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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之前他就不該相信首陽宮那個人所謂“沈清汜的名氣不過是來自于他的天賦而他本人幾乎沒有自保能力”的鬼話,想來也是,這個傳說中的天之驕子,若不是因為傷重,本該在十年前,就能成為名譽天下的人物。在更早些的時候,在夏征還沒親眼見過他時,“沈清汜”這個名字就經常被身邊那幾個小家伙提起……只可惜那幾個將這人視作神明的孩子,卻都已不在這里。突然想起的回憶讓夏征有些出神,他低頭看著掌心的烙印,緩緩站起身來,無論于公于私,沈清汜對于夏征,都是特別的。可是現在,沈清汜卻也成了夏征的一個難題——就算找到他,夏征又該怎么讓他相信自己?而且他可沒有忘記,沈清汜名氣再大,在十年前的他也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在沉睡了十年之后,夏征可不敢保證他的心智會比十年前有所成長,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別的不會,最容易的便是壞事。而且,沈清汜是夏征目前僅有的籌碼,一個需要向夏征尋求保護的沈清汜和一個實力強大并處于叛逆期的沈清汜,對于夏征來說相處難度完全不同。前者有求于夏征,自然會服從夏征的安排,后者卻剛好相反,很多事情夏征非但需要同他商議,而且還需要想盡一切辦法留住他,這樣才能完成將沈清汜交給自己之人的囑托。這就像是他一直以為自己手里攥著的是個布偶,現在卻突然有人來告訴他,他抓著的是只野貓——而且這貓說不定還會撓人。所以我到底接了個什么活啊……夏征覺得有些頭疼。不敢再耽誤太多時間,夏征搖搖頭,將視線移到小屋廢墟之上,現在他已經很清楚,從這里離開的那個人并不是個可以任由他指揮安排的角色,看這里留下的痕跡,破開他的結界,對那個人來說更像是隨手為之。夏征可以確信,這次的保護任務絕對沒有他一開始想的那么容易。之后的事情多想無益,夏征站起身來,向四周望去,現在沈清汜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他的實力或許不再需要夏征擔心,但是在沉睡了十年之后,沈清汜對如今的環境完全不了解,難免會疏忽大意,萬一有個閃失,這后果夏征承受不起。好在先前夏征在臨走時留了一手,他在沈清汜身邊留下了一些追蹤用的冥香,本是為了防止他蘇醒后逃跑,如今倒是無心插柳,讓他不至于完全失去沈清汜的下落。夏征輕輕嘆了口氣,將手中的符鳥放出,跟著它所指示的方向追了上去。☆、污濁(修)有一點夏征想的沒錯,化名“聶涼”的沈清汜是真的不了解十年后的人界。已經幾乎遍布人界的所謂濁氣究竟是什么暫且不提,光是眼下這個帶著詭異死氣的袁乾,就已經足夠讓他頭疼。死氣至陰至寒,常人很難駕馭,一般情況下,它也只會出現在鬼魂或是重病將死之人身上,就算是一具尸體,在魂魄離開這具身體之后,它身上的死氣也會很快消散,難以保存。袁乾看起來絕不像在茍延殘喘,那么縈繞在他身上的那種消散不去的死氣,究竟從何而來?“聶公子?在想什么呢?”袁桐月端著食物來到他身邊,輕輕將盤子放在桌面上,“開飯了?!?/br>沈清汜低頭一看——烏鴉。沈清汜:“……”袁桐月對他笑道:“味道真不錯的,別忙著嫌棄,不如先嘗嘗看?”沈清汜猶豫了一下,撕下一片鴉rou放入嘴中,細細咀嚼后,發現雖然rou質偏酸,但也并非如同他先前所想的那么無法下口,只是在rou中,隱隱帶著一種微涼的苦澀感,并非來自鴉rou,應該是先前袁桐月提及的“濁氣”。……這rou果然還是不能吃。沈清汜默默地放下筷子,將尚未下咽的鴉rou吐了出來,也不知這濁氣究竟是什么東西,竟會這么厲害,能夠侵蝕生物的rou體?見他這番舉動,袁桐月夸張地嘆了口氣,笑道:“我突然覺得我們家養活不了你了?!?/br>沈清汜用手巾擦了擦嘴,道:“并非聶某嫌棄,只是恕我直言,這鴉rou若是吃下,于人恐怕并無益處?!?/br>袁桐月:“咦?”沈清汜解釋道:“鴉rou中除去它本身的味道之外,還帶了些許滯澀口感,結合烏鴉生前的模樣,想來是因為濁氣入體……倒也并非姑娘大意,只是這其中區別,還需五感強于常人者才能發覺?!?/br>“原來如此……”袁桐月不再勉強,打算將盤子重新端了起來,“這樣吧,我去幫你看看還有什么別的東西可吃?!?/br>“姑娘且慢,我身為修仙之人早已辟谷,在飲食方面,不必勞煩姑娘,”沈清汜出言將她攔了下來,而后停了停,道,“反倒是你們,勿要再食用這些受到濁氣影響的食物?!?/br>“我們?我們沒關系??!”袁桐月笑了笑,道,“你難道忘記我們早就被濁氣影響了?再說,就算這鴉rou真里有污濁之物,區區幾天時間也要不了我們的命,等到濁氣蔓延到這里,所有事情便都結束了……不過嘛,謝謝聶公子關心!”沈清汜聞言,倒也真的不再勸說,他已經好意提醒過,至于別人是否接受,這并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沈清汜看了看袁桐月面上的青紋,重新將話題引到“濁氣”上:“恕我冒昧,敢問被濁氣影響,是怎樣一種感受?”“嗯……會很冷,是那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感覺,就像是有人剜開皮rou,拿冰貼著骨頭一樣,尤其是入夜之后,這種感覺就更加明顯了,哥哥還好,我經常會疼得動彈不得?!?/br>袁桐月說罷,歪著腦袋等沈清汜的下文,不料沈清汜卻接著問道:“那你現在感覺如何?”對于這個問題袁桐月覺得有些奇怪:“現在還好啊,畢竟還在白天嘛?!?/br>“白天?”沈清汜一驚,抬頭向窗外看去,只見天色昏黃,赫然還是幾個時辰前所見的樣子。袁桐月吐了吐舌頭:“是我疏忽,忘了把這事兒告訴你了,現在這樣子確實是白天,若是入了夜,那才真是伸手不見五指呢!”沈清汜輕輕咳了一聲:“……又讓姑娘見笑了?!?/br>袁桐月臉上紅了一下,扭過臉去:“見什么笑?你沒經歷這幾年的事情,我羨慕都還來不及?!?/br>沈清汜笑笑:“這么說來倒是我走了一回運?!?/br>袁桐月道:“有句話叫‘塞翁失馬焉知非?!铩馈@么用好像不太對?反正要我說的話,反正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們都活著,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干脆就不要想,好好珍惜眼前才是最好?!?/br>沈清汜沉默了下來,半晌之后,開口說道:“很難想象,像你這樣的姑娘,竟會選擇留在這里等死?!?/br>不料袁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