去的當晚就下了雨。失眠的夜里,忽然聽到了悉悉索索的雨聲。在黑暗中他坐起身來,低下頭看到鄰床楊追黑色的腦袋,濃密的黑發散在枕頭上,觸感似乎是直擊心底的柔軟。他沒有動,看了一會又躺下了。雨聲并不助眠,反而讓他清醒,時針緩慢移動著,黑夜等待日曉,雨霧等待天明,他等待睡眠,都是一樣。雨下了一個星期,沒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