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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周澤楷說得節省減緩,杜明到底跟了他許久,對他的說話風格比較適應,又是個明白人,準確地捕捉到了他老板的意思。周澤楷讓他辦的事是,放出陶軒害死葉修的事,越烈越好,擾亂嘉世股價,趁低吸納市面上所有嘉世的散股。杜明不住地點頭,據他們掌握的消息,陶軒把持嘉世把持得并不算百分百牢靠,他只持有嘉世百分之四十三的股份,剩下的百分之五十七,除去市面上的散股,都分散在嘉世幾大元老手中。杜明不認為周澤楷頭腦發熱地要去強行狙擊嘉世,逼他來賭,或是直接扯翻下馬,不過這是陶軒的不安全隱患之一,一個變天的可能,一個很不錯的切入點。周澤楷交代完,頓了下,想了想,又補充道,“……用我個人的名義?!?/br>周澤楷的臉反映在黑光面的車窗上,臉成一團霧,五官卻是清晰的,黑中帶有潤澤的光。在沒有人能看見的地方,倦意從他的眉宇間一點一滴的沁出來。這幾天他睡得很少,勉強睡著也是半昏沉半清醒。只要他閉上眼睛,葉修就在他眼皮上跳,由一個輪廓,迅速成一個模糊大概的形態。說來可笑,他見過葉修最隱秘最私人的一面——作為Omega的情態,但又對他日常生活的樣子不怎么了解,說最熟悉的陌生人也不為過。葉修何嘗不是?他們肌膚相親,他們也說不上熟悉,他們對彼此的了解來源于,他們是一路人,有共性,像照鏡子。可周澤楷還是栽進去了,不分由說,泥足深陷,百死不悔。他并不怪葉修的“無情”,恰好,無情反而是他相對能接受的葉修的反饋,從一開始,葉修就不曾騙他,把對他的想法明明白白剖給他看。他只是有遺憾,大概這輩子都不會消除。葉修的臉清晰起來,如同一個由鼻尖開始脫出水面的人。這時,周澤楷往往會睜開眼睛,還不到,還不到可以見葉修的時候,哪怕是在夢里。就快了。賭命是最直接的解決辦法,這沒錯,但周澤楷也料到了不到萬不得已,陶軒不會應他,正如陶軒所說,他不陪著玩周澤楷又能怎樣?周澤楷便要讓他知道他能怎樣,他還沒沖動到連后招都顧不得準備的地步,他要一點點地蠶食逼迫陶軒,讓他把能賭的東西一樣一樣拿上來,直至永世不得翻身。又到了新一周的股市開盤日,嘉世賭業的股票受風言風語的影響,出現較大跌幅。這不是一般規模小打小鬧謠言可以制造的威力,肯定是有人在幕后集中cao作。不過這個人并不是周澤楷,至少不全是,要不然這把火燒不了這么快這么旺。聽完杜明的匯報,周澤楷立刻就想到了一個人——吳雪峰。他沒有算計這層,是因為這層對他來說并不重要。杜明請示,要不要和這個人暫時合作呢?周澤楷搖搖頭,就算他們的目標一致,目的不一定相同,互不干涉就行了。熱帶小島并不是個養傷的好去處,可眼下也沒什么更隱蔽更安全的地方。葉修的肝腎受損得厲害,一直在昏迷,中間醒了很短一段時間,也是神志不清的,很快睡過去了。又過了幾天,他才再度睜眼。一線光源緩緩向四角張開,眼前盡是被睫毛遮蓋了的虛迷白光,葉修的眼珠艱難地輾轉了一圈。木質的天花板,房屋內簡單的陳設,拉開窗簾的落地玻璃,窗外面滿屏迷眼的綠色,熱帶特有的潮濕粘膩感,口鼻間微弱灼熱的呼吸,這些通通都由抽象的幾何圖形和輕微觸覺,一一在葉修的眼前身上顯形。嘴好干,想喝水,他泛白的嘴唇抖了兩抖。思考能力恢復的最為迅速,至少在魏琛的身形箭一般沖到他視線范圍內之前,他就想好了最先該問的幾個問題。置之死地而后生,葉修以自己的命作為賭注,暗中與陶軒玩了一把,現在,他想知道結果。葉修并不知道,在他被證實已死的那個世界,周澤楷坐莊,已經把外面攪得天翻地覆。15可惜魏琛還沒跑到床頭,葉修又把眼睛閉了回去,眼皮蓋下來,生氣又掉了一半。還好,魏琛倒沒有多余的擔心,葉修之前失血多,持續發熱,昏昏沉沉,現在已經是過了最危險的時候,連心電監護儀都撤去了,身體一天天見好,就是折損得厲害,康復過程中都會是病怏怏的,提不起精神,仍需好生養護,比較怕驚擾。魏琛單手提了一把椅子,翻轉過來,輕輕放下,坐在葉修床邊。看樣子,葉修是在積蓄足夠應付接下來交談的精神體力,他的臉色白似宣紙,一點紅潤的光彩都見不著,還泛著點烏青,經過這番折騰,明明瘦得下巴都消減了,卻因為注射蛇毒血清引發的急性腎衰竭,依然看得出臉上還沒褪好的不正常浮腫。他的蓋額短發長了點,五官安靜地擺在臉上,雖然沒有顯出痛苦的抽搐扭曲,還是傳達出了身體不適衍生的疲憊與力不從心。這男人的堅韌是與生俱來的,甚至完美地過濾掉了何為堅韌怎樣堅韌這樣的命題,很自然地去迎接和承受加于他的苦難,不過分用力也不消極抵抗,直至扭轉乾坤,回看,才能發現他隱匿其中的玲瓏手段和豁達心境。他或許會為自己的不妥協失去一些有轉彎余地的人和事,但他因此得到的,又豈是這種種可以比擬的。比如與吳雪峰的情義。在這個Alpha和Omega都是欲望動物,發起情來誰也逃不過基因作祟的世界,吳雪峰和葉修似朋友又似兄弟的感情硬是把性差別模糊掉了。他們合作數年,親密無間,彼此了解至深,也都沒起過湊一起過日子的念頭。反觀周澤楷對葉修,不得不說,很多時候,愛情在來的路上,時間成了最無關緊要的因素,甚至連是深是淺,是撞得頭破血流還是栽進甜蜜汪洋都不重要,它來,你便繳械,匍匐在地,奉上所有。熱帶的天氣,薄被也不夠發寒的人御寒,可葉修是要強迫自己盡快腦仁清明,他伸出兩條胳膊呆在被子外面,兩手隨意勾起擱在身上,小腹的位置。虛弱的人看起來總是有些薄皮纖骨的透明感,尤其是他那雙出挑的手,仿佛掌心聚著暖光。這些年來,多少人栽在這雙手上,又多少人拜服這雙手,反倒忽略了葉修其人的本性。然而以本性結下的交情,往往是過硬的,可以換命的。時間拉回七年前,吳雪峰和葉修的關系,并未向外界揣測的那樣勢同水火,真實情況連陶軒也只是略知一二,更不要說其他人。這也是因為陶軒和吳雪峰的蜜月期,比和葉修的要短得多,可以說,在三人境況稍微好點的時候,陶吳兩人就因一些積攢下來的瑣碎雜事,案子生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