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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已經到了半夜,貝誠還準備歇歇,偏偏此時他的大哥大卻響了,他怕驚醒夏凡,連忙出了門,摁下了接聽,里面傳出的竟是他mama謝秋然的聲音,這讓貝誠有些驚訝,示意護士夏凡那沒人,需要注意,這才走到了樓道口,跟謝秋然說話。相對于貝云川他們,貝誠對謝秋然還有些母子情分的,雖然不能生活在一起,可謝家人總是在不斷地提醒他,謝秋然是愛他,是無奈的,再說謝秋然每周都來看他,也算有個相處過程。當然,相對于普通的母子,他們的關系肯定比不上,平時十天半個月打一次電話,可這么晚,卻是從沒有過。貝誠叫了聲媽,就問,“您怎么這時候打電話來了?”謝秋然是個十分溫柔的女人,雖然出身于謝家,可一點女強人的苗頭都沒有,完全是個賢妻良母,否則,她娘家也不算弱,只要她硬下心不答應送走貝誠,貝云山也沒法勉強??伤龥]有,當然這不能說她更愛丈夫,但顯然,她對于丈夫是弱勢的。謝秋然問了問貝誠這幾天的生活,叮囑了幾句海市這邊熱,也不能穿的少,出去應酬少喝點酒,貝誠聽著心頭暖熱,終究還是個不大的男孩,忍不住沖著他mama說,“媽,你放心吧,我這邊好著呢,我剛剛還幫了許叔叔一個大忙呢!”這句話一落,貝誠就聽見那邊有聲咳嗽聲,隨后,謝秋然就有些歉然地說,“誠誠,你爸爸有幾句話對你說,你聽著就是了,乖?!?/br>貝誠臉色立刻塌了下來,他連預感都不用,貝云山就不會對他說句好聽的。果不其然,電話一接過來,就傳來了狂風暴雨。貝云山很生氣。貝云山知道貝誠在做生意,一直以為他還在安省用那點零花錢倒騰呢,心想那點錢出不了大問題,等著貝誠過不下了,自然就回北京了??伤睦锵氲?,貝誠竟跑到海南去弄房地產了,還跟許家在一起折騰顧家。許家跟謝家關系親密,可跟貝家卻沒多大交情。貝誠的不遜本就讓他與謝家起了些齷蹉,如今貝誠摻和到許家的事里去,顧昭那個瘋子,直接瞄上了他,他倒是不怕,可卻不愿意多樹敵。這讓他更討厭謝家,認為謝家這是在借勢。聽了消息后,他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竅,直接訓道,“誰允許你拿了謝家的錢去經商,誰又允許你摻和許家的事兒,你別忘了你是貝家人,你經過我同意了嗎?!比缓笙逻_命令,“將生意結束,把錢還了你大舅,立刻回北京”。貝誠原本就心里不痛快,他爹劈頭蓋臉的一頓罵,自然更讓他不服起來。他沖著貝云山冷笑道,“你有本事當年別讓謝家養我啊,你將貝謙當寶貝養,貝謙拿你當親爹似得,天天叫你叔父,你不挺高興的嗎?謝家好吃好喝養著我,我不拿自己當外人怎么了,起碼我還沒惡心巴拉的喊什么舅父呢?!?/br>這話徹底激怒了貝云山,貝誠被放在謝家養大,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錯誤。當初的他哪里會想到,會有今日父子不睦的局面。他被噎得半天都喘不上氣來,貝誠聽著那邊呼哧呼哧的大呼吸聲,也挺不得勁,那畢竟是親爹,可讓他張口安慰,他卻說不出口。貝云山喘了一會兒,聽著安安靜靜的話筒,怒火又起,“好,你不是愿意結束,我幫你結束,你等著吧?!?/br>說完,他爹的電話就掛了。貝誠有些難受的一個人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里,他知道,他爹說到做到,貝家畢竟有權有勢,謝家也不會貿然觸怒貝云山,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這樁生意,他做不下去了。他嘲諷的笑了笑,回了病房看看夏凡還在熟睡,就下了樓,沿著黑漆漆的馬路走了許久,才遇到個開著的小賣部,買了盒大前門,自己一個蹲在馬路牙子上抽。貝云山從來沒關心過他想要什么?只會用自己的標準來衡量貝誠,所以,貝誠永遠都是不及格的,永遠都是隨時可以犧牲的,無論他多么努力,他都看不見。就像他小學一年級時,考試考了第二名,回貝家過年的時候,他專門帶著獎狀,朝著貝云山邀功,可惜的是,與大舅驚喜的表情不同,貝云山只是嗯了聲,然后說,還需努力。因為,貝謙年年都是第一。從那時候到現在,他永遠都是不成器的那個。還有參加工作的事兒,貝謙比他高兩級,沒畢業的時候,貝謙就想下基層,可貝云山舍不得,他記得那半年,貝云山總是在勸貝謙,才打消了貝謙的念頭。等著貝謙一畢業,貝云山就安排他進了團委,既留在了身邊,又是實打實的升遷好地方。可等著貝誠的時候,貝云山反而直接了當了,他連商量都沒有,就將貝誠安排在了自己一個老部下的手底下。那位老部下在甘省省會,離著家十萬八千里。貝誠一聽就炸了,他不在意干點什么,也不在意苦不苦,只是他不愿意讓人嫌棄一般,丟到遠的看不見的地方。就為這個,他一畢業就跑了出來。往事一幕幕浮上來,腳下的煙蒂也越來越多,貝誠一個人坐在那兒,瞧著月亮西落,太陽漸漸的冒了頭,天色越來越亮。他站了起來,使勁跺跺腳,震震已經凍僵了的身體,拍掉了身上的煙灰,向著來時的路走回去。他心里有火,這次不行,這樁生意不僅是他的翻身仗,更是夏凡的,他不能放。此時的海市已經熱鬧起來,勤勞的小販們已經借著黎明的那點光亮擺好了攤子,貝誠買了兩碗米粉,又回了病房。還沒進門,就聽見里面有說話聲,貝誠站在門外往里一看,就瞧見原本沒人的二號床,如今居然躺了個男人,那人正輸水,沖著夏凡說,“夏凡,還得麻煩你一下,我渴得厲害,你幫我倒杯水吧?!?/br>夏凡顯然已經醒了,應了一聲,就想下床。貝誠這時候推門進去,夏凡瞧見他后,擔心地問,“你不是說陪我嗎,怎么一早就不見了?!必愓\晃了晃手中的米粉,“我買早飯去了?!彼豢拷?,夏凡就聞到了那股子嗆人的煙味,他也顧不得倒水的事兒了,抓著他擔心的問,“你這是怎么了,怎么抽這么多煙?”瞧著緊緊拉著他的那只手,貝誠心里終于有了點暖意,低頭在他耳邊悄悄道,“我一會兒單獨跟你說?!比缓?,將米粉放到飯缸里,這才回頭沖著那個男人道,“喝水是吧,有事你叫我吧,夏凡他骨裂,瞧著沒事,不能多動?!?/br>說完,就替他倒了杯水。那人抬起頭來,露出了一站極為儒雅的面孔,沖著貝誠恰到好處的笑了笑,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喬梁,剛剛才住進來,謝謝了?!?/br>第59章喬梁也是安省人,曾經當做公務員,可惜不賺錢,他就跟著大潮停薪留職下了海。這幾年四處闖蕩,也算積攢了些家業,前一段時間聽說海市這邊有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