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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兀自裝著鴕鳥的楚淮青一愣,如果他沒記錯,之前小孩對皇貴妃的稱呼是:皇貴妃娘娘。皇帝掃了眼底下的小孩,沒有掩飾眼中的不虞與責問,“遲遲不過來,不知道是你母妃的生辰嗎?”“兒臣知曉?!毙『χ裆珡碗s的皇貴妃又行了一禮,面無表情地說,“兒臣知錯,請父皇母妃恕罪?!?/br>“你…..”皇帝一撫額,像是趕蒼蠅一樣揮了揮手,“罷了,就座吧?!?/br>楚淮青看著站立的小孩,眸子里含有內疚,好像正因為是他,才耽誤了小孩趕來的時間。無視幾位皇子似嘲似笑的表情,小孩淡著臉回到位置上就座,而后就那樣端坐著,宛若不能言語的塑像。——我小時候么,不少衣食,在他人眼里大抵算是個討人嫌的負累。不過淮青你又何必在意這些過去的事,看今日天氣正好,可愿陪主公一起出去散散心?心里隱隱作痛。這樣木訥寡淡的小孩,與他記憶中健談的主公確實不像是同一個人。換而言之,若小孩能放軟了語氣,求個軟告個饒,或許皇帝與小孩之間也不會生分至此,而小孩也不會在看向皇帝的時候,更像是在看著別人家的父親。皇帝幼時也曾坎坷,那時候他的身邊有一個白月光,白月光正如所有話本所傳唱的那般美好,不僅對皇帝不離不棄,還傾其所有只為相幫。后來皇帝成了皇帝,力排眾議將白月光晉升為皇后,兩人相濡以沫,情合意投,倒也成了一段時期的佳話。可惜好景不長,白月光的母族受有心人鼓舞,欲要起兵謀反,被皇帝及時發現,搶先平定了叛亂,白月光知道這件事之后,自知無顏面對丈夫,當天便在來儀宮投繯自盡,只留下了一個嗷嗷待哺的三皇子秦策。皇帝悲痛欲絕,得證白月光與叛亂之事無關后,下令厚葬了前皇后,本想將秦策晉升為太子,但卻遭到了群臣們的極力反對——他們無法接受亂賊流淌下來的血脈成為未來天下的主人。皇帝已過了沖動行事的年紀,為了皇權他要考慮的不止是自己的私人感情,雖然封不成太子,但皇帝早些年對三皇子的喜愛,宮人也是有目共睹。只是后來,與前皇后有幾分相似的皇貴妃出現了。皇帝終是皇帝,再真摯的情感也抵不過新歡的枕邊風,何況還是空窗多年的情感。加上秦策的性子生來寡淡,不似前皇后的溫婉賢淑,更不如其他皇子會討巧服軟,慢慢的,皇帝也就失了對秦策的注意。而七皇子的出世,皇帝對七皇子不掩的喜愛,更是讓父子兩的感情瀕臨斷絕。天家無長情,沒有母族支撐的秦策只是在皇貴妃底下有個掛名,他能平安至此,依仗的全是皇帝對前皇后的那一點念想,一旦皇帝對他徹底失去了耐心,那么便是秦策墜入深淵之時。據上輩子的同僚所說,秦策的腿腳便是在那時留下了隱疾。楚淮青抬眼,看向前方的小孩。賭上性命為誓,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在秦策的身上發生。作者有話要說: 讀者“姑蘇城外”,灌溉營養液20讀者“花燈滿城闕”,灌溉營養液10慕風月扔了1個地雷第四章[捉蟲小修]昭和廿三年,時逢皇貴妃李氏生辰,衡武帝大悅,為其cao辦壽宴,特招京中善技者登場獻藝。途中,善技者喚人抬上鐵籠,揭布為猛虎,猛虎突發兇性,破其籠,乃撲衡武帝,帝與皇妃奔逃,群臣大驚,三皇子秦策借劍而起,刺猛虎,以證天生神力。這是后世百曉生在秦策輝煌生涯史中記上的小小一筆。宴會正中,樂聲悠揚傳開,數位曼妙女子手持折扇,若叢中蝴蝶翩然起舞。楚淮青一手舉著酒杯,一手輕叩桌面,眼神迷離地凝視著女子的優雅舞姿,端的是浪蕩子的輕佻姿態,坐在一旁的楚國公看了又看,幾近將眼珠子給瞪出來。若楚淮青發覺楚國公的臉色,雖說不會有多在意,至少表面上還是會做些功夫,可惜現在的楚淮青注意力全然不在線上,自然不會被外界的事物所干擾,也就錯過了殿上那位的若有所思。在外人看來,楚淮青看的是舞女,實際上楚淮青是透過那重重魅影,觀察著秦策的手臂。無論看多少次,楚淮青都沒法想象這樣瘦削的手臂能將連侍衛也無可奈何的猛虎擊于劍下。上輩子的他似乎大病了一場,宴會的大致經過已經記不清了,因為周圍人也沒過多提及,所以楚淮青是在很久之后才知道之間發生了如此兇險的事。而當他有意向主公詢問的時候,正在翻看公文的主公總會剎那間眸色漸深,用比平常不知溫柔多少倍的語氣將他哄得忘卻這個問題,幾次三番,楚淮青就只好自己判斷。若受猛虎擊傷,身上當有抓痕咬痕,楚淮青…….咳,‘有幸’撞見過幾次秦策的裸.身,刀痕箭傷不少,唯獨沒有抓傷和咬痕,因此,細想之后的楚淮青決定順其自然。秦策需要名氣,而且不能少,雖然天生神力對天下之主只能算是錦上添花,但若能博得世人眼前一亮,趁早將秦策引入大眾視野,也不失為一件好事。這邊的秦策也在觀察著楚淮青。第一眼的時候,秦策同樣以為楚淮青是在看舞女,可能因為楚淮青之前的話實在令人動容,所以再看楚淮青這般癡迷的模樣,秦策就不免騰升起一點異樣的情緒,偏于不虞,又偏于楚淮青忽視了他,去關注其他事物。第二眼的時候,秦策又發現了一絲不對勁,明明舞女已經轉到了另一邊,楚淮青的視線卻還停留在原處。于是秦策順著那股視線看去,看到了自己的手臂。秦策:“……”小孩皺了下眉頭,不確定地將手臂往左邊挪動了一些,楚淮青的眼睛也不自覺地往左邊看去,小孩往右挪,楚淮青也跟著往右看,如此三四次,回神后的楚淮青對上小孩墨黑的眼,竟情不自禁地臉上一熱,忙將酒杯舉起,用衣袖擋住臉來掩飾自己的失態。小孩定定地看著楚淮青,異樣情緒奇跡般消散,癱著的嘴角扯出個僵硬的弧度。不易察覺,但又確實笑了。舞女之后是琴師彈奏,最后壓軸的才是那位傳聞中的善技者。此時大家喝多了酒,臉上都有些迷蒙的懨色,看上去就等著宴會的結束,而善技者和他的下手,便在這樣的場合下走了進來。善技者穿著粗布織成的衣裳,皮膚是常年風吹雨淋的黃褐色,靦腆的笑容堆在那張寬厚老實的臉上,一點也看不出是個準備弒君的人,觀賞的人注定得吃這副皮相的虧。平息了情緒的楚淮青微微一瞥眼,順勢抿了口酒水,這時的善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