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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堯立刻將他與夏凡第一次的見面匯報了一遍,因為有安夏的爆料,讓他的工作充滿了底氣,所以,對于夏凡那些桀驁不馴的話,他并沒有隱瞞,而是一一復述出來。開始時,夏景年的喘息尚數平靜,可當聽到那句“道歉”后,夏景年的喘息聲一下子加大了,他似是顫悠悠的,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是我辜負了茜茜啊?!?/br>夏堯那邊頓了頓,應該是想聽聽他大伯是不是還有別的話說,可等了一會兒,聽著這邊一直沒有再吭聲,就又將安夏的話重復了一遍。這一下,剛剛還十分傷感的夏景年的呼吸一下子放得緩和起來,他拿著手機在地上轉了兩圈,似是在急速的思考,許久后才道?!澳悴灰f這些,就說我應下了,會盡快到達小城?!?/br>夏堯畢竟說了夏景年已經罹患胃癌的事情,如今要來卻是有點自打耳光,“伯父,我說了您在生???”夏景年壓根不在意,“那就病著去吧,更有誠意?!?/br>而在夏凡這邊,他將門關上后,心情依舊不是很爽。他的確不對夏景年抱有希望,但當上輩子的事兒再次經歷一遍,總會讓他想起一些不好的事,譬如,那六年暗無天日的時光。這樣的夏凡看起來遠不如平日那般陽光,反而更像是貝誠與夏凡剛剛接觸,兩人在私下見面時,夏凡表現出的陰郁。想到那個手不留情,陰森森說話的少年,貝誠就有種心疼的感覺,是怎樣的家人,才能讓一個孩子,有那么大的怨恨。原來,安強不過是個惡心人的跳sao,夏景年才是真正的兇手。拋棄妻子,不管不問,居然在缺錢的時候,敢上門來,就算是貝云山,他也不好意思這樣明目張膽。貝誠一把摟住了夏凡單薄的肩膀,安慰他道,“沒事,一切有我呢?!?/br>夏凡這才從過去不堪的記憶中回過神來,看了看滿面憂色的貝誠,笑笑道,“沒事,就算他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他的。我沒有說笑,我mama還等著他一個解釋呢?!?/br>兩邊人各自蓄勁兒,一方面夏凡敦促胖叔加快了安氏制藥廠恢復生產的速度,另一方面,夏景年在專門找了一個醫生一個護士隨行后,讓人定了最早的機票,飛赴安省。這中間不過短短兩天時間,其實過得最快樂的,莫過于安夏,她因著即將要得到的轎車而心動不已,并且又為了將要乘坐豪車去學校而激動,早就打電話給同學們顯擺了一番。到了歸校的那天,為了不讓她爸媽知道這件事,安夏謊稱自己跟同學約好一起回校,推辭了安強要送到車站的想法,一出家屬院門口,就坐上了豪車,回校了。在夏堯來之后第三天下午,這日夏凡拜訪了周老師一家人,又同今年復讀重上高三的小虎喝了頓酒后,夏凡家的大門再次被敲響。夏凡與小虎關系一向良好,兄弟倆幾個月沒見,格外的激動,夏凡也高興的喝了幾杯,雖然沒醉,但瞧著蔫蔫的,顯然有些上頭。大門一響,還是貝誠去開得門,就跟夏景年撞了個對眼。兩人認識。在海市的房地產界,萬興董事長貝誠就是不滅的神話。這個不大的男人,憑借著不知道哪里來的好運氣,在海市地產大漲之前,盤下了2300畝地,從而賺得了幾百倍的利潤。從貝傻子到貝成功,貝誠是無數海市房地產商人們的精神支柱,所有人都試圖成為第二個貝誠。兩人有仇。這個仇不是明面結下的,是一種嫉恨。在政策出臺前不到半個月,萬興居然在最高點賣出了所有產業,他們都套在里面了,傾家蕩產,跳樓自殺,那么多人,無人幸免,包括夏景年自己,也將夏家的幾十年基業砸在了里面,可這個人,卻賺了錢后拍拍屁股走了。憑什么,憑什么我們都輸了,唯獨你贏了。所以,在兩人一對視時,夏景年臉上并沒有多么高興,反而有些低沉,“我找夏凡?!?/br>這個時候確實不太好,夏凡剛喝了酒,看樣子并沒有什么精神,如何對付的了夏景年這樣的老狐貍。貝誠堵在門口,沒有半點放行的意思,“明天吧,今天他累了?!?/br>夏景年被穿著護士服的女護士攙扶著,卻是半點不讓,“我是他爸爸?!?/br>“呵,”對于這個詞,貝誠只有嘲笑,“如果射了精就算是爸爸的話,那這爸爸也太好當了?!?/br>這句話顯然太難聽了,夏景年被氣得滿臉通紅,忍不住就劇烈咳嗽起來,這倒不是裝的,他最近憂心傷肺,已經咳嗽大半月了,一直未見好。那咳嗽聲震天動地,在整個樓道里回響,若非是上班時間,怕是不少人都要出來瞧瞧。扶著他的護士忍不住責怪道,“你這人真是的,沒看見夏先生病的這樣厲害,怎么堵著門還不動,你怎么也要端杯水吧?!?/br>貝誠剛想說點什么,就聽見夏凡在里面說,“貝誠,讓他進來?!必愓\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松開了大門,自己走到里面,坐在了夏凡的身邊,并有些擔心的看了看夏凡的臉色——夏凡酒量真不大,此時滿臉緋紅,眼睛都是迷茫的。這讓他格外擔心,后悔剛剛怎么沒立刻把門仍在夏景年臉上。夏景年跟著直接進了門,可惜安老爺子財力有限,滿屋子一共就一個三人座沙發,被夏凡和貝誠占據,剩下的能坐的地方,只有地上那三五個馬扎,坐下了就低人一等,站著也低人一等,夏景年吃了個無聲的下馬威,可他偏偏不能轉頭離開。瞧著夏凡沒有說話的意思,他略咳嗽一聲,打開了話匣子,“凡凡,我是爸爸啊?!边@句話一出,夏凡覺得自己中午那頓酒菜都要吐出來了,夏景年怎么好意思說?可夏景年真挺好意思的,他臉色不變,接著說道,“這些年我知道你受委屈了,當年爸爸離開也是迫不得已,后來雖然富裕了,可又害怕大陸這邊有什么政策,拖累你,所以才一直沒跟你聯系。凡凡,這次爸爸就是來接你的,你……”“哈……”夏凡瞇著有些朦朧的眼睛,居然笑出來了。這讓夏景年那張老臉也有些受不住,他結巴的問,“凡凡,你笑什么?”夏凡毫不客氣,微微直起了身子,問夏景年了一個問題,“你愛過我媽嗎?有多愛?”這問題可真遙遠啊,夏景年略微停頓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許久才點頭道,“自然愛過,想要跟她過一輩子,我們那時候連結婚的臉盆都買好了,雙喜的,我還記得那個樣子?!?/br>“你不辭而別時,沒想過一個未婚女人懷孕,會有怎樣的后果嗎?你在香港,是否想過她?”這些都是夏景年的黑歷史,他從不愿意跟人談論這些,因為這會讓他一直維系的體面的形象受損,可在夏凡面前,在他咄咄逼人的問題中,夏景年知道,他無法回避,“顧不得了,不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