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5
那幾個后生又撬起了棺材,幾個人一起用力,棺材扇蓋便開了一絲縫隙。推開了蓋子,一股味道鋪了出來,等過了一會,散了氣味,李師傅才重新又走了過去。他蹲在了早就準備好的白布旁邊,打開酒蓋子,一股酒香鋪了出來,稍稍沖散了那氣味。“骨頭顏色是白色的,還好。你們把骨頭拿出來,記得擺好?!?/br>千袂點點頭,千世平也上前幫起忙,千袂也不管他,其實自己看著這白生生的骨頭還是有些發憷的,更別提摸了,既然有人幫他,那更好。不一會那骨頭就全部被拿出來放到了白布上,沒有一個人說話,甚至連呼吸也都很輕微,李師傅拿著高粱酒洗著骨頭,突然蹙起了眉頭。千袂輕聲問:“怎么了?”李師傅搖搖頭,繼續洗。千袂看了一眼李師傅手里的骨頭便明白了,千袂看了一眼千世平,再也忍不住怒氣,輕聲罵了一句:“真是個混賬,活這么久了,還不知道要把左手骨與右手骨分開的嗎?”千世平臉上一陣掛不住。李師傅制止了千袂:“沒事,我已經分開了?!?/br>千袂還是有些生氣,只是不再說什么,要是碰見道行淺的師傅,分不清,放反了那可是大忌諱。等洗好了骨,千袂打開新棺木,棺木里面已經準備好了黃稠。又將骨頭一截一截的放好,蓋上了黃稠合了棺,事情才算好了。那些小伙子已經搭起了靈堂,明日就要下葬了,今晚得有人守在這里,千袂讓人送了李師傅下山,便走進了靈堂,香燭已經點好,千袂在棺木前坐了下來。不一會那些人全都告辭了,只留下千求平的幾個本家的兒子,與千袂差不多歲數,他們一副惠州人的長相,普遍長身大才,一看就是鄉野漢子,與千袂就從形貌上看格格不入,千袂今日有些累,坐在那里昏昏欲睡。千世平也留了下來,坐在遠處。一時間大家都不說話,安安靜靜的坐著,只剩下香火繚繞,燭影綽綽。千袂聽著外面的風呼呼的吹,一下子就沒了睡意。暗自嘆了一口氣,他自從進了榆陽,唯一的念想就是快快遷了墳,安頓好母親與初云姬,然后就去昪京。只是現在卻有了一絲迷茫與恐懼,他害怕連城邪的憎恨,更害怕連城邪的冷淡,他會怎么想?是不是恨自己恨的要死?☆、第八十章入我佛門,方知我佛連城邪那一日在榆陽城外聽千袂那么說,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他日夜兼程趕回了昪京,只為求證。到了連城府門前,連城邪跳下了馬,將馬韁扔給已經跑過來的小廝。大步往里走:“福管家呢,叫他來見我,馬上!”那小廝看見連城邪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嚇得一縮脖子,連聲稱是,跑去找那本來很安逸的福管家。福管家是從小跟著老侯爺的,連城邪父親去世以后也就繼續待在連城府中做管家,平時連城邪對他也是尊敬,畢竟曾經是父親身邊的人,只是他現在心急如焚,顧不了尊敬什么的。他依稀記得自己的確有過一個弟弟,只是后來死了,這么多年也沒有人提起過,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千袂的身份,千袂現在那么說,其實他不想相信,但是在心里卻又相信了大半。沒過多久,福管家就頂著大太陽跑進了連城邪的房間,看見連城邪一臉嚴肅的坐在那里,一時間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在心里慢慢揣測。“關門!”福管家看了一眼連城邪關上了門,突然他想起一句話,關門打狗,甕中捉鱉。福管家額頭冒出了一絲冷汗,是不是連城邪出去這一年,自己克扣下人月例的事情被他知道了?可是這也并非什么大事,為什么一副會審的樣子?福管家聽話的跪了下去。連城邪抽出手中的寶劍架在了福管家的脖子上,這下子把福管家嚇壞了,“侯爺,侯爺,小的知錯了,小的知錯了?!?/br>“閉嘴!”福管家聽連城邪這么說,馬上閉了嘴,戰戰兢兢的跪在那里。“我下面要問你的事,你照實了說,要是有一句謊言,我就讓你腦袋搬家?!?/br>“是!是!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父親當年是不是有一個叫葉慧秀的小妾?”福管家有些疑惑連城邪問這個做什么,但是腦袋在脖子上,沒想明白就使勁的點頭:“是!是!那女人以前是戲班子里的戲子,后來老侯爺看中了她,才……”聽到這里連城邪的心已經涼了大半,他再次開口了,只是沒了那絲急切,“后來?”“她去寒山寺上香的時候,失足落崖了?!?/br>連城邪低下頭,忽然想起千袂那是跪在寒山寺頂跪了整整一下午,只能嘆一聲原來如此。“她……她是不是……”連城邪想問她是不是有一個孩子,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是忍住了“她活著的時候住在府中哪里?”“就在扶水園中”“那……她可有子嗣?”話問到了這里,福管家才明白了過來:“她是有一個兒子,只是跟著她一起落了崖?!?/br>連城邪點點頭,攥緊拳頭:“那孩子可有什么特征?”“說起來也奇特,那孩子的眉心有一顆朱砂痣”福管家的眉頭跳了兩下:“侯爺,是不是有人冒稱自己是那孩子?”連城邪點點頭:“不知是不是冒稱”“侯爺當年挺寵愛那女子,那孩子生下來之后就賜了一塊玉佩,要是沒有那玉佩估計是假的?!?/br>連城邪眉頭稍稍一松動,才想起當年那事事出蹊蹺“那女人去寒山寺的時候可有人跟著?”“是老婦人陪著一起去的?!?/br>連城邪蹙起眉頭,難不成是母親做的?要證實也簡單,只是母親已經去了,那事情也過去了那么多年,連城邪忽然不想再追究,追究的越深,假如千袂真是自己的弟弟,那……連城邪握緊拳頭,心中郁結,不知該如何,他為什么要說出來呢?要是不說出來,就可以一輩子就那樣下去,天南地北□□客,一生一世。他要是不是自己弟弟該有多好,就那么下去,兩個人待在一起明明那么好,他怎么忍心說出來?假如他不說,自己就不知道,就不介意,現在知道了,該怎么辦?他很喜歡千袂,喜歡到什么地步,可不可以為他拋棄道德倫理,他不知道,只覺得要是真不要那些所謂倫理,才覺得心中輕松。能一轉身就看到他,一睜眼就看見他在自己枕畔,何等幸福愉悅,那個明明上一秒冷冷清清、心狠手辣的人,對著自己卻可以春風暖陽,明媚無限,何意百煉鋼,化為繞指柔?春風十里,不如君眸。那么好的人,以后叫他如何再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