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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仗,準備不能說沒有,但留有后招的準備和處心積慮的準備,在程度上不可同日而語,說明白點,吳雪峰連帶著他,并沒有可以直接堆錢和陶軒叫板的經濟實力。葉修若早存著取代陶軒的心,也不會等到今日。以他的為人,若不是陶軒實在迫人太甚,連他的命都想要,他是不想打這場翻身仗的。這樣此消彼長,葉修處于劣勢。所以,在他養傷的不長時日里,他和吳雪峰的計劃能用“很順利”來形容,的確是要錯愕一下。而且,魏琛的臉頰肌rou抽跳一下,明顯是欲言又止,強壓著話頭的神情。葉修搖搖頭,示意不喝了,他吐出吸管,水灑了點,他的唇角濕了一片,他用他慣有的平和目光看著魏琛,等著他說下去。魏琛放下杯子,抽了幾張紙巾掖在葉修下巴下面吸水,他一拍大腿,決定有一說一,復制吳雪峰的原話,“唯一的意外是,周澤楷出手了?!?/br>16魏琛看著葉修。葉修的嘴唇動了動,唇線開啟,旋即復位。真動了么?好像也沒有。他或許有一瞬間不知神游何方的愣住了,但因為那張病懨懨的臉色彩難辨,從失常到如常的變化又實在太快,快到這一切像是魏琛產生的幻覺。然后葉修嘴唇又動了動,氣弱的聲音從里面抖出來,他說,“老魏幫個忙,把我扶起來,我想坐會兒?!?/br>病號有求,是要必應的,魏琛哦了一聲,攔著葉修的胳膊,托住他的背,讓他借自己的力抬起上身,再把他身下的枕頭抽出來,豎著放在床頭,扶著他的身體慢慢向后仰靠。葉修脊背挨著枕頭,一點一點地提著身子松氣,這個動作本該很利索,因為被拆解開而顯得尤為漫長,直到他徹底壓實枕芯,魏琛才松手。葉修瘦了些,衣服穿在身上哐當,一截胳膊從略肥大的睡衣袖筒里伸出來,更添人形單薄的觀感,他擔在魏琛小臂上的身子,仿佛只剩骨頭的重量,皮rou已經可以忽略不計。葉修再本事,一個人的能力也有限,他這次靠著受了這么大的罪,才得到喘息的時間,反擊的機會,在徹底扳倒陶軒之前,他都需八方小心步步為營。葉修不是個喜好謀劃和算計的人,可是當他有這個需要,他便是這世上最精于此道的人之一,哪怕是將自己也作為祭品和誘餌。這樣的性格,確實是他早年得以扶搖直上的原因之一。對于這點,魏琛不是不佩服的,別人做到自己做不到的,理應如此。要不然,他也不敢隨便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付到葉修手上。魏琛在賭壇混了十幾年,經歷相對于年少一戰成名、躋身賭壇中心的葉修,可坎坷多了,始終不紅不黑。他由疊碼仔做起,開過地下賭檔,搞過外圍賭球,放過高利貸,也做過正規的生意。他比較奇怪,千門八將的出身,營生手段也說不上干凈,卻始終守著賭桌上絕不出千的底線。男人呢,長到多少歲都會有顆驛動的心,只關乎埋得多深,有些人因為生活過于磨難而忘,有些人因為生活過于安逸而忘,魏琛也一度給自己洗腦,一把年紀了,過得去就好,還干什么掙命的事。直到葉修找上他。葉修這個人是很公平的,他不要魏琛替他打生打死,只想要他多年建立起來的地層人脈網絡,替他做些背后瑣碎工作,所以他許給魏琛的報酬也不算豐厚,還要先賒著,成事后再付,但這報酬恰好卡住魏琛的命門。說難聽點,魏琛多年一直做些上不了臺面的事,葉修要給他的,便是拿回嘉世后的些許股份,足夠他衣端帽正地坐進董事局。葉修這人也是很實在。魏琛和他相識已久沒錯,相識的時候都是窮兮兮的追夢少年也沒錯,可他倆交情不深,后來境況更是千差萬別,葉修沒理由這樣拉魏琛一把?!谖鸿】磥?,葉修現在是落魄了,不過蛟龍豈是池中物,葉修的名字就是招牌,意味著成事,拉他魏琛上船,確實稱得上是拉他一把。于是魏琛就問了,為什么找他呢?葉修低著頭吸完了一整根煙才說,“有些事還是不要知道的好?!?/br>魏琛更好奇了,詫異地問,“……莫非咱倆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葉修有些深沉,“你都這樣說了,我也不能再瞞你了……其實我這也是沒什么別的人了……”魏琛一天前立誓要當文明人,要以德服人,他忍了又忍,才爆了句,“……伯母安好?”葉修冷酷臉對他,“你把她老人家的仔伺候好就行了?!?/br>這是赴吳雪峰的賭約前一天,在興欣麻將館里發生的事。事后魏琛回想,那天從后門走的時候,不經意一掃,確實看到葉修躲在巷子里和一個男人說話,因果關聯,再加上周澤楷那張臉又天天見報,那男人應該就是他了。喉嚨與身體脫節,葉修又緩了一會兒,讓清水的余感多潤潤嗓子,才說,“先說說陶軒那邊怎么樣了?!闭f完他像經不住勞累那樣閉上眼,下巴揚起來,后頸放在枕頭邊上,又是閉目養神,又要根據魏琛的話思考下一步的行動。魏琛本以為葉修會追著問下去周澤楷的事,他連套詞都準備好了,比如說他第一句要說,之前你每天都是昏迷時間多過清醒時間,跟你說你也聽不進去……。可葉修沒有。周澤楷攪入葉修和陶軒的爭斗,這是件大事。別看魏琛平時說話總是沒什么正經樣,虛虛實實的,可他思考細致縝密,多年來跑江湖,做過人上人,也做過腳底泥,三教九流的形形色色見慣了,錘煉出來一套先小人后君子的辦事理論,使得他會先從人心險惡那面去考慮問題。有一套屢試不爽的理論,說出來很難聽,確實是話——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外面放出的風聲是周澤楷戀葉修成癡,在為他報仇,押上全付身家,狙擊陶軒。這話有幾分水分?周澤楷是真要報仇?還是背后別有深意?可別是明里借朱三太子名義反清,實則自己要變天。是友還好,是敵,形勢就繁復的多了,他們如今廟小池淺,已是不易,怎么容得下周澤楷攪渾?魏琛兄弟多,路子廣,情報網發達,他不放心,當即就遙控自己的心腹,諸多打聽。結果很快出來,其實周澤楷的這點秘密,在賭壇,早讓人剝了個干凈。魏琛松了一口氣,看護葉修閑來無事,也不免就這新鮮事發散下思維。問他要不要入股之前,為了打動他,葉修是誠心實意地說了自己的身家情況的,他的目的是什么,有多少資本可用,這個資本包括人脈,魏琛了解的人脈中,可沒有周澤楷這么尊佛。況且,要是有這資源,葉修會有更多選擇,也不會像如今這樣這么艱苦。作為一個吃鹽多過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