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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沒有去想北衍要做什么,甚至連重新升起希望的時間都沒有,只是本能地將光腦打開,0.12秒——銀華帝國最強大的光腦實力在這個時候簡直是救命的。蕭柏的機控手速在整個帝國數一數二,然而不夠,太慢!北衍的手指死死掐著蕭柏的胳膊,連呼吸都覺得浪費時間,說話就更是浪費生命。他幾乎是將所有的情緒和要求都一口氣地通過精神力溝通“傾倒”給了蕭柏,后者被來自北衍的強烈心音震得有剎那的腦袋生疼——天知道他還是3s級。語言成為贅余。再靈活的手指都是粗笨的。蕭柏直接開啟最浪費精神力的“光腦精神管控模式”,0.47秒,啟動軍部強行托管模式。0.32秒,鏈接皇后光腦。0.04秒,強行介入失敗。0.28秒,恢復鏈接但未能有效攻入對方主系統。“……6……”北衍咬咬牙,閉上眼睛。腦海內所有的精神力觸絲在這一刻仿佛被催眠了一樣,不再肆虐,不再張牙舞爪,不再狂暴地攻擊,而是收束成密密麻麻的整齊的一捆,然后無聲而又迅捷地塌縮下來,回攏到精神力池里,化為如同水波一樣澄清柔軟的液態物。他沒有別的機會了,只有這一次。打破融合級最后的神秘面紗,然后借由蕭柏的光腦,順著電子流,直達路芳菲的光腦。失敗了,就再也沒有第二次嘗試的機會。精神力慢慢蕩漾開來,如同被風吹皺的水波,一點一點,漣漪起,慢慢由靜而動,從最初微末的波紋翻卷成狂肆的大浪。北衍的頭顱里一陣尖銳的痛楚,他緊緊咬住了后槽牙。這種感覺很像是一個人努力往上頂,往上掙,但上面籠罩的是一層密不透風的塑料布之類的東西,緊緊蒙住了口鼻,簡直要把人憋死。只有穿透這層阻礙才能夠得救,也只要穿透這層阻礙就能看到另一個世界。——北衍是在強行突破。將內心的絕望與求生的意念化為最堅韌的武器。因為腦域壓力過大的緣故,他的口鼻慢慢沁出血來,但他好像毫無知覺。蕭柏伸手輕輕拭去戀人臉上的血跡,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緊張。他大概能夠猜到北衍在做什么。他自己就是強行從2s突破到3s的——也是這樣一個危急的時刻,如果不能打破,就只能任人擺布。——那是他一生中最危險的時刻之一。在沒有輔助藥物的情況下,獨自嘗試失敗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五以上的突破。而現在,他的小衍面臨著比他更險惡的處境,背負著他們的、以及那一億人的生命的壓力,只有三秒的時間。——如果倒計時到了“3”,啟動程序就再無法取消。這是所有高級武器的慣例了。忽然,北衍的身體一軟,險些倒下去,蕭柏連忙扶住了他,將那具脫力的微微發抖的身體摟在懷里,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感覺。失敗了嗎?所以,哪怕是拼盡了所有力量,最終也還是要一起消散在這個星球……然而身體發軟的北衍,顫抖的嘴唇壓抑著的不是絕境的悲痛,而是在漫漫黑夜里跋涉的旅人,終于看到一線天光的驚喜若狂。在他的精神力安靜蓄力后最后一次的沖擊力,在他近乎窒息恍惚間已經要失去意識的關頭,或許是不甘或許是最深徹的憤怒,他的精神力絞成了最鋒利的錐,剎那刺穿了那層無形的堅韌壁壘。精神力區域無聲地破裂,化為齏粉。嶄新的、不受束縛的無盡空間,展現在他的面前——不,腦海里。北衍的精神力在這一擊之后因為消耗了巨大的能量而玉碎為水珠般的存在,而他本人也乏力地跌進了蕭柏的懷抱。但他眼簾下的眼珠卻因為興奮而輕輕轉動著。——融合級!他費盡百般心思、無數次推敲琢磨的級別,就這么被硬生生強行達到了!沒有技巧沒有水到渠成,有的只是一股子狠勁而已。北衍簡直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隨后他立刻意識到這時候既來不及哭泣也無暇讓他歡欣,默默在心底數著的數字已經是5。這一刻完全歸于自由的精神力幾乎是隨著心念一動,就化為了想要的模樣。北衍有些虛弱地伸出手搭在了蕭柏的手腕上,蕭柏一驚,旋即單手攬著北衍的肩背,會意地立刻將光腦調節出精神力模擬模式,手指溫柔地貼在了北衍沁著汗水的額頭上。蕭柏很難形容這一刻看到的屬于戀人的精神力。漂亮得如同銀色綢緞一樣的精神流被完美復制到了光腦的顯像屏上,輕盈如初晨被陽光曬暖了的一縷風,又隨時會銳化為伺機而動的猛獸銀光閃閃的利赤,又或者是浩瀚到無可測量的星河。但這樣能夠看出無數層次的美景只持續了不到一瞬,旋即那些美麗的星星點點閃爍著化為了瑩綠色的數字,“1”或者“0”,浩浩蕩蕩奔赴進了光腦系統——在顯像屏上,系統空間如同充滿了彎彎繞繞不確定走廊的房屋。蕭柏的心揪了起來。光腦下角的時間被他調成倒計時。4.64。這不是一個可以讓北衍的精神力從容嘗試過每個“房間”找到通往路芳菲的光腦通道的時間。北衍閉著眼睛,這一刻表情肅然到令人不敢逼視。那些數以億億計的“綠色的小可愛”忽然像春游時老師怎么拉也拉不住的孩子們一樣,毫無章法地沖了出去!每一條“走廊”,每一個“房間”,這些小小的綠色數字跳躍著涌進去。饒是蕭柏3s的體質,也因為這場景一陣眼花。他眨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光屏上的景象已經整齊得如同適才的那一切都是一場錯覺一般。所有的綠色數字都排成優美而望不到盡頭的代碼流,快速而整齊劃一地涌動向一條通道。——只要有一顆“數字”試探到了正確的方向,其他的所有就會迅速收攏來,循著被標的的通道走下去。瑩綠色的河流流淌過了蕭柏的光腦中樞系統,然后消弭無形。假如這一刻路芳菲的光腦也把顯像屏放出來的話,她一定能看到一連串晶瑩的綠色數字浩浩蕩蕩地沖進她的光腦空間。北衍的臉上,汗水已經匯聚成了一條一條的小溪,順著他白皙——現在可以說是慘白——的臉頰流淌下去,一直到下巴,然后一顆又一顆晶瑩的水珠從下巴尖落下來,打到衣服上。他可以精神力數字化,但精神力畢竟不是沒有意志沒有生命體的數據流,讓他支撐如此超遠距離的傳送,哪怕是借用了光腦的“擬化”能力,他也還是覺得,這種負荷大到下一刻他就會昏厥過去。“0”和“1”的溪流流淌過狹窄而曲折的光腦空間,從那些彎曲的途徑里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