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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挖走了心肝,攝走了魂魄,萬念俱灰、立刻去死的心都有。 不愿再一個人面對殘燈落花,一張空案,那樣后半生即使活著,與行尸走rou也無異。 自私邪惡的種子萌發,一發而不可收拾。 哪怕日后聶夙對他輕視憎惡,甚至遷怒于妙言,他也顧不得了。他會傾其所有對待這個女子,不辜負她不離不棄的情義。 百轉千回的思慮完,他最后卻怕她是一時玩笑之言,輕聲問。 “當真?”“真的?!薄昂??!薄班拧?/br> 過后,他倆分頭行動。 謝墨留在家中布置屋子,擺桌案香臺。 妙言去找附近的村鄰,買一些必須的紅燭和酒rou。她運氣不錯,那家嬸子有眼力勁兒,一聽她借這些東西,就問是不是有人要成親,還問怎么不是傍晚成親,要選在晚上?另外還給她置備了其它的東西,光有豬rou是不夠的,成婚需要三牲酒禮。所謂三牲,一只全雞、一條全魚、一副豬rou。這些嬸子家都有,忙叫她當家的把雞魚處理干凈,拿器皿給她裝。 自古禮儀,‘婚’同‘昏’,婚禮都是在傍晚舉行的。 但那樣的話,容易有人認出謝墨,惹出事端,且以謝墨現在不安的情緒,不會想見外人,選在晚上無人時成親,再適合不過。 那嬸子見她半天不說話,當她有難言之隱,就沒追問,見她出手闊綽,一籃子紅燭水果七七八八的東西,就給了一塊銀子,忙不迭要賣給她其它東西,說有一件本來是她家大女兒半個月后將要出嫁穿的嫁衣。 嫁衣是她大女兒一針一線繡的,繡了整整半年,繡工還算精湛,問妙言要不要拿去應急。 除了迫不得已,誰想草草應付終身大事了?妙言說要,知趣的給了大嬸一塊金子,謙遜說讓她忍痛割愛了,讓她女兒拿這錢去城里買現成的嫁衣。 她給的銀倆別說買嫁衣,再添兩套銀飾頭面也綽綽有余。 嬸子笑逐顏開,又給她推銷新郎官穿的衣裳,這兒她家沒有正式的,不過婚禮cao辦的急的話,男人穿的不用太講究,沾點喜慶的絳色就夠了,然后去翻天翻地找自家兒子的衣裳。 妙言想起來他們帶的行囊中有男子衣裳,還是紅色的,忙謝絕了大嬸的好意,帶著一大堆東西準備回去。 臨走前,嬸子熱心的送了她一段路,自報姓名說她是梅家的媳婦,可以喊她梅嬸。關鍵是,以后再想買東西可以再來她家…… 妙言回去的時候,一切已置辦妥當,被她一下午弄得亂七八糟的家,經謝墨的手,煥然一新。 謝墨過來卸下她手上的重物,看到一件鮮紅的嫁衣,眼前一亮:“何處得來的?” 妙言赧然:“跟鄰居大嬸買的,她有個女兒半個月后出嫁,這嫁衣先拿來與我應急,我給了錢,讓他們買新的……你需再等等,我得沐浴凈身,換上嫁衣再出來?!?/br> 謝墨叫她別急,攜她到桌案邊,遞蘸了墨的毫筆給她。 妙言垂眸一看,是一份待她簽字的婚書。 成婚需三媒六聘,也就是三書六禮。 三書,聘書、禮書、迎書也。其中聘書是在訂親的男女雙方家庭中交換的信物,包括六聘中的納征、問名等,都是在婚前做的準備。 賴于建康的祖母cao辦過一回,他們權當婚前的禮節都行過了,唯有婚禮當天的禮節,需現時執行。 如禮書、迎書,便是要女方簽了,男人才能帶走女人。 上面是他不消片刻卻精心抄寫的字句,雖是套用正式婚禮上的言語,妙言仍一字一字的讀下來,眼眶漸酸,左手持著右手腕,用工筆小楷,一筆一劃簽上姓名——聶妙言。 她擱下筆,輕輕道聲換衣裳去了,拭掉眼角的濕潤,抱著嫁衣鉆進浴房——便是一個連通溝渠、四面搭蓋茅草的簡陋小屋,許是男人猜到她從山上回來要洗浴,屋子里燒了一大桶熱水放著,熱氣蒸騰。 妙言細細擦拭了一遍身子,地面濕噠噠的不好換衣裳,她小心翼翼抱著嫁衣,一溜煙又鉆回房中。 女子像老鼠一樣躥過眼前,謝墨失笑,繼而走進她用過的浴房,也打算洗一洗。 浴房充斥淡淡的精油香味,令人心馳神往。 謝墨本另備有一桶熱水,打算沖洗一下便可,他手指撫過浴桶里的水,尚有余溫,還有滑膩之感。 血脈賁張一熱,他三兩下除去身上的薄衫,跳入了美人用過的湯池中,每一根毛發都酥軟得豎了起來。 謝墨洗完,去外面干燥的空地上穿衣,便等著他的新娘出來。 足足半個時辰后,門咯吱開響,一角艷紅的衣袂搭在門檻上,其下延伸出一雙小巧精致的繡鞋,蹀躞邁出屋。 換衣梳妝的時間用得稍久,戌時已過步入亥時了,只聞遠方的狗吠和山林間的草蟲喓喓聲,不過天公仍然作美,正懸于頂的玉盤沒有絲毫偏移的跡象,好似還更亮了幾分,將美人情狀萬千的羞態完美的送入他的眼簾。 她梳起了小婦人發髻,素日披肩的長發綰起,松松籠籠的堆疊在一爿白膩如脂的玉頸之上。 描了淡墨黛眉,唇點絳脂,而白皙光嫩的臉蛋無任何的修飾,自然顏色,不知暗自琢磨何事,臉上的色調時如粉霞,時如火云。 稍稍的傅粉施朱,便將她精致的五官勾勒出來,明艷動人。 不堪一握的細腰束了一條彩帛,中垂蔽膝,一對禁布隨她步調叮當相碰,彷如女子忐忑的出嫁心緒。 他看過世家子弟的婚禮,自知這套農家備的嫁衣,遠談不上精細華麗,但她從頭發絲到蓮步移動的布鞋,無一不是令他悅目心動的。 到近前,謝墨牽住了她的手。二人雙雙跪于香案前的蒲團上。 他們無證人、主婚人、賓客,幕天席地于荒野之上,以山嵐為證,星月為鑒,結成夫婦。 對叩完最后一首,謝墨直接將女子從團墊上橫抱起來,走向新房。 妙言局促的窩在他懷里,他下頷拓一圈陰影遮擋住她的光,氣味、所視全都是他。 直到被放落床上,眼前人一晃,拿了一只酒杯遞給她。 妙言倉皇和他交臂飲酒。這樣鄭重的婚禮,她算第一次嫁人,即便算上前世那兩次不好的回憶,她是被兩代帝王強搶去的,根本無人會為她精心準備這樣一場婚禮。 她將這杯合巹酒咕嚕嚕一飲而盡,罷了嗆咳兩下,謝墨好笑的拍撫她后背:“臉已經夠紅了,還想把自己灌醉?意思意思就行了?!?/br> 妙言局促的放下杯盞,“人家是第一次……” 話音未完,唇被欺身而上的男人舔堵住,適才有些醺醉她的刺辣酒味,一點一滴被汲取到他的嘴里。 花了半個時辰穿好的嫁衣被一層層剝落。 帷帳放下,紅燭漫進