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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里?他不想去思考也沒有力氣去思考。抑郁的情緒過于明顯,他的家人輕易知道了他對封哲的感情,卻沒法去指責他,也沒法去指責一個死人,只好期盼時間能夠沖淡這些感情。只有簡天祺知道,和封哲有關的一切是永遠都不能從他的腦海里磨滅的。但是現在的他只剩下記憶了。想過死,被抓住肩膀吼著提醒他還有家人;想過借助藥物遏止痛苦,也被阻止了;想過像活死人一樣茍延殘喘下去,卻沒法停止去想封哲,一想起就沒法停止眼淚,直至哭累了昏昏沉沉地睡去。周圍的人總在耳邊說,堅強一點吧,活著的人為了讓死去的人放心應該更好地活著……但是他甚至不知道封哲為什么會去尋死,又怎么知道他會不會放心?誰能代替死去的人說話?誰都不能。或者等時間長了他能逐漸學會掩飾自己的悲傷,但現在的他只想要親眼看著封哲,親手抓住他,親口問他所有所有的一切。但這永遠都不可能實現了。“阿哲……”想到這里,簡天祺又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酸痛的眼睛再次被滿溢而出的眼淚浸濕。“眼睛都哭腫了?!焙鋈灰桓揲L的手指輕輕拭去了簡天祺眼角的淚。簡天祺身體一顫,幾乎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聲音,但落在臉上的觸感是真實的。他的目光向旁移去,對上俯視著他的視線——所見的那眼睛里是深邃的黑,臉上的溫柔則像從前一樣。是、是封哲。簡天祺的腦袋一片空白忘記了話語,只怔怔地睜著泛紅的眼睛看著面前的人,身體卻因為激動而下意識地止不住顫抖。“怎么不說話……”封哲看著簡天祺的樣子,表情不禁顯出一點疑惑,可疑問剛一出口,手腕就被用力地拉住奪去,而剛剛還躺著的簡天祺則已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封哲的眼前一暗,就被猝不及防地抱了個滿懷。“不要離開……不要離開我……”簡天祺的聲音在封哲的耳邊響起。來不及追問緣由,來不及渲染自己的思念,只來得及表達這原始的赤.裸.裸的情感。他身上的顫抖毫不保留地傳遞到了封哲的身上,于是封哲的臉上的那點疑惑就變成了怔然。封哲稍稍拉開了與簡天祺的距離,捧著那張滿是淚水的臉,看著簡天祺那隨著情緒輕動的眼睫和微顫的唇,這一刻,封哲覺得這情感仿佛有了形狀有了觸感。愛意,恨意,這些本來對他而言虛無縹緲的東西仿佛有了實體一樣,而他終于可以確切地觸碰到。原來,這就是“完整”。封哲闔上眼靠近過去,吻上了那張唇。而后,那吻從唇上,到臉上,到額上,再到身上……愛意交匯流淌,似乎再多的纏綿都無法填滿這段時間的空虛落寞,唯有不斷以相互依偎的方式去訴說,去傾聽,去成為彼此的唯一。有人敲了房門,卻沒有得到回應,于是外面的人開始嘗試破門而入,可無論他們怎么用力都打不開門,甚至連聲音都傳不進來。直到身下的人因為愛欲的疲累而睡去,封哲才稍起身來,抬手指間一縷黑氣穿透房間而出,外面的人便都一個個安靜地倒了下去,再一勾手指,門就自動打了開來。唯獨留了一個人清醒。門外,顧清源詫異地看見簡天祺的家人傭人全都倒了下去,他立即蹲身下去探了探鼻息,發現幸好只是昏睡。一股不祥的預感卻鋪天蓋地般從房內蔓延開來,他起身望向那緩緩打開的門內,最后只看見了昏睡在床上的簡天祺,和在他身上的一個熟悉的身影。“封哲?!鳖櫱逶淳従弳境隽诉@個名字,盡管他已經見證過封哲的死。“‘封哲’嗎?作為人類時的名字也有點用膩了,又或者,”那人微笑地道出了另一個名字,“你現在可以叫我‘黃泉’?!?/br>第四十六章樓下的電視里正播報著新聞,聲音直接傳了上來。“今日早上富恒地產一名職員在富恒大廈發現一具男尸,死者的頭部、四肢和軀干完全分離,初步鑒定為被外力強行扭斷,警方確認死者的身份為富恒地產的董事長王琛,詳細結果有待警方的進一步調查……”“你明明已經死了?!鳖櫱逶凑f。“死是什么意思?是指rou體的毀滅?就好像將人當成玩具一樣一下一下地拆開?”他問,“如果把拆開了的人再拼裝回來的話,那這個人又活了?”他說著無法讓人理解的話,話語里并沒有把人當成人,臉上卻也沒有任何過度的表情,只有純粹的疑問。顧清源無法回答這些話,這一刻他只知道,眼前的人很危險。理智告訴他應該立即從這個危險的境地逃離,可下一秒,他的視線就下意識地移到了簡天祺的身上。現在簡天祺還昏睡在那旁邊,他不能自己離開,他要帶著簡天祺離開。“對了,我不在的話,你就可以奪走天祺了吧,”封哲自然察覺到了顧清源的視線,他循著顧清源的視線垂下了眼瞼望向簡天祺,“這段時間你們一直在一起嗎?”依然沒有得到應答,他手忽地一抬倏然從指間而出的黑氣直接沖向顧清源,隨即猛地將他纏住扯了過來,封哲的手緊緊扼住了顧清源的喉嚨。“回答我?!狈庹苤币曋櫱逶吹难劬?。“我們……只是朋友?!睆谋粠缀醵笾系难屎砝?,顧清源艱難地吐出了一句話。但他的表情透露的不是掩飾,不是害怕,而是遺憾。即使封哲死了,簡天祺也沒有任何接受其他人的意向,簡天祺的心里始終只有封哲。顧清源沒法在看見簡天祺那樣傷絕的表情之后還趁虛而入,他不愿意看見簡天祺變成那樣,他只想要簡天祺變回從前開朗的樣子。——“阿哲他告訴過我時間是可以倒流的!那個叫葉一的人現在在哪里???”某天簡天祺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樣猛地抓住了顧清源的肩膀,急迫地追問那個術師的去向。顧清源當時怔然過后就是猶豫,他知道簡天祺想要改變這個過去,但是,如果這個過去被改變了,那么他們會回到簡天祺死去的那個過去嗎?顧清源絕對不愿意讓簡天祺死去,卻也不愿意看著這樣的簡天祺……他們最后一起去尋找那個術師,但什么都找不到。他看見簡天祺的表情從傷絕變成了絕望,而他明明就在簡天祺的身旁卻什么都做不了。“真遺憾沒有看到你害怕的表情,”他放了手,見顧清源從床邊跌落下去坐在地上猛烈地咳嗽著,本來看似冷酷的表情里反倒露出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