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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野被兩手撐地的真芝搞得一頭霧水。「真、芝……?你…你干什么……?」「就算你覺得我窩囊、討厭我都無所謂,可是…可是……!」沙啞的聲音確實透露著幾分懦弱,秦野卻一點也不覺得他沒用。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深深低頭的真芝,寬厚的肩膀發著抖,欲言又止的聲音也細細震顫著。眺望落在昏暗地面的影子好幾分鐘后,秦野才猛然醒悟心高氣傲的男人正向自己下跪。面對愕然不已的秦野,真芝又沈靜地接著說:「……請你留在我身邊,讓我得到幸福?!?/br>用真摯的語氣說完話,真芝終于抬起頭來。那是非常堅毅的眼神。曲膝下跪的男人眼中不見絲毫卑微,也找不到秦野畏懼的放棄和分手的征兆。「我想跟你攜手偕老。這是我這一生……唯一的心愿?!?/br>凝望著跪在地上的真芝,秦野再也忍不住潰堤而出的嗚咽。「……嗚……嗚嗚……」秦野無力地跌坐在地,雙手攀上真芝的背,將他環抱在自己的臂彎中。「今后我或許還會給你制造更多傷害。即使想好好珍惜你……卻免不了一定會有力不從心的時候?!?/br>心情一下子豁然開朗的秦野不斷哽咽。他顫抖著揪住男人的背,真芝以更有力的擁抱將他摟入懷里。「沒有我在身邊,或許你會過得更愜意,活得更幸福。和我在一起,說不定只會給你帶來痛苦??墒恰埬阍徫??!?/br>沒有你,我活著也沒意義了。那舍棄自尊和所有一切的祈求,沙啞得令人心疼。「原諒我……我實在不能失去你。我真的……很對不起你?!?/br>盡管沒有自信能讓秦野得到幸福,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放棄他。摟著用沈痛聲音如此訴說的真芝,秦野搖了搖頭。「你……不是、對不起什么……」雙腳抖得站也站不起來。腦海里一再重復著太好了這三個字,抖個不停的指尖發疼地揪住真芝。他從不知道自己如此害怕跟他分手。跟此刻的痛楚和安心相較之下,以前杯弓蛇影、為猜疑所受的煎熬顯得多么微不足道。「你錯了……你真是…大錯特錯……!」「……秦野?!?/br>秦野咬住下唇,心中千頭萬緒卻不知從何說起。真芝柔聲呼喚地梳著他的頭發,那輕輕印上疼痛雙唇的親吻,帶著近鄉情怯的悲哀。那仿佛在請求寬恕。猶豫著不敢貿然碰觸的怯懦,教人看了于心不忍。(根本不是這樣的。)我的一切早已經屬于你了呀!秦野的胸口漲滿心酸。「我……我不是說過要你別拋棄我!不是說過要你別離開我嗎!」「……對不起?!?/br>真芝對大罵著你到底要我講幾遍的秦野不停道歉,望著仍用虔誠眼神凝視自己的真芝,秦野氣得想跳腳。「還是說你并不愿意?……其實你巴不得早點甩了我?」「這怎么可能!」「既然這樣就別說傻話了……你,你沒事別亂嚇我好不好……!」以為真芝要分手的那一剎那,秦野整個人如墜冰窖。絕望釀成的恐懼讓他全身寒顫,他甚至想過干脆就這么死掉。「我的心臟差點就停掉了……」「真的很對不起……秦野?」昏沉沉的身體再也撐不下去,真芝臉色一變扶住搖搖欲墜的秦野。「抱歉,我不該選在這種場合說這些話?!?/br>「沒關系……我只是有點累了?!?/br>被真芝橫抱起來的秦野。虛弱地搖頭說他沒事,靠在緊緊擁住自己的臂彎感覺格外安詳。然而,不知是藥效殘余的影響,抑或是飽受虛驚的緣故,平常都會埋在心底深處的感情正一口氣泛濫而出。他好想再多撒撒嬌,好想展現自己真實的一面,把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讓彼此狂亂的原形一覽無遺。長期壓抑的所有情感正徘徊在崩潰的邊緣。躺在加快步履的懷抱中,任自己被熊熊燃燒的激情吞噬的秦野,害怕得不停顫抖。回到公寓時,街頭已經迎接白色的晨曦了。踏進屋內四下環顧,里面的狀況慘不忍睹。秦野嘆著氣說,損害主要集中在走廊和結生子住過的空屋,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這里得收拾……啊,差點忘了不能亂動?!?/br>「嗯…關于這件事……」秦野一邊走動一邊檢視屋內。視線盡量避開沾染血跡的地板。聽真芝提起收拾的事,他轉身把自己在路上考慮的結果告訴真芝。「……我想我們還是別提出告訴了……」「你說什么???」真芝瞪大眼睛,他做夢也想不到秦野會有這樣的要求。「因為傷勢最嚴重的人是井川呀……只要我不告他,警方就不會再追究了吧?」「這怎么行呢!」就他從報章雜志和新聞得到的知識,只要被害人不提出告訴,刑事案件就無法成立。這種情況通常改采民法,大多數的案例都是透過調停私下達成和解,秦野卻連這個打算也沒有。「我實在不想把事情鬧大……」這件事假如在公司傳開了,搞不好會波及真芝的立場。秦野顧慮的其實是這一點,不料真芝搖了搖頭,并不贊成秦野的意見。「就算你肯放井川一馬,警方也會追究他縱火的罪行。這一點就算我們有心也愛莫能助?!?/br>「啊……」「我知道你心軟,可是……這一次我絕對鐃不了他?!?/br>發現自己百密一疏的秦野一陣沮喪。真芝緊緊摟住他的肩膀,告訴他那種混帳根本不值得同情。秦野聞言在心底吶喊不是這樣。(我并不是在同情井川……)要是警方針對井川和真芝的恩怨進行調查,一定會扯出兩人過去的關系。他只是不愿意看到,真芝被眾人指指點點受到傷害。「你誤會了……我……」我根本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他提不起勇氣讓真芝知道,他在乎的只有真芝和自己,其它人的死活他才不管。心亂如麻的秦野呻吟著對真芝說:「真芝……你、你真的不后悔選擇我?」「怎么突然這么問……」脫了韁的感情把心緒攪成一團亂。秦野一向自制,但情緒一旦失控就不知道怎么拴回去。他語帶哽咽地說:「像我這樣的人根本配不起你……你確定你以后不會討厭我嗎?」秦野垂下視線,信心急速萎縮。真芝被他問得一愣,瞪大眼睛咆哮道:「--什么呀?才一眨眼你就忘了我剛才說過的話嗎?」「我沒忘……」他怎么忘得掉。那種被死而無憾的幸福感圍繞,卻又隱約帶著空虛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