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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三樓,樓下的聲音可以清清楚楚的傳上來。屋里的幾個人,聽了這話臉色都變了,林母可不知道今日報道是什么樣的節目,她再聰明也就是個農村婦女,昨天還想把記者趕出去呢!直接罵道,“我呸,這城里人嘴巴怎么這么臟,我愛怎么住怎么住,關你屁事。不行,我得下去和他們理論理論?!?/br>林慧慧也氣得滿臉通紅,沖著他媽道,“下去干什么?那么多人,你跟誰理論。去廁所舀盆水,撒下去,我瞧著下面的一個都不是好東西?!?/br>王瑞疲憊的瞧著他們母女倆一點忙都幫不上,竟然還想著用水潑記者,只覺得眼圈亂騰騰的。他眨了眨干澀的眼珠子,一把就將茶幾上的煙灰缸砸到了地上。那是瓷的,碰到地就碎成了片,四散飛開。林母當即大喊一聲,“哎呦我的媽,王瑞你要殺人??!”林安也聽著聲音光著上身沖了出來,恰巧看見他媽和他妹都被碎片碰到了,立刻兇悍地一把抓住了王瑞的領口,揮著碗大的拳頭,“你干啥?俺還在呢!連俺娘俺meimei都打,你欠揍是不是?”王瑞這時候也被刺激壞了,一把甩開了他的胳膊,沖著林安狠道,“這是我的房,我的地盤,你兇什么?我告訴你們,下面可是省電視臺的記者,說的是我和林慧慧的事兒,不想被人知道林慧慧傷風敗俗,勾搭有婦之夫,你們就老實點。否則讓你們老家人瞧見了,不死也要脫層皮?!?/br>下柳村或者說呈貢縣因為不發達,所以家族制保留的比較完整,族中的老人往往有著較大的話語權,對偷人不守婦道更是看得比命還重。這事兒要是讓族中人知道,死是死不了的,可族長肯定得連祖墳都不讓林母入了。想到這兒,林母就抖了下,對于族長兼村長,她還是很怕的。連忙給林慧慧使了個眼色,堆了笑沖著王瑞說,“哎呀,我們又不懂這個,這不是就你懂嗎?我去做飯,好女婿啊,你等會,我給你下面吃?!?/br>王瑞已經沒有出門的勇氣了,窗戶開著,下面的聲音陸陸續續的送了進來,同時,冷風吹的他頭腦也清醒了許多,這時候出門,肯定會被堵在外面,我不出去了,瞧你們怎么辦?何況,他還有顧芳這步棋啊,顧芳恨他,但總不能顧及小虎吧。小虎可還在保釋呢。當然,他也不是不愛小虎,那畢竟是他兒子,只是他相信,有小虎做砝碼,顧芳肯定能處理好這個局面。因為想到了這個辦法,王瑞終于心情略微好了點,等著林母將面條端了上來,他還呼哧呼哧吃了滿滿一碗。然后瞧著到了上班時間,就給顧芳的辦公室打了個電話。顧芳一上班,就瞧見等在大門口的筱嫻,筱嫻的態度比起吳蘭蘭來說,要溫和許多,她先是介紹了自己的身份,又說了小虎給她寫的信,然后提出,要跟顧芳聊聊。對于吳蘭蘭,顧芳還拒絕的有底氣??伤犨^筱嫻的三期節目,知道這個女人對小虎給予了極大的關懷,雖然依舊有些猶豫,但還是將辦公室門打開了讓她進來坐。王瑞就是這時候打進電話來的。顧芳瞧了一眼那個熟悉的電話號,臉色就有些難看,記者的敏感讓筱嫻抓住了顧芳表情的表換,她用溫和的聲音猜測,“是你丈夫?”顧芳點點頭,她實在是不想跟王瑞打交道了,只是,那叮鈴鈴的聲音在辦公室里回蕩,總不是回事,她想了想,終于還是準備拿起電話。這時候,敏感的筱嫻卻立刻想到,在兩人剛剛不歡而散的第二天,王瑞在被三家媒體圍堵的時候,找顧芳干什么。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我可不可以錄下他的話?”顧芳肯定是猶豫的,可筱嫻緊接著就說,“當然,是否播放由你說了算。錄音機器我給你拿著?!?/br>這顯然是打消顧芳疑慮的最好辦法。顧芳稍微猶豫了一下,就點了頭,而這時候,電話鈴聲卻突然停了。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沒等她們在說話,電話則又響了起來,筱嫻立刻將她黑色的snytc5000ev型采訪機擺放好,沖著顧芳點點頭,在她用外放接通電話時,摁下了錄音鍵。王瑞有些急躁地說,“你干什么去了現在才接電話。你馬上過來一趟吧,到家里這邊,樓底下有些省電視臺的記者,你幫我跟他們說,離婚這事兒咱倆早就商量好的,我和林慧慧的事兒也是你同意的,孩子不知道,鬧錯了?!?/br>這話顯然太無恥了,顧芳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沖著電話喊道,“憑什么?你出軌還要我給你擦屁股,沒門?!?/br>那邊王瑞顯然已經是急了,“不為什么,你忘了小虎還有官司了嗎?我告訴你,你不把記者打發走,信不信小虎明天就收到傳票?該怎么做你掂量掂量,馬上過來!”顧芳顯然沒想到,他居然還敢拿小虎威脅她,“那是你兒子??!你不是最疼他的嗎?你為什么變得怎么沒良心啊,小虎不是你兒子嗎?你是要毀了他??!”王瑞顯然并不想聽這樣的指責,留了一句“你自己看著辦”,就立刻掛斷了電話。顧芳眼淚則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整個人撲倒在桌子上,這一刻,她忘了旁邊就是記者,還忘了那開著的錄音機,嘶喊著,“小虎,我苦命的小虎??!王瑞你個王八蛋,你為什么不去死?!?/br>筱嫻伸手替她拍著背,可怕是因為受到了大委屈,顧芳的哭聲并沒有因此而弱下去,反而越發的凄慘。此時已經過了上班時間,小趙她們八成聽到了顧芳的聲音,并沒有推門進來,整個辦公室就他們兩個人。筱嫻想了想,還是將電話打給了貝誠,卻是夏凡接了電話,筱嫻將電話放在了顧芳的耳邊,夏凡只說了一句話,“我保證,小虎不會進監獄?!?/br>顧芳沒有去解救王瑞,筱嫻離開的時候,依舊帶著她的snytc5000ev型采訪機,在這天中午的筱嫻聲音中,筱嫻將來到小城后的所見所聞包括王瑞電話中的威脅,都放了出來,在節目的結束語中,筱嫻這樣說,“我就坐在她的身邊,她將頭埋在胳膊里,發出刺耳的嘶喊聲,這聲音由強轉弱,最后變成了嚎啕大哭,整整三十五分鐘,在一個陌生人面前,是多大的委屈才能讓這個在同事們口中有些冷傲的女人毫無顧忌的哭出來,我想那段充滿著惡意威脅的錄音已經說明了一切。我不想問社會怎么了,人性怎么了?那些太大。我只想問,這個男人怎么了?這里是筱嫻時間,我們明天再見?!?/br>與此同時,顧芳摸出了那張名片,撥通了吳蘭蘭的電話。在當天晚上的省電視臺,正點播出,主持人吳蘭蘭完全借用家屬院當做背景,從王小虎的那封開始,講述了一個國企中層干部如何拋棄妻子并與情婦另筑愛巢,并引發的慘案。然后在昏黃的路燈下,她指著三樓一間漆黑的窗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