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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屬下已經準備妥善,一共三十萬石糧食,足夠邊關城百姓大吃大喝上一年半載?!?/br>“不過這些糧食還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要是傳出去,恐怕會有人諫言殿下居心叵測?!背辞嘤值?,“我讓人備了一種北方的植作,雖然味道苦澀,但不需要過多的水,只要有土地便可存活,殿下可呼吁城中百姓一起種植,明面上以這種植作當掩護,暗里再派發糧食?!?/br>這一剎那,秦策真想抱著楚淮青狠狠地親上一口。“既然我們糧食富足,青州的請求自然是要應下?!敝x富道,“只是不能多應,只能少應?!?/br>秦策明悟:“周懷民送的那幾車糧草,隨意分去一車應當足夠,畢竟在外人眼中,我們也是要吃飯的?!?/br>楚淮青笑了笑:“屬下想法與殿下一樣?!?/br>秦策立馬又開始心猿意馬,浮想聯翩。“又是暴.亂又是災害不斷,上頭那人怕是要如坐針氈?!敝x富樂呵地擺弄著棋子,“也不知道他還能坐多久?!?/br>“不會有多久?!?/br>楚淮青再次拿起一個小旗幟,這個旗幟上標的不是盛乾的國號,而是一個嶄新且不知名的名號。謝富看清了上面的字,不免詫道:“也是暴.亂?”“其余地方的百姓還沒被逼到絕境,所以只能說是暴.亂,一旦派遣兵馬強制鎮壓,不滿數月就會不了了之?!笨粗貓D中的某處,楚淮青眸色漸深,“而這個地方,大旱,貪污,賊寇肆意,官兵欺男霸女,活不下去的百姓太多,皆將化身豺狼虎豹?!?/br>“——這會是真正的起義?!?/br>言畢手落,旗幟直插平州的正中。鞭子連聲而落,在一個男人的身上落下數道血口,男人十分瘦弱,幾近可以稱得上是皮包骨頭,根本挨不住這樣的狠打,他想要躲閃,卻被鞭打的官兵一腳踩中,緊接著鞭子落得更狠,打得男人不住痛嚎,官兵大笑起來,將他一把踹開:“躲啊,再給我躲??!”周遭搬運東西的人被嚇得一抖,卻都是垂下了頭繼續干活,不敢站出來斥責官兵的暴行,與地上的男人一樣,他們大都穿著襤褸破爛,體格消瘦,眼中更是帶著無盡的憔悴與麻木不仁。男人已經奄奄一息,只剩出氣沒了進氣,官兵聽不到男人的哀叫聲,自然覺得沒勁,將鞭子收回,邊揮著鞭子,邊朝著那些人吼道:“都給我聽清楚了,季大人能夠收留你們這些賤民,給你們一口飯吃,這全是你們的福氣,如果再被我抓到企圖偷懶的人,緊著點身上的皮!”鞭梢掃到了另一個男人的背,那個男人一個踉蹌,差點沒抗穩肩上的麻袋,官兵輕嗤一聲,又是一鞭子抽了上去:“會不會干活?這么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男人連忙諾諾應是,扛著麻袋朝前快步走去,他不經意地掃了眼地上的人,對方渙散而干凈的瞳孔默默凝視著他,倒映著他仇恨與陰鶩交加的雙眼。午飯時間,一眾雜役圍擁在勉強能夠擋風的棚子里,將不大的地方塞得滿滿當當,想要擠進去的人幾乎都要墊著腳尖走。“哎呀我去誰擠我!”“讓著點,讓著點,麻煩讓著點?!?/br>“我有位置在里面,讓讓……不是新來的!我兄弟們就在那邊!”有點rou的曾平大概算是這幫苦役中最強壯的人了,蠻力與拼勁共進,終于擠到了男人的身邊,男人旁邊還坐著個賊眉鼠眼的瘦筋骨,他邊仔細舔著碗壁邊問道:“張老三怎么樣了?”張老三就是先前被官兵鞭打的那個男人,曾平嘆了一口氣,坐到小凳子上:“不大好,看樣子是活不過今晚了?!?/br>瘦筋骨舔碗的動作一頓。曾平又是一嘆,坐了下來,待看清碗里盛放的東西時,怒火終于躥上了頭頂:“又是稀粥???”“不都習慣了么?!笔萁罟菍⑼敕帕讼聛?。“可是這也太少了點吧!”曾平努力壓抑自己的音量,“每天要干五六個時辰的苦力活,頓頓只給稀粥配半個饅頭,這是想餓死我們嗎!”“你覺得那些人會在意我們的死活嗎?”瘦筋骨笑呵呵的,桌下的手卻將筷子捏得咔擦作響,陰陽怪氣地拖長了音調,“畢竟我們只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的賤民啊~”曾平xiele氣,將碗端起,突然注意到了男人碗里仿佛沒有動過的稀粥:“曾梁,你怎么不吃???”曾梁收回視線,問道:“這幾個月我們死了多少人?”“不清楚,大概二十幾個吧?!笨丛耗樕粚?,瘦筋骨疑惑道,“咋啦?”“你們覺得再這樣下去,我們餓死的可能性有多大?”曾梁拿筷子攪著稀粥,三四圈才浮出十幾粒米。“……”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沉默了半會,瘦筋骨聲調低沉地說道:“那又能怎么辦?我偷偷看過了,他們有幾千石糧食,就是不給我們吃?!?/br>“但我餓了,很餓,想在臨死之前吃上一頓rou?!痹禾а?,看向不遠處啃著雞腿說說笑笑的官兵,狠毒之色幾近要溢出眼眶——“哪怕是,人.rou?!?/br>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上不小心睡著了,今天早上起來碼字,五個小時就出來了三千,十分抱歉....._(:зゝ∠)_云城先去洗澡洗衣服,等下還有一更,大概會晚一點,希望大家不要嫌棄手殘的云城第四十五章夜深人靜,巡查的官兵提燈沿著街道慢慢地走,苦役所居住的小帳靠在城門口,就在官兵即將走到的前方。小帳甚至稱不上帳篷,只是幾根竹竿和破布簡易搭成的擋風帳,布料不多,許多苦役只能遮個上半身,雙腿全都露在了外面,瘦骨嶙峋的腿骨延伸而下,露出留有破洞的麻布鞋,灰暗的泥腳趾頭從中透出,不自然地彎曲著。官兵不屑地撇了下嘴,如果不是前幾日天降大雨,落雷將城墻劈出了一個大洞,哪需要招這么多骯臟的賤民幫工。這么想著,官兵仿佛真的聞到了空氣中彌漫地一股酸臭味,連忙嫌惡地拿手捂住了口鼻,轉身欲走。突然之間,那只在官兵看來十分瘦弱的小腿向前一伸,勾住了官兵的腳踝,毫無防備的官兵被絆倒在地,當他意識到不對想要拔刀的時候,早有‘噌’的一聲輕響,刀面反射出來的綽綽寒光,成了這名官兵生前最后看到的景象。絆倒官兵的瘦筋骨張大了嘴,一屁股坐在地上,指著拿刀的曾梁,聲音有些不受控制:“曾梁,你,你真的殺人了?真的殺了他?”同一個小帳里裝睡的人都爬了起來,聞到血腥味的一瞬間,他們動作僵直,大腦一空,眼中均是不敢置信。“殺人了…..”“曾梁殺人了,真的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