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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陽熾理解的卻跟寒露想表達意思完全不同。 他一聽到這個問題,下意識想到的就是自己身份暴露了。當然, 他本來就想今日解釋的時候一同說的。所以很干脆的把自己在天上的真名報了出來。 “真名太過久遠, 我不記得了。我只記得我的名號, 他們都喚我赤陽?!?/br> “赤陽……” 寒露有些發怔,陽熾卻被她叫的心頭一甜,又往前走了兩步。 “小露,對不起,那日剛剛解除封印,前頭的記憶實在太多了,一直壓制著現世的記憶,所以我才會將你忘記。你……” 陽熾后半截的話在看到寒露那漠然的臉時卡住了。 完全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表情。 沒有生氣沒有懊惱,也沒有開心和釋懷,只有陌生和冷漠。仿佛站在她面前的就是個陌生人。 滿腔的真情實意竟是不知該如何說出口了。 寒露此刻倒是有些慶幸自己眼睛看不清楚了,不然她恐怕是沒法子這么冷靜的跟一個占著她男朋友的身體的陌生人說話。 “你的意思是,你有了阿熾的記憶?” 陽熾此刻心神恍惚沒怎么注意,若是他有仔細聽的話,就能聽出寒露話音里的顫抖。 一想到自己跟阿熾那些共有的記憶正在一點一點被另一個人觀看,寒露就膈應的渾身起雞皮疙瘩。心底竟也忍不住的冒出了一絲殺意。 陽熾手上沾的血不少,那絲殺意自然也是察覺到了,再結合寒露的那句話,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小露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我就是阿熾??!” “你不是!” 寒露已經先主為主的認為阿熾就是被人穿了,而且剛剛這人還說了他的真名,怎么可能會是阿熾! 她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不過很快又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用一種她自己從來沒聽過的冰冷聲音開口道: “我不管你是誰,既是到了阿熾的身上,就該負起他肩上的擔子。算起來在林子里是我救了你一命,回來后又是我阿姐救了你,兩次救命之恩我們也不要你們什么報酬,只要不來打擾便好?!?/br> 這下陽熾明白了。 她是希望自己離開,再也別來島上找她! 怎么可以呢?! 之前的那些恩愛她就真的能忘了?! 陽熾腦子一片空白,有那么瞬間他都感覺自己快喘不上氣。不就半個月的時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小木屋里的空氣頓時凝滯起來。 寒露看不清人,索性閉上了眼??丛陉枱胙劾锬蔷褪沁B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了。 心里頭真是比針扎還難疼。 從前皓瀾那家伙跟連月公主和離后,總說心很疼,自己還嘲笑他,沒病沒痛的,如何會心疼?,F下自己嘗到了這滋味,才明白,是真疼。 疼的他眼都紅了。 陽熾半跪在寒露身邊,想伸手去握她的手,卻被一把躲過。 “請你自重?!?/br> 寒露又重復了一遍先前叫他不要再上島的話。 “我想跟你說的話已經說完了,你可以出去了?!?/br> 陽熾被她這冷漠的樣子堵的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又不能用強,只能默默的收回了手。 他大概知道癥結在哪兒,可自己說的話她根本不信。只以為自己是哪兒來的孤魂野鬼占了身子,想以這身體里的記憶去占她便宜。 真真是冤枉之極。 當年自己在修行之時遇上瓶頸求見云山祖師,他道自己從小修行太順,沒有親嘗過人間八苦,便難以悟道也無法沖破修煉瓶頸。 若是還想再進一步就須得下凡去嘗嘗那人間八苦。 那時的他整日除了修煉也沒別的什么樂趣,便應了下凡渡劫。因為神仙下凡是不能使用神力的,所以他一下凡,神魂便自動被封印起來,只留了一縷精魄在外。 在這之前,他已經度過了七世,無一不是孤獨終老。人生八苦也只剩下了最后一樣,愛別離。 那是他最嗤之以鼻的。 因為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會愛上一個人。 但現實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耳光。 那日在林中他被那黑熊壓死的時候,心中念著小露對她不舍至極,封印便已經開始松動了。本是該回歸神位的,就那么巧,她找來了。還給自己喂了鮫珠把自己救了回去。 之后封印不知怎么也解開了,他的腦子混沌一片,才有了今日這樣的局面。 如今是自己說什么恐怕她都不會信了,陽熾一陣頭疼。 “阿熾,你們兩在干嘛呢?” 粗啞的聲音突然在這小屋里響起,驚醒了正在沉默的兩人。 陽熾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改嘆息,大山醒的這時候可真是巧了。人家正好想把他兩趕走呢! 果然,寒露一看到大山醒了,就立刻喊了一聲,把寒霜給喊了進來。 “阿姐,去叫下貝貝吧,送他們離開?!?/br> 大山:“……” 他說錯了什么嗎?怎么一醒來就要被趕走了?? 寒霜不著痕跡的看了下屋子里的情況,應了一聲把大白放下后,轉身去海邊喚貝貝。 陽熾再沒臉沒皮的,當著大山跟死對頭的面也不好再去求寒露聽自己的解釋。 只能垂頭干坐到了一旁。 大白一直跟在姐妹兩身邊,哪里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一想到壓了自己幾萬年的家伙被女人這樣嫌棄,心里簡直比吃了神丹還開心。 他大搖大擺的晃著尾巴跳到了床上,又窩進了寒露的懷里。 摸到那一手柔軟的毛,寒露眉眼柔和了些,沒有說話,只是一下一下的輕輕給他順毛兒。 陽熾那灼熱的目光幾乎都能把大白身上盯兩個洞出來。大白卻是紋絲不動,半點兒沒有挪地兒的意思。 他十分享受死對頭這種看不慣他卻又拿他沒辦法的樣子。 真是爽啊。 想當年在天上的時候,那家伙就是天界眾人嘴里的天之驕子。修行奇快,悟性極高。每個教授他術法的祖師都對他贊不絕口。 而自己,卻是祖師們嘴里的潑皮,搗蛋鬼,不省心的東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